我眯缝着我的小眼——我的困惑与

    我眯缝着我的小眼——我的困惑与欣喜　　　 　　 　　
    
    
    很久以前，我以拥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意识”而沾沾自喜。我还不确切它来自何处，与我有什么渊源；我确信的是我已经很典型了，我的行为，思想乃至骨髓的每细胞。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就象我早晨从来不喝牛奶一样自然。
    
    我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我很满足。
    
    我有一份四处漂泊的工作。我喜欢这样的流浪方式。我在某个地方呆久了，就会失眠、烦躁，甚至无法进食——我厌倦一切刻板的、呆滞的、圆润无过渡的事物。我追求过程的艰辛与喜悦。我是一个十足的功利主义者。同时，我也是虚无的：我的虚无连同我的自私一起总有100个借口和理由。
    
    也许，这已经不能算是传统了。我知道，传统的思维方式是我求证一切的指导，或者毋宁是一种自定义的技巧。而我时常会把一页崭新的工具书，撕毁再粘贴。我因之很快慰。我在粉碎一切图腾，包括自己。我还眯缝着我的小眼，我冷冷的发出很低沉的颤音，象荒原的一头受伤的公狼。
    
    是的，我瘸着腿，眼睛里的哀怨与愤懑足以燃烧荒原上最后一丛梭梭草。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已经不传统了。我吃了人，一顿味美无比的晚餐。我因此失去了一条腿。我还是传统的，我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做了一次交易。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这已经很足以说明我的虚无的博大了：我什么也没做，但我很愉快。
    
    然后，我就在这样的窗口里与你们对话。我是瘸腿的狼。我从南部一路走来，我在西部、北部尝试着我自己的吃人方式——我是狼族的先哲。我用自己的“一部分”表达我对你们的歉意。我因之也是友好的。我从不掠夺——我讨厌那些虚伪的媚笑：为了那么点可怜的东西，彼此之间以拳相相。我只给你微笑。我说：我是狼，传统的狼。我喜欢吃人。我尤其喜欢吃你的小脸。我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吃人是我的追求，但不是生存的唯一手段。我是个探索者，我旅者般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你可以走进我了，别怕。我喜欢吃人。但我微笑着对你诉说。我用自己的“一部分”作为我的唯一表达方式。譬如一条腿，又譬如一双眼睛或者整个的生命。我拙于言表。我的微笑真诚灿烂。
    
    就在你们无聊的晚上，无精打采的伸着懒腰。我绿色的眼睛，放着微微的迷茫的光晕。我渴望你是这光晕里的一个小小的亮点，我也企图用双手笼罩。我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一切。我的手在风中僵持成树梢的枝桠；目光便是你窗前的淡蓝的温馨了。
    
    我突然觉得，我在灵魂深出，失足了9999次。我空洞的躯壳，也风化了9999年。我是你墙上最后的饰物：一个时代的异教徒。
    
    但我还是想这样的走，瘸着我的腿，从西部再回到南部去。我要走的更远。我的路没有什么尽头。我是狼族的先哲。我的嗓子哑了，眼里枯涩得再也不能流淌泪水。我最后的嗥叫是发自胸腔的撕心裂肺的一声号哭——我猝然倒下，然后把我的头颅献给你。
    
　 　我眯缝着我的小眼，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