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三）

    当时正值04年7月，我和朋友MZ和LD，我们三个女孩以及MZ的男友L（现在想不起来这个负心汉的名字了。）我们一起去了欢乐谷量贩式KTV，我当了公主，她俩做的DJ，MZ的男友是这个KTV里的楼层主管，我忐忑不已的换了工作，开始了醉生梦死的新生活。同时也胆战心惊的在想，这种低贱的工作我的家人还有凤儿包括WZ都不知道，如果有天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很寒心，会不会离我而去，纠结惶恐的我因为开始比较顺利，遇到的客人素质还比较高，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龌龊，也只在于喝酒唱歌聊天，仅此而已。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工作，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这时我发现我有钱上网，有钱租房，还有钱可以给我最好的朋友打长途电话，而不是每次都她打给我，每次想到这里就打定决心继续走下去。当时只是想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在这个行业里，原来每个圈子里都有它的潜规则，因为刚来不知道规矩，里面的妈咪周围总是混着几个主推的姐妹，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可以出去过夜的，一般台费就是100元给妈咪3元提成，但是出去的话一次好像是1000给妈咪200，怪不得那些女孩总是在生意好不好的情况下都有钱挣。而我依然固守内心，我想我最多也就只是卖笑卖唱，坚决不卖身。因为我从心底还是瞧不起这份职业，由于我的坚持，所以虽然比以前挣得多了，但是还是依旧没有保障，有的时候两天都没有台做，往往这个时候我就去网吧消遣，找WZ这个我精神上的支柱。渐渐成瘾，每天都要上网，固定都要包宿，附近的三个网吧全办了会员，当时的条件还不会像现在一样买电脑就和买衣服一样平常，网吧时常爆满，所以那时存钱也困难，每到存到400元就肯定连着没有台，所以存了花，花了存，日子过的消极紧张。可就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我那时就开始想有天我们如果相见，我的身体还是清白的。即便我有不堪的过去，我的身体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丝洁净。     当我开始萌生了想去黑龙江找WZ的念头时，我甚至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上路，在这之前我一直骗他说我在酒店上班，白天上班，夜晚包宿的我终究还是引起他的怀疑，我只好说酒店不忙没什么事，我也只是个前台，一天8小时就有人轮岗。他当时将信将疑，就这样没再重复过这个话题。而我在这个圈子里也认识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她和我情况差不多，也在网恋，她说那个男孩在广东等着她，如果需要，那个男孩可以放下一切来乌鲁木齐找她，可是她说她没有办法接受俩人的现在，她说自己恐怕没有资格接受，也不敢面对。我知道她的心里也很苦。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说和我有着一样原则的女孩其实是骗了我，她带我去了她经常去的场子，在那里她被安排了一个出台的包厢，我知道后便远离了她。我想我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我有我的原则，她有她的选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敢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就面对不了自己失贞的身体。      在这个行业里面认识的姐妹形形色色，天南地北的都有，学生妹不在少数，有的时候我偶尔也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经济来源上学，我知道这个财路我是不是可以保证自己不失学，能养活自己还能拿到学历？？？后来的一天就像老剧情一样的发生在我身上这样一件事。      那天去上班，有个包厢始终都没挑上满意的姑娘，姑娘进去一批出来一批，妈咪看似很重视里面的客人，最后她看来看去很不情愿的叫我进去了，里面三男两女，我头也不抬的沉默着，想着反正就是走过场而已，没想到我被留了下来。留下我的这个男人是个建行的行长姓徐，50多岁的样子，说就喜欢清纯的，不要烟花味浓的，不多久就请我出去吃饭，我死活不去，因为我怕出事，他好像很不死心，单独拉我去了一个包厢，旁边还有妈咪开导。X说看我的样子很纯很倔，很想帮帮我，当时开出了一个也能影响我后半生的条件，只要我同意做他的周末情人，乌鲁木齐大学职专随便挑，并且可以动用他的私人关系把我送进乌鲁木齐的师范大学，当时条件是只允许寄宿在校外他提供的房子里，并且我在校期间不许谈恋爱，所有的花销他全包，周末可以买我喜欢的衣服，带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当时对学业贼心未死的我，显然有点心动，然后他又接着说，大学毕业后可以给我安排工作，到银行里也可以。工作安排完我可以自立养活自己之后我们的关系便终止，这样陪他四五年我才23，不影响我找对象结婚。这么狗血的人钱交易竟然出现我的身上，我权衡再三，依然没有同意，他也倒是爽快，当即给我800元，并送了 我一部他随身的小灵通，看来他想长期找到我。我不置可否的笑了，我当时在想这是我坐台以来第一次拿那么多钱，我第二天就跑到营业厅打算把小灵通过户，然后做号码变更，让他死了这条心，没想到过户需要本人身份证，后来总算是换了个号，他找我找不到，我想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吧。后来去别的场子看见了那个妈咪，把我的新号码要了去，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还惦记着我，竟然给我打电话。我一气之下又换号了。现在想来，男人也许只对没有到手的东西才感兴趣吧。     在里面也碰到过危险的事，有次去了一个偏远些的场子。遇到一帮嗑药的年轻人，拉着我一起吸了大麻，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包厢里开着慢摇曲，十几个人男男女女一起吸一起摇，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厉害，我只吸了一口，就浑身瘫软，那帮人一看我这样，就说你别睡过去，一定要摇出来，不然你有可能得后遗症，我就被架着，摇摇晃晃的和他们一起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竟然摇了一夜，回去之后难受了一天。从此再遇到这种包厢我是能躲则躲。     在里面看见的都是男人的丑态，为了应酬拉着不认识的女人喝酒聊天唱歌，有时我就在想，男人也许都一样。那时的我对男人，对人生观都颠覆了。不多久我就开始厌倦了，我感觉我好累，人生本不该这样丑恶，我也不该这样生活。我想逃离，想开始新的生活，哪怕再苦再累我也值得，只要不做这个行业，我怕坐久了自己也陷进去了，无法自拔。就这样我一边攒钱去黑龙江，一边也很矛盾，我怕我去了也很后悔，对男人的不信任让我对新生活既向往又恐惧，不明真相的WZ天天催我能和他早日相见，他说来乌鲁木齐找我，说了也迟迟未动，一方面我不想让他来，另一方面我也怕自己欺骗他的事情败露。      也许是真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特别敏感，当我发现他现实生活里是有女友的时候，我万念俱灰，怪只怪我发现的太晚。他的女友在网上和我聊天谎称是他的朋友，其实只是为了探我和WZ的进展。而且不止一次的发现不止一个女友，我当时又怕又恨，我在想我该作何选择，一边情殇未愈，一边看尽天下男人丑态、一边都不知何时爱上了一个谎言。我是多想逃离当时的生活，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没有动力开始新生活，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断了这份感情，我怕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会后悔，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爱一个人的感觉胜过于这个人是否爱我的理智判断。我怕埋后患，让他把他的女友都扫清我才能去找他。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说来可笑，我们在网络上谈情说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都彼此没有用过视频聊天，他并不知道我什么样，我也不愿意以貌取人，就在我最后想清楚分手的时候，我在QQ上说我们彼此视频一次吧，好让你知道你曾经和一个怎样的女孩有过那么一段小插曲。说来也巧，我包宿了一夜，他一直都不在线，我和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也一直未回，我想我们的缘分气数已尽，没想到到早上7点的时候他QQ突然亮了起来，和我说晚上太累了睡着了，醒了看见我留的言求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结果我点通视频，他看见我的样子之后对我明显上心不少。其实这个时候我就应该清醒一个男人因为外貌对你热心那不是爱，只是开始用下半身思考问题了。。       由于他肃清了他QQ里那些女友，并且对我保证了一堆，承诺了一堆，其中有条就是如果我去了WZ的家乡，他可以为我不再上网，再也不找别的女孩了，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我也许是爱，是懵懂，是无知，还是傻傻的相信了并且原谅了他。继续开始攒钱，只是这时的我又重燃了对新生活的渴望。当我兴冲冲的和F说我的计划时，F一开始就是反对，她怕我走进一条不归路，怕我受骗。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和一心想远离肮脏生活的我就像浮萍一样想要抓住一点希望生活去。而当时的我们或多或少的对对方都有隐瞒，WZ告诉我他的家庭情况很简单，他是独子，父亲脑癌，家庭条件不好，母亲身体也不好。他也是因为家庭原因辍学在家待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帮好兄弟。      本来一心想去找他的我，偶尔也会透话给我父母，表达了想远行的念头，父母在电话那边都不同意说了一堆，要是受欺负了怎么办，去别人家的地盘看别人家的脸色等等危言耸听的话。没过多久我妈要回天津看我姥姥，这就有了懂事以来第一次出疆的经历，这次去天津，把我辛苦攒下的钱花没差不多了，在姥姥家偷偷的给WZ打电话时，得知天津到他那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我真恨不得飞过去找他。姥姥家附近没有网吧，这次探亲行让我半个月没有好好上过网，终于我着急了，钱也花差不多了，也没钱去找他，我得赶快回去攒钱，于是我自己踏上返疆的列车，返途之中有太多的惆怅和无可奈何。就在车站还邂逅了一个大学生严，那个男生倒是很热心的照顾了我一路，总想和我玩暧昧，可惜我心有所属，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对我那么照顾，原来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他的女友和我长的很像。这是我后来看他QQ相册才明白的。       回去之后又开始了这种工作，想挣脱想逃离又只能继续的工作，我当时想了又想，忽然冷静了一些，因为有个姐妹网恋失踪了半年，再看见她，她说她去湖北见网友被骗了，差点脱不开身，也许是她的亲身经历对我起到了警示作用吧，我便没有那么着急了。我想真正的感情是可以经受起时间的考验的。殊不知，两边同时接受着考验。我去过的场子，总有些姐妹和里边的服务生谈恋爱。在那个时期，我别人看的很明白，都是男的想吃软饭，真正的爱情，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去陪笑的。此时也有服务生对我示好，由于我太过清醒冷漠所以我身边除了那两个朋友走的近点，基本也没什么朋友。     日子就在平淡中度过，有时候总是会有蓄意的巧合，让你想不通为什么，之前交代的MZ和LD我们合租在一起，LD也是个不幸的女孩，被不负责任的男人搞怀孕了，打胎钱非但不想给还不想承认孩子是他的，终于还是架不住良心的谴责陪她去医院做了人流，LD回来很长时间都不敢上厕所，她的那种疼痛和害怕我当时不能够理解。但是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不久MZ也出事了。有天，我快去上班了，怎么也找不到MZ，我在想她也许在家，我就跑回去找她了,她和她老公就住在我隔壁，我看到她的门没有锁，虚掩着，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把门推开了，这时我看见的一幕我想这辈子都无法忘怀，MZ的男友和坐台的一个姐妹在床上慌乱的穿衣遮盖。我顿时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我就冲出去找了MZ，我一直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说，后来还是没忍住，当时我们疯了似的的喝酒抽烟流泪，回去之后他给MZ跪了下来，MZ打他踹他，他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再后来我和MZ的关系也远了，MZ和LD她们一起搬走了，就只剩下我，我自己，每天过的窒息、孤独，唯一还让我感觉到还有人在乎我的无非就是固定跟凤儿打电话，和WZ在网上恋爱，交际狭窄，三点一线，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