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七）

    来到北京的第一天，被新环境的陌生替代了回到牡丹江的无助和恐惧，下火车后几经碾转终于来到北五环他兄弟推荐的辣白菜店，在一个海鲜农贸市场内，由于无法管两人的吃住，我们终究没有踏实的落脚地，还好辣白菜的老板娘之前给她开的川菜馆里的厨师找租住的地下室有一间是空的，还有半个月到期，我们只能暂住那里。后来我才知道北京有很多的地下停车场都会改成格子间以供北漂们蚁居。地下的环境阴暗潮湿，里面的屋子错综复杂的排列着，以至于我住了一个星期才能勉强适应了顺利的有去有回，不然就像转迷宫一样在里面天天迷路。因为是纯地下，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即使屋内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窗口外面也是常年不熄的灯，屋内狭窄到门是只能打开一条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只能放下一张床，皮箱放在床脚的位置只剩放两双鞋的位置了，屋内奇寒无比，常常是屋外阳光暴晒，屋内瑟瑟发抖。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晚上睡着又潮又湿又冷，每天起来都腰痛不已，后来买了个电褥子过着奇怪的生活，5月的大热天晚上离不开电褥子。那时的我早九晚九的在农贸市场里忙活。几乎是全天看不到太阳，我除了售卖老板娘制作的辣白菜和拌菜，我有时还得帮她一起做，还好我管吃，每月800元虽然低点倒也将就够生活。他那时到我们住的旁边找了个网管的工作在干，每天12个小时每月600，他最爱夜班，因为晚上没什么事的时候他还能享受网吧待遇，就是免费上网。没想到他在我们经济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还没忘记玩天龙还为游戏买点卡充值，更没想到的是在那个游戏里，那个女的还一直都在，我气急了，我和他吵，他还振振有词，说不过就是玩游戏，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总是在做错事的时候比我理直气壮，倒像是我的错。那时我在想，也许他还是不爱我的，只是他为了自己更舒服一些，生活里有个女人能照顾他排解他的寂寞，晚上还能和那个够不到的精神恋人卿卿我我。一个人到底是有多自私才会做出这样种种我不能理解的事。我心里的伤口刚刚结痂，看见他这样，心底的血再次冲破伤口汩汩而出，这次我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了，我不值得所有关心我爱我的人同情，因为是自找的，我便忍下委屈不再喊痛。但是我这个时候就在想如何能让他换个工作不再上网，正好我们的房租也很贵，400元每月加上电费450，就想换个环境居住，哪怕住个平房呢？至少不要在住这样的屋子。后来为了找房子，我天天在上班不忙的时候请假出去找，每天找房就要找三个小时，终于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找到一个村子，那里的房子都是自家盖的楼房，房租便宜，屋子还大，只是我们只能住朝北的房子。300元每月的房租已经很便宜了，还是18平米的，我们那点屈指可数的姓李物件连一个角落都堆不满，还是双人床。打定主意后，我们立刻就搬家了，搬到这边后，由于上班感觉不那么方便，我便辞职了。他也辞职了。手上少少的积蓄让当时失业的我们更是捉襟见肘，我们常常会买一份5元的盒饭再买点主食。虽然过的苦点，我想总算让他离开电脑了，可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呢？那时的我们找不到工作没有班上，还好他有亲戚在北京，他表哥来看望我们，给了我们救命的500元钱。我们不知道怎么找工作，没有途径，没有办法，不知道报纸上的招聘地点在哪，后来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大，我们又开始了争吵，我埋怨他没有班上了还上网找小三，他也许是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我这个拖累特别好，大半夜和我说分手，说他去找他表哥，让我自己看着办吧，搞的我很痛苦，我觉得我还是被骗了。感情里放不下的那个人会一直输到最后。后来，他终究没走，也许是良心上过不去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们去网吧的时候，他在玩，我在愁，不知道去哪里找工作的我，就在百度搜索栏里打上找工作，结果赶集网出来了，我试探性的注册，填写了简历，不得不说，凤儿的小灵通帮了我大忙，在北京没有电话，把插卡的小灵通换了北京的本地卡，简历发出的第二天，招聘电话蜂拥而至，那时的我终于感觉到了生活的希望，也许你尝试一下就会有改变。     终于在这些众多的招聘方中，我选择了一个离家还算近的工作吧，在一个饭团奶茶店里做营业员。工资1500早6晚2，或者下午2点到晚上10点，倒班，还管一顿午饭。给我高兴坏了。这个待遇是我没有想到的，比我之前的工作时间短工资高，每月还有四天休，我有种如坠天堂的喜悦。他呢，也在赶集网上发了简历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网吧，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我就不明白，有那么迷恋的么？也许不是游戏本身，是那个女人。     在那里上班后，我虽然挣钱了，但是我们的关系还是很紧张，我的压力很大，后来没多久就开始满脸长痘，人家说是内分泌失调，我满脸的痘子，开始不敢照镜子了，洗脸的时候，手掠过此起彼伏的脸，我的心里既难过又害怕，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去看这个，有个来买奶茶的女孩她也和我一样满脸痘子，她说她在喝中药调理，一副2000块吧，现在感觉在慢慢好转，要不你也抓药调理一下。那时的我能顾上温饱就很幸福了，哪还有多余的想法。    终于不知道是他良心发现还是那个女的不玩天龙了，他终于要换个工作了，换个挣钱多一点的工作，毕竟在北京这样的地方总不能够永远只挣600管两顿饭过日子吧。他的工作没找到，但是辞职了，待业在家慢慢的好像也不着急，我去上班，他就去上网，在家竟然想当个煮夫，偶尔给我做做饭，我感觉压力很大，和他吵架。WZ找了个灶具销售业务的工作，工作地方离我很近，那时我们也为了多省点钱吧，我让他每天都吃公司给我送的盒饭，而我骗他说我不喜欢吃公司的盒饭，我天天买方便面吃。后来他有天和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是越来越发现找对象不能只找漂亮的，漂亮的现在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没用！”我想他是不是在暗示我挣的钱太少。为此我屡重内伤。不久，我妈给我来电话说，我认的姐姐知道我现在过的不好，让我赶快回新疆，她给我介绍了个能结婚的男人，自己开办纸厂，然后打电话把我批了一顿，说：“你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你得到什么了？他连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你，何必在北京吃苦呢？以后你们的路更难走，还是现实一点吧。”我挂了电话，回想电话的内容，和他之前对我种种，偶尔也会动摇。然后有天我就告诉了WZ，我家里的安排，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嘴里说的话却是：“你们两家经济悬殊那么大，你就能肯定他就能给你幸福?别忘记现在这个时代都讲究门当户对！”一盆冷水把我浇醒。我断了念头。婉拒了家人。他工作能力很强，短短3个月就是他们公司业务的主管了，到了08年11月我的噩梦又来了。公司经营不善我所做这块倒闭了。正值年底节前，非常的不好找工作，他却越来越顺利了，还派往山东威海出差去了，工作没有了，公司把压的钱和工资一并发下来共有2700，我稍稍放松了下，好歹这笔钱能挨到找到工作。岂知哪有这般顺利，我不能干站立时间长的工作，我怕我的脚痛让我承受不住，可偏偏再来的工作不是导购就是收银基本全天站立。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样的才好。后来我们人各两地，他在威海我在北京，他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一周又得去威海，这次他说他们公司如果在威海那边发展顺利打算让他在那边成立办事处。这时已是12月了，我想工作年后再找吧。过年他还想回家，他从来没有离家那么久，他的病妈在牡丹江他多少有不放心，春节我们就回了他家，这个时候我已经5年没有回过家了。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回家看看路费都是奢侈的。再度回他家之后，我走过那些熟悉的路，想着这辈子都不能回来定居，怕会出现之前的情景再现。     年后他公司安排他直接去威海，我就和他一起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看海，很激动，很兴奋。元宵节的晚上，我们去看了灯会，那是第一次感觉过年的气氛，记得在牡丹江时，过年牡丹江有著名的雪堡，我一直很想进去看看，当时为了区区20元每张的门票只能在门口观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我竟然什么都能够忍受。回去的这个春节，由于天暖雪少，雪堡没建，但在我心里依旧是个久存未了的遗憾。      09年再度回到北京，他们公司的产品因为不合格，一度没有办法再进行销售，而那时的我奔走在找工作的路上。我才发现第二年没有第一年那么顺利了，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他不再沉迷游戏。知道好好找工作了。我开始慢慢的选择原谅，选择遗忘那些一碰就痛的伤。而我们的租屋租金当时还能支付的起，我当时认识的一个女孩住到了另一个村，据说那里的房租更便宜200元一个月，对于在当时能省则省的我们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搬家，搬家那时，他因为公司解散也换了工作，而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搬家那天，那个女孩和他男友一起来帮忙，WZ明知那天要搬家，却回来的很晚，在我们都搬得差不多了，他回来了，我们叫的面包车拉下我们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WZ很自然的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就这样的一个举动，让那女孩的男友很看不惯，他说：“他都没想过让你坐驾驶室，竟然把你放在车厢里连腿都伸展不开，这个男人你要小心，他心里没你。”我还能说什么，他只是不愿意付出，哪怕一点。我除了忍受，我还能离开吗？     搬家之后我们接着争吵，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他没理的时候习惯以沉默应对。之后我找了浩沙健身的前台这份工作。工资反而低了，1200还没有管饭。他新找工作并不如意，于是又换了，换了一个化妆品业务销售的工作，那时的他又底薪有提成，好的时候能每月能拿回3000多的工资，不好的时候也有2300、2400左右。我们的生活总算有点好转，起码温饱还能解决。只是我们住的那个屋子真的是破烂不堪，门上破的大洞，我们自己找的木板子钉上，窗户上有之前住户开的洞，烧煤气炉的烟囱通道赤裸裸在留在那里，我们拿报纸糊了一层又一层，待到刮风天，还能给吹破，屋子10平米左右，双人床占去一半的空间，所有的东西包括锅碗瓢盆都挤在这个小屋里，我依然觉得很幸福，因为虽然小点，起码我能晒着阳光，屋子的方向不好，坐西朝东，每年也都是冬凉夏暖，因为是平房，所有的衣服都得用手洗，包括大件被罩床单，通常洗一次衣服就得两个小时。水龙头也是公用。厕所也是粪池不满房东不抽。常常是一到夏天臭不可闻，进去一次处来身上带的味道得散10分钟才能消除。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希望，有爱。后来我在里面上班挣得少，WZ开始颇有微词，说他们公司的导购一个月都能拿到和他差不多的工资，说的我无地自容，我是那么人员满足，可是受他影响，我只能想办法改变，看到这里你们也许会想我是一个不上进的人吧，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只注重爱情，生活尽可能的简单，我没有对物质那么向往，当时也许是不成熟。由于我懦弱胆小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我辞职了还能做什么，就想安安稳稳的找个班上也不行。后来我终于还是辞职了，他天天跑业务，我天天跟着他，我看他怎么说怎么做，我渐渐的萌生了当业务的想法，他就给我介绍了一个不知名的公司去练手，说是去练手，倒不如说是锻炼我的性格。去了两个月，由于公司产品知名度差，没有客户认可，政策放的再低也没有人愿意引进一个销售慢的产品，在他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单子，卖的也不好，那时我身兼两个角色，一边是业务一边是导购。慢慢的磨砺出了敢独自进店问询谈判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