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四）

    04年10月份，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我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孤独，于是我去华凌市场买了一只猫，有它的陪伴，它的期待，我的日子像死水一样忽然泛起了涟漪。小猫总是很淘气，上串下跳的，唯一让我感动的是，它总会趴上窗台坐等着我回家，孤独习惯了的我，很欣喜的享受着哪怕有只猫的期待。养了三个月，猫猫不知道吃了什么剧毒物，活活毒死了，我很伤心，把猫猫埋在了楼下院里的空地上，好歹它的身边有棵树可以陪伴它，它的死让我恼恨自己没有留意它，自责的我当时再也没有任何买猫的想法了。我的中专同学苏，SYY这时也已辍学，于是我们两个女孩又开始了搭伴生活，由于她是回族，我们吃饭吃不到一起去。便没有办法生活在一起，只是住在相邻的楼里。说不出谁影响了谁，她也走进了这行，于是有伴的日子多少总比一个人要有趣的多。    转眼到了05年，我和WZ本来说好5年之后我们相见的，可是越来越多的不确定的因素让我不想等了，本来一心想多攒点钱，如果去了不合适我还能回来的，可是我两个月才攒了1300元，我不知道到底多少钱才够，就专门去车站看了车票，问了票价，算来这些钱也够我有去无回的。左思右想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去冒一次险，当时觉得如果不为爱情勇敢一次，可能这辈子都要后悔，于是把日程提前了。     05年4月9日，乌鲁木齐晴好的天气我谁也没说就打包了最轻便的行李，父母不知情，凤儿不知道，至于SYY，我和她说我回家了。在走之前我尽可能的把行装收拾到最简单，所有不想带走的都打包留给了SYY。当时的火车还没有提速，乌鲁木齐的天晴冷晴冷的，可是我的心却乐开了花儿，我终于可以去找他了，可以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因为盘缠不多，买的硬座，足足坐了46小时50分钟再次到了北京。也许有希望吧，一切都不觉得累。在火车上还碰到了很好的人，他是北漂但是已经在北京安家，他得知我的出行目的很是担忧，还给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到了北京有WZ的朋友接站，结果下午要坐的火车误了点在北京耽搁一夜，在这个不寻常的夜里，我几乎一夜未睡，激动、兴奋、紧张、焦急、渴望，各种心情搅得我无法入眠，终于在早上7点天亮就赶快出去取钱买票，如果说这一晚上的复杂心情能让我碾转反侧，那么在离开北京前往牡丹江的路上我更是紧张不已，白天还好说，听列车员说早上9点到达牡丹江的时候，晚上依旧没有睡好，很怕，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惊喜之余夹杂着渴望，害怕之中夹杂着欣喜。在这趟车上不同，碰到一个大叔听出我是外地口音，一个劲的打听我，希望我看完朋友能找他，他一厢情愿的给我留联系方式。说能帮助我出国，去俄罗斯发展之类的云云。我知道我不可能找他，也不会对别有用心的人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终于在05年4月13日早上9点我平安到达牡丹江，一个陌生的城市，同样有着晴好的天气，出了车站在附近电话亭拨打他的手机，却告知早已在车站附近等候，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手还会有点抖，仿佛一切宛如昨天。当时和他一起来接我的是他最好的兄弟xl,一个比他还高又壮的男生，我当时紧张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冲他们笑了一下，当时我也能看出WZ的局促不安，想必和我当时的心情不分上下。白天把我的姓李安排在住处，他就带着我陪他朋友去了一趟桥北，下午我累了，他就陪我回住处了，我当时真的又累又困就在床上补觉，他就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看着我，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期间醒来一次竟然看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傻笑，我问了一句便又睡进去了。原来我们住的房子是他租他兄弟的一个房子，他说就是为我而租。当时也不清楚为什么有家不回。到了晚上他朋友来了，我也睡醒了，他给我买的火腿肠给我垫饥，后来他的兄弟XL晚上也是借宿在这个房里，那个小卧室睡不下，他就只能和我住一屋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为了缓解我们的尴尬，我坐在他的腿上跟他说了会话。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白天也许是睡多了的缘故。晚上我突然很想家，很想念乌鲁木齐，可能是身在异乡吧，晚上和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的睡在一个床上，很不自然。终于还是躺下了，也许注定第一天晚上就会发生什么，我们长时间的沉默不语，但在黑暗之中能感受到彼此没有睡着。他试探性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动，后来他尝试性的解开了我一颗衣扣，我本想拒绝，后来我安慰自己说早晚都会这样的不是么？我便闭上了眼睛，因为不懂所以很痛，当一切结束，我们似乎走完了一个过程，一个需要了解的过程就在这样一个仪式下匆匆结束，称之为仪式，也许也算一种成人礼吧。    第二天也许是他没看见我落红，当我醒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那里让我感觉很舒服”，我当时很难过，怎么会这样，第一句话为什么是这个？然后当天我就来月经了，但是只来了很少，他说你是第一次吧，我不想骗他，因为以前他问过我，我告诉过他我不是，我的第一次给了校园恋人，我觉得你不给他，他就认为你不是真心的。给了他，他也未必就对你是真心的。当时我还是不想骗他就告诉他不是。我只是来月经了。如果后来的后来是因为这件事，我想我当初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告诉他我是呢？！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很快的就安排了我和他的家人见面，第二天就去了奶奶家，奶奶知道我要去很高兴，由于我痛经严重，去的第一次没有帮奶奶做什么就跑到热炕上睡觉去了，等我被叫醒，奶奶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等我吃。我瞬间感觉很温暖，后来我和奶奶的关系很亲，也许是受他的影响吧，他还有个家的妹妹和奶奶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我和这个小妹妹也建立了良好的感情。也许是仪式进行的顺利，他当时特别疼我，他经常出去和朋友不知道忙些什么，但是一回家就抱着我腻歪，我还好有烧菜做饭的底子，每天给他烧饭，慢慢的培养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当时的他会很认真的抱着我的脚给我剪脚指甲，并且告诉我大脚趾缝里的指甲一定要剪掉不然走路会痛的，我很享受他为我洗内衣、剪指甲、低头擦鞋的种种，还有他有时会回家告诉我说，虽然人在外面，但是心里一直在想我，好想回家找我之类的话。我们那段时间许是爱到骨子里了吧，每天都在咯咯的笑声中和无尽的缠绵中度过。     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转眼我们就像度了一个蜜月一般被打回现实，他兄弟的房子租不了了，我们也只能搬回去和他爸妈住在一起，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除了他父亲有病，他的母亲也有病，而且是精神病，当时的我心情沮丧，倒不是因为他家贫穷吧，我真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我出生在农村，爸爸也是常年老胃病，家里也穷，所以我没有害怕，也没想过退缩。但是住到一起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我有苦难言。也许第一个月因为我们没有采取措施，很快第二个月我就怀孕了，当时我20岁，他18岁，我们都觉得接受不了，结果没等我去医院呢，便自然流产了，大概是坐自行车颠簸以及怀孕都不知道。那种痛不是可以想象到的痛，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身体里原来有那么多的血，因为是小月子，我便卧床休息一个月，由于住的是平房，只能在屋里放一个痰盂作为我小便的时候用，又不能着风，我在家里天天闷的要死，又出不了门。就这样每天流血看着痰盂里红红的血水，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不是要死了。就在我很痛苦的时候，他的另一个朋友李来找他，说是捉了个小姐，大半夜11点让他过去帮忙看小姐，就这样不顾我的严厉制止下彻夜未归，那一夜我一夜未睡，打他电话也不接，我想像到各种龌龊的场面，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和他联系起来。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回来了，得知我一夜未睡之后，他竟然脾气还大的不得了，埋怨他妈妈没有把我照顾好。我事后问他到底在那晚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他始终也未承认过。这个谜底我一直想解开又怕解开。      我在家里快闷出病来了，而他似乎也在家呆不住，陪我也是心里很毛躁。有时不放他走又能怎样呢？终于有天我无聊至极想和凤儿说一些我隐瞒了她的那段过去，因为我现在开始了新生活，不管如意与否，我都希望和她分享，我把那段经历写成信件，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投递，就被他偷窥了我信里的内容，从此我无言以对。不管做什么说什么，总感觉矮人一截，噩梦也才开始拉开帷幕吧。不能说因为我的过去让他觉得我不可信，而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在那以后，他依旧对我的身体着迷，但是在他的心底应该是瞧不起我的，因为我说不清楚我身体干净却不是处女的事实，原来对一个人说真话你也未必就能得到信任，在他的身上我始终都能感受到不信任。包括他的家人。由于他开始对我的态度变了，我从一个女神变成一个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让他像过去那样对我呢？这样想来，我的心理负担开始越来越重，我不开心，不快乐，而他说出来的话像利剑一样穿透我的心，刚开始的时候告诉我他想要的伴侣是那种单纯善良孝顺的好女孩，后来告诉我说我想要人生伴侣是能和我一起挣钱养家的。吵起架来言语之间仿佛就是我住在他家吃在他家还不干活，非但没有给他分担反而加重了他的负担。我也想找个像样的工作啊，可是牡丹江的商场、超市要的都是本地人，不要外地人，本地人担保也不行。我那时就觉得好累，我开始在想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来到这里自取其辱来了吗？他还总是以羡慕的口吻说他哪哪个朋友的老婆是坐台的，人家现在多有钱多有钱怎样怎样的，我感觉他似乎有意无意的还想让我干回老本行，我心里很凉，为什么你都没有正式工作，你却一再的要求我，只是因为我住到你家了是吗？如果我真做了，我们还有可能继续吗？我们会有结果吗？我不敢想像。我们在争吵中过着地狱一般的日子，我当时各种想不开，老是生病，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一生气就容易发烧，后来不出三个月我便得上胆囊炎，痛起来我都直不起腰来，医生说正常都是四十岁多发这种病，第一次看见20岁的小姑娘得这种病的。只有我知道，这都是心里的苦憋得，无论什么委屈我都忍受，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我当时忽然感到如果我没来的话，或者多攒点钱的话可能我还能回去，为什么当时要这么着急来过这种生活，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性格不合，我真的很想分开。可是没有钱，也不敢和家人要。就在这种矛盾复杂的情况下我们吵了好，好了吵。我为了表示我不会在家吃闲饭的，我竟然去小作坊里去干计件工，穿筷子，给筷子穿包装。1000双给6快钱。做这种活的全是大妈奶奶级的人物，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不熟练一天也只能穿2000双，才挣12块，看着不行，就去了造纸的作坊给当工人，离家近，每天轮班到，上大夜班熬着熬着就熬发烧了，我当时在想我怎么会干这种工作？？我怎么会？后来又去小超市当营业员，也是干了一个月又病倒了，这段时间他自己倒是没有着急找工作，找也找不到合适的，转眼到了年底12月5日，他爸爸病危离世，生活又发生了变化，他父亲的离世，家里少了厂子的补贴，他开始感到压力袭来，黑龙江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因为我们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我们开始靠捡废品为生。每天穿的脏兮兮，每天出去两次，捡来的废品一个月也能卖个300多块吧，我当时觉得我的人生为什么会是这样？每当看见别的同龄女孩穿的干净体面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不来这个地方就不会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贫穷夫妻百事哀，这句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第二年我们的吵架升级了，很快年初我又流产了，由于我朋友过去的经历，我只敢吃药，痛的我死去活来。总算到06年3月份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好歹能穿自己的衣服搭配工装在波斯特商场的娱乐场里上班，他摆台球，我负责小孩子的游乐道具，那时我以为总算是稳定了，其实不然，在那做了6个月后，他因为和同事闹矛盾，叫了一大帮兄弟来波斯特找那个同事理论，结果我因为连带关系我们被双双开除。每一年都过的那么艰辛，我感觉到了生活里的无奈和绝望，可就是那样我依旧没想过离开，除非我们吵架吵得已经很严重了。后来好不容易能多上几次网了，我发现的追梦人日记里的写的关于我的，同时也有关于他以前女友的，我很伤心，他在日记里说我是最适合他的，但最爱的人是那个女孩。我像疯了一样和他大闹了一场，我觉得我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值得。飞蛾扑火换来的是什么呀？？换来的利用工具和谎言之下的爱情。我算什么？？？无从知晓。。人们说太固执的追求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与痛苦做伴。     后来考虑全家人的生计问题，找不到工作的我们无计可施，他甚至去做力工，给人搬沙袋，每天看他这样，实在是不忍心，于是我逼着我自己又去坐台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每天傍晚骑自行车驮我去KTV，而我在里面等台子的时候，他在外面上网，那段时间我们还是会吵架，他白天不上班偶尔去网吧泡着，晚上依旧上网，而我感觉我就像个挣钱的工具一样，即使这样我们依然吵架，有次在回来的路上又吵了起来，我说我死了也许就解脱了，他说你要死别死在这里，回去死去！这是我最寒心的一次，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吃，晚上还得去挣钱，吵架了人家还怕你想不开死在他家连累他。我第二天自己打车去上班，我和里面新认识的姐妹说了我想和他分手，想搬出他家，姐妹很支持我，后来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分手，然后我会回去拿走我自己的行李，等于是打了个时间差，他出去找我的时候，我打车回来拿走了我的行李，本来就不多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他着急了到处找我，晚上我睡不着和姐妹去网吧玩，他在网上说了很多，当时在我看来也许是怕我这棵摇钱树跑了没人挣钱养家了。所以他才这样着急，着急的不是失去我，而是生钱工具。后来他找到我住的地方，我怕我朋友瘦牵连，我回去了，抱着沉重的心情回去了。回去之后，他老实了一段时间，对我好点了，而我本来也不想在这个行业里呆着。于是离开了。      经过了这一年以来的接触，我渐渐博得了他家人的认可，也许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他所有的亲戚认为我能和他在一起，不嫌弃他的家庭条件，还能和他一起吃苦就是最大的帮助吧，当时奶奶还问，如果我们结婚，我家那边都有什么条件，需要多少彩礼？我当时怕他尴尬，便说我们那里不需要彩礼。奶奶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后来我被他另外一个表妹TY介绍到一个健身房里做前台，没有休息，每天早上5点到下午一点下班。在那里我认识那个看门大爷，有天早上他和我聊天说他儿子娶媳妇给了10001，说是万里挑一的彩礼还给置办了房子和三金，然后就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婆家人给准备多少啊？我躲闪着说现在还小，不着急结婚。于是我的不快很快就一闪而过。我想既然是没指望何必要为此烦忧呢？在健身房里上班，每天早上4点起来热饭骑自行车去上班，骑40分钟才能到，我学的自行车也是WZ教给我的，骑车上班之后，发现小腿给骑出来肌肉了，当时只顾着解决温饱问题也就没在意这些。和我倒班的一个女孩每天早上出早市卖袜子，一个月能多挣600多块，当时我听着很动心，于是我们一商量我就决定全职卖袜子。我把工作辞了后，我们听说哈尔滨有很多大批发市场，于是我们拿着为数不多的存款跑到哈尔滨的透笼批发去批发了一大包袜子，男袜女袜女士内裤等等，然后回来开始摆摊。原来你以为合适的未必就合适。我们在东七条路摆摊，每天不管卖没卖，都得先交3元市场管理费。我去摆了几天，发现卖袜子的太多，好多都是老摊，我们的袜子无人问津。后来六一儿童节那天，我在公园侧门，摆了个独摊，卖了一天总算卖了96，粗略算了下毛利30多快钱。再后期真心觉得拿的袜子卖不动，就又失业了。那时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也渐渐开始收心踏实找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