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绝恋（3）

    以后羚子的好几封来信，都使我进一步的重新反省我们的这一段一直以来都若断若离的感情；亦让我更深刻的审视在这里的这段所谓的感情。
    今天才收到你的信。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讲出你最真心的话。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你说，甚至可以说，从这段感情的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你说（从感情的最初，我就抱着一种希望而又绝望的心情来等待它的开始或是结束）。我一直都在试着走进你的思想、精神世界，只是我却不是那个拥有钥匙的人，我曾经试着给你写了很多信，询问你，告诉你，我希望你的思想能接纳我，可是却一直每能有勇气给你寄出，最后给你的信都成为很琐碎的东西，可那都是我的心呀。每一次给你打电话，原本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拿着话筒，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每一次面对你，你以为我不想跟你能有心与心的交流，只是每一次面对你时，我都感觉到你的回避和拒绝。很多时候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我不是那种很能向别人表白自己、倾诉自己的人。我的一切，快乐别人会感觉得到，但痛苦，我永远都会埋在我自己的心里，对于这段感情，就是在我和英子最亲密的时候，我都没有对他说起过我的感受，只是告诉过她我在乎你。其它任何话都没说过，我与她永远都不是同一类人，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共同的话题，我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感情。英子并不了解我，在她的眼里，她永远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而我永远都只不过是生活在温室里，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所以每一次她对我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对她我不仅仅是不能谅解她对我的那一次语言伤害（当然，那极大的伤了我的自尊心），更重要的是在她面前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你也是，这么长时间来，你从没有静下心来了解过我，在你心中我只不过是你眼中的我。我说过我爱的是你的一切，当然包括你的缺点、优点，你的事业心，思想精神世界，甚至你的责任。我也并不是盲目的来爱你，我知道我为什么爱你。
    我一直都认为我是能够理解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示出来（从我们那个家庭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子，即使很理解你、支持你，但永远都不会说出来，只是在心里、行动上对你全力的支持。以前我总也认为这个世界上没人了解我、理解我，而现在，我却明白我妈还是了解我并理解我的，每一次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都想回家，回到家里，我妈什么也不会问，只是默默的为我做她能做的一切，回一趟家，我就会又有勇气来面对一切。）有很多东西是需要你慢慢地去感受出来的。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定下心来感受过或是我能给你的是你并不需要的。每一次你跟我谈你的事业、你的思想时，我都是很认真的听，并且我还能记起其中的一切细节，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我理解你、并接受你。曾经我天真的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的话，会是一对很好的搭配，因为我的乐观，我对生活中任何事物所抱有的自信和美好感觉，会弥补你的悲观，也会给你在你那片沙漠中的跋涉带去一丝甘甜，一缕温情。我也认为我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我一直都希望有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家，我能为之付出一切的家），一个无论你在外面跋涉得有多苦，面对的压力有多大，工作有多辛苦，但一回家你感受到的只是温情、轻松，并且总是能给予你自信的家，一个即使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都能给你支持力的家。曾经我以为我能，但我依然高估了自己，我给你的感觉依然是不能。那我就不能吧，也许，这就注定我永远都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我永远都会处于漂泊之中（现在的家，总有一天会分成几个家，我又不可能属于那几个家）。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你的，别人可能都会以一种歆慕的眼光来看你，但我确实是欣赏你的一切，并且我也一直都要求自己能站在你的高度来看待一切，只是到了最终，你依然高高在上，带着“曲高和寡”的语调告诉我一切。而我依然看到你的起点依然是我永远到不了的终点。一直以来我都只不过是蒙着眼睛追逐一种黑色的幸福，以致最后掉下去。我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你那种思想的，我的心中不会有沙漠，我是一个走极端的人，我的新充满希望和自信，我的心中是一片江南水乡，有它的温情也有它的幽雅，要么我的新心中就是空的。我可以欣赏你的精神境界，但我却不可能成为沙漠，也不可能是沙漠中的绿洲，因为沙漠中的绿洲永远都是路人的驿站，永远是沙漠的守望者。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我已厌倦了等待，等待的痛苦比追逐的痛苦要难受得多，追逐的话，你至少心中还有一份希望，你至少还在努力，而等待更多的时候都是一种无望的痛苦。曾经我想过正如你说的我会是沙漠中跋涉时经过的绿洲，但现在我却不想了，因为对你来说我远没有那么丰富，不是吗？
    我依然不想改变你的思想，尽管我是那么的想得到你的一切，我怕如果我改变了你的思想，你就不再是你了，而且我也认为，如果我能给你的是你需要的，那会触动你很自然的去接受一些另类的思想，我给你的是你不需要的，你会为我改变，那会是很痛苦的。我不想增添你的痛苦。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从我这里得到轻松，得到一点解脱，只是到了最后，依然事与愿违，我反而成了你的负担，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在我作那些天真的梦时，我也确实没想到，平淡的生活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我以为平淡的生活能给你奋斗的勇气的，但最后，我却成了你的一种负担（这是我所不愿的，我一直以为我的耐力足以让我支撑一片天空，一片让你偶尔进来也会觉得自由、放松、愉快的天空，当爱成为一种负担时，它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并且不会怪你。
    对不起，我曾那样的去打扰你，只是为了那么一句在现在看来已不是很重要的话。那一段时间，心中的确充斥着一种绝望的情绪，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在等待，在等待这段感情的开始或是结束。而到了最后却什么结果都没有就一切都消失了，那种痛苦你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我一直追问你，只是为了你告诉我一句话，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绝望的借口。就是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我都认为我还是能理解你的选择的，我也一直站在你的立场上来想你的。不然，以我的性格、我的骄傲（我妈说如果有一天我失败的话，就是失败在我的骄傲处，现在我相信了），无论我多么的爱你，对你有多么强烈的渴望，我都会在你转身的同时，我也会扭头，并且永远都不会回头，不会后悔，我从不对自己的选择后悔，即使它是错的，我会因为这个错误的选择而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回头，很多时候我都会有这种好汉般的悲壮的。
    我也不希望你后悔，无论多少年以后，我希望给你留下的只是其中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后悔的自责。因为我从不后悔，所以我希望我所爱过的人也不会后悔，能够面对自己的选择所留下的一切后果。
    说了这么多，如果在以前的话，我想我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些我心灵最深处的话（你是第一个听的，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谢谢你的那两封信，你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尽管这是你早应该告诉我的，当然更感谢你的那个电话，你告诉了我你很在乎我，这多少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只是我们彼此都说得太晚了，本应在感情最初时说的话，我们都留在了最后。我曾经那么想走进你的心灵，却是在最后才窥到你心灵的一隅。只是已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即使有机会，我也已没有时间了，我总觉得我的时间不会太多，我的生命如昙花一现，然后就会悄悄的消失。
    我会让自己好好的生活的。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依赖性太强，但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很坚强的支持住自己的一切，并且还能非别人一个我很快乐的外表。
    我不会恨你或是怨你。我会记住我曾经爱过一个喜欢我的人。我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也明白你的英雄和枭雄的区别。
    觉得很累，真想给自己找一个休整的时间，可是却已没时间了，一切都迫在眼前，我只能驱使自己向前。
    这是一首普希金的诗，我觉得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把它送给你：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
    也许在我的心灵里
    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
    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忍受着羞怯
    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
    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2000.12.2
    ……
    这次打电话给你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打这一个电话我也只是想说这样一句话（如果不说出这一句话，我想，即使在以后在我于其他方面很得意时想起来，我依然还是会觉得遗憾，并会为这遗憾而痛苦）。在我想了很多之后，我对自己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无论你曾经怎样的伤我的心，我知道这样是很傻的，有些女人一生的悲哀就是太过于专注一份感情，并且太过于痴。其实在给你打电话时我就没有指望你会对我说：“那么就过来吧。”到了最后，我依然在为自己寻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忘记一切的理由。可是你依然在回避我。对，在很多方面我是不了解你，即使我曾经那么渴望、那么努力的想去了解你。我也承认，我们是不同类的人，我甚至也赞同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的话，也未必会是幸福。我也是一直在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放弃这一切。我也想过放弃这份感情，我也可以去过一份节奏很快的生活，并且在这种生活中我也会得心应手，也可以过好这一种生活，也会很风光。可是我也想在得到那一切以后，我最后得到的依然会是寂寞，即使是在人群中我也依然寂寞。我可以留在一个大城市里，可是我知道那个城市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座空城，因为我的心是空的，我说过我是走极端的人，我的心要么是充满温情、充满一切美好的东西，要么就是空的。为这份感情我付出了一切，一切的热情和激情，就算是到了这最后什么也没有我也不后悔，并且我也不会怎样的怪你，即使你最后依然没有给我充分的理由，我一直追问的理由。
    有一个男孩曾对我说过，一个男人即使是很简单的，他也是复杂的。男人他做的永远比想的、说的要多得多。所以我承认，我尤其不了解你。长期以来，我之所以那样苦苦的追问，我承认其中也包涵着我最强烈的愿望和期待。但在更多的方面我是在追寻着某种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并且这也是我一直都摆脱不了这份感情的原因。很多时候，我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很容易知足。我的家庭环境决定了我的这一性格，自从高中以来，我就明白从此以后，我能得到的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取，凭我自己的能力得到多少就是多少，因为我是一个没有依靠的人，即使我的家人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在我的灵魂深处，我依然是处于流浪之中，那个家里只是我的一个出发点（我一直都认为，家应该有父亲和母亲，没有父亲的家，就不再成为家），所以我一直不感觉那里是我梦牵魂绕的家。我之所以我你付出那么多，很大一定程度是因为我的家不需要我付出，我在那里只有索取，没有付出的家也就不成其家了。这也是我流浪的原因。所以我只是很知足。我可以为我想得到的东西付出一切，但我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我只有在努力的过程中，估摸着自己能得多少就得多少。我会用我所有的毅力、耐心和韧力去为我想得到的东西去努力。。。。。。
    对你，我一直都认为我能用我最大的韧力来支持你得到你想得到的（这是我最大胆的一次努力，抱有太大的希望来想得到一份感情），尽管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并不具备支持你的一切外在条件，在很多时候，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在很大程度上是需要一个支点，而这个支点却是外在的。内在的永远只能是精神上、思想上的。并且就连这内在的，在你的心中我也未必就能具备。
    我一直在努力得到我能得到的，你这份感情，对于我哦来说就象一个赌注。我用尽我的力量来想得到（这是唯一的一次）。只可惜，我们相逢的不是时候，感情的开始和结束也只能也不是时候。以前我都在想，我连我身边擦肩而过的东西都不能得到，又何谈以后再得到什么？以后很多东西也会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擦肩而过，留下的依然是遗憾。
    既然你说我们不合适，那我也就相信，我们不合适吧！我会给自己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并且我也会让自己去换另一种生活，但不会是你所欣赏的那种生活方式。我永远只能是我，我也是换我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原则，但我永远都不会把感情当作就自己的一个筹码。我也不想去征服世界，更不想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在你之后，也许时间真的会使人淡忘一切，我也许会开始另一份感情，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有你的影子。我了解我自己，在感情上我永远都是那种要么不付出，一付出就永远都不可能收回的人。但我也会永远都不会跟他说。这份感情永远都只能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我不想有人来分享，无论他是谁。多年以后，站在那时的立场观点来看待今天的这一段经历，我的心依然是痛的。但却绝对不会怨你。有些女人是属于感情的，她可以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同时也会因此而结束一切，当然也包括生命。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这样很傻，生命中还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东西值得我去珍惜，只是心却已空了。而且为这份空心、为这份守侯，也可能为一份公平的感情，我会寂寞一辈子，但我想，有一天，我会为自己在另一方的成就而欣慰。当然也可能我会平庸而寂寞的过一辈子。无论怎样，我想我不会把自己的境遇告诉你们任何一个人。正如你所说的，一切从新开始。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努力的让自己走出这份感情所遗留下来的一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都在某一方面有你的一个缩影。我应该换一个生活环境，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也重铸自己的生命。在那个环境你只是一个留在我心中的影子，而不再是现在这样真实。我知道，人永远都是向前的，你是为事业而不顾放弃其他的一切向前，而我为一个我心中的梦，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而向前。所以，我永远都处于灵魂的漂泊之中。
    我会相信你的一切，无论你是否在乎我，我都会相信你的一切。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会平静，才会找到一种平衡感，不然，我想，有一天当我想不过来时，我会恨你，而这决不是我的本意。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自己跟自己这样纠缠下去了，我应该不会是那种生活在过去的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安排好我自己的生活的……怎样的方式来达到你成功的目的，我都想你不要为自己做过的一切而感到后悔，后悔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我能给你一切，也能为你做一切，但是我却那么真实的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一个支点，你的事业、你的雄心是需要一个很大的支点来支撑的，而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片随风而舞的叶子，为了最后的美丽，燃烧自己一切的能量，而仅仅只是为了能从的身边飘过。
    但愿你能找到你的支点。
    我是不理解枭雄，在我的意识里，枭雄是可以为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而放弃相对于他来说次要的一切，并会为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和计谋，但却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以后，又会想，原来放弃的对自己也是那么的重要，并且又会为此去努力。而英雄，他永远生活在一种光辉下，永远走不出舆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某一种荣誉就有可能放弃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对于我来说，英雄是冷冰冰的，而枭雄却是火热的，他至少敢于承认自己想要得到一切。
    算了，不再说了，曾经的一切，我只希望你要么把它当作美好的记忆，在你最痛苦的时候能给你安慰；要么就忘记它。虽然，你并不了解我，最后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比你想象的要丰富得多（正因为如此，曾经我才敢于去追随你的脚步）。
    我不会再与你联系，不为别的，因为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与别人厮守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原因在一起，对我来说，拥有的将不仅仅是嫉妒，而可能是一切的结束。
    我感觉得到有那么一个女孩的存在……（是有，当时有一个电话）但愿你能很快找到你的支点，不仅是事业的，最好也是生命的，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
    ……
    爱上你却不能靠近你吗？
    寒冷冬夜，当我在爱情里彷徨
    我的眼泪在眼底平淌
    我不敢大声说要你
    我只怕惊碎了你的回音
    情感象雪般一片一片堆积
    掩埋了我眼前失踪的脚印。
    
     但我
    却会在另一个地方尽力的生活。
    
    200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