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做什么事有坚持。以前网上流行《陆幼青日记》的时候,我也思忖过,假如我得癌证,我也会一天一天把自己的生活和感受如实记录下来。现在觉得,那样的想法很可笑,那是一件很难的事,之所以能那么想,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在没有那种病痛的折磨下说出的话、作的决定,一旦身体出现一点问题,失去正常健康的状态,就难有那种坚持了。昨天晚上,我就因为有一点不舒服,感觉累,头晕胀,便早早睡下了,日记没有记,也没有和儿子一起做操,并且,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八点钟,脑子都睡粠了,头疼,睡得右眼皮一直跳。
象是换了个人,对以前一直喜欢的记日记这事恶心起来,畏惧爬在电脑前。我想,这都是头疼造成的,如果不是左脑子里有一块地方,时不时的木钝的疼一下,我会记的,况且,这两天的事很值得记。
有一件事在我今天的生活里是重于记日记的,必须先做掉才能心安,那就是去看我的母亲,去还母亲的钱。三奶奶去世的礼金是母亲垫的,舅舅小儿子结婚的礼金是姐姐帮我出的,前些日子出差,这些都没有办呢,很有一些日子没有去看母亲了,堆在心里,不安得很。
给母亲打电话,父亲接的,说母亲去买鸡蛋和盐了,半个小时能回。我又打电话给姐,想问姐姐去不去母亲那里,这样,我们仨也聚一聚。没想到,姐姐说,她正和母亲在一起呢,买了东西从超市出来,准备带母亲去剪头发,说那个门脸的生意好,怕是要排队,不知道几点能剪好。我便骑了车,带上钱和出差时给姐姐和母亲买的小礼物按姐姐说的方位找了去。
母亲和姐姐果然正在那小铺子里等着,一个矮个子的女子正剪刀飞舞地在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的白发上忙碌,一个老头在门边的凳子上等着。椅子上的老太太理完,老头起身,给老太太围一围巾,戴上帽子,看着很感人。听说,老太太86岁了,老头85。
该母亲了理了,一个小孩的父亲要插队,让理发师先给他儿子剪,那个父亲胖乎乎的,三十多岁的样子,拄着一个铁拐杖,腿出车祸碰伤了。我到小铺之前,可能母亲与他聊过,彼此相熟的样子,我母亲认识他的父母叔辈,于是,母亲同意让他儿子先理,反正有姐和我跟她聊天,也不急。我心里急,我不好说,家里一地的活呢。那小孩理完,又一个家长要插队,理发师说,再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这么大年纪,等这么长时间了。
母亲理着发的时候就悉悉索索地掏钱了,不要咱们付,就这样的脾气,理发师在笑,因为母亲在动,她不太好剪。
理发的地方离姐姐家近,母亲理好,姐姐就回自己家了,我陪母亲走回家,一路上,母亲跟我边走边聊,说三奶奶的丧事,该我的寿碗还有白大褂子,都在家里呢,要我去拿,不兴不要的。母亲还说,那碗不许空着,于是,又从菜缸里挑了一大团菜给我。
我推着车子回家,母亲非得送到大门口,象送客人一样,阻止都不行,我一回头再回头,母亲还站在那里,阳光下,一头理得整齐的白发很好看,慈祥的目光一直跟着我,我不忍扭头。
好了。收拾了家,晾了衣服,中午又睡了一个长觉,现在,补录昨天的日记。
昨天,12月4号,在民二庭参加一庭审,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由如下:一男孩,90年出生,2003年摔伤了右手,到乡镇医院诊治,医生的结论是“右锁骨远端骨折”,需要手术。男孩的母亲说要到大医院看看,医生说,必须立即手术,否则后果很严重。于是,让男孩在手术单上签了字,于是,切开锁骨,金属固定。2005年4月,又做了金属异物取出手术,可术后,没有取尽,有一段钢丝断在身体里,男孩经常的右臂和肩都疼,不能抬,在学校里,同学叫他“独臂老人”。2005年5月,男孩和家人到市里的大医院诊治,市里的医生结论是“右锁骨关节脱位,手术后,有钢丝异物残留”,也就是说,当时,男孩伤的并不是骨头,只是脱位了。这样,就引起了诉讼。因为男孩要参加高考,诉讼曾经中止了一段时间,因为涉及到鉴定,又误了一段时间,现在,男孩的代理律师把精神损害的赔偿金要到6万元。理由是,一,男孩未成年,因伤已经休学一年,耽误了学业,甚至会造成一生机会 的错失;二,现存体内的钢丝有可能粉碎,不一定能完全取出,现在,没有医院敢给男孩做此手术;
三,现在,男孩体内的钢丝已长进了骨骼里,取钢丝时,需要将骨骼凿开,有可能造成二次骨折不说,更可怕的是,有可能造成骨髓泄露,危及生命。
当时,男孩和他的父亲坐在庭上,面无表情,不 知道心里怎么想。律师是个年轻的女子,二十多岁,白白的,样子很好看,代理词是前一任律师写的,她只是照着念,也没有发表新的辩论意见,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中午,在家和儿子、老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让儿子把电视的声音关小,郑重地说了上午庭审的事,想告诉他,爱惜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健康,一点小小的诱因,都可能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造成危及生命或是终身的痛苦,珍爱生命,珍爱健康,慎之又慎。
今与昨小记(09.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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