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阿树先生对秃头说要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字。从那一刻起,我即已经有几分宽慰了。因为这确是大家都能写而绝少写的题目。我相信阿树先生的这份悻悻情愫感动的不会只是老衲我了;我们总是有意无意之间忘却我们的母亲。是活的累?抑或空虚无度的张扬之累?
——这样一棵风雨的樟树,久远的沧桑。独立于市井、天地间,俯临众生,无语的季节幻化,以至于你经常忽视了她的存在。或在骄阳,或在骤雨,或在淫风的瞬间片刻,只为了某种生理上的本能,你才会偶然靠近、依偎。这种偶然,已经退却了很多固有的色彩,心里隐隐的缺憾,温馨尽失。
——樟树,我所知道的亚热带高大乔木的一种。其实它在任何地域都是无所谓的生长。从南方到北方,从热带到温带,遍布每一寸多情的土地。叶片墨绿革质,被有密密的腺点,搓揉有浓郁的馨香,这是它坚定的生物学特性。它的高大伟岸,枝桠参天蔽日以及枯燥皲裂的表皮,是它在风雨中无谓一切的胸襟。我们很少赞美它,因它实在太过于普通;甚至于没人去营造它-----它的根和果实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在潮湿或干燥的地的底下、在激浊扬清的风的空中,籽粒散落,生命散落,希望和明天散落。
——这就是樟树,阿树先生笔下的樟树,那个办公室后面和无数办公室后面的樟树。
——在老衲的人生旅途中,也有这样一棵樟树。我永远拒绝回忆是因为她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根深蒂固的疼痛。就在今年的春天,就在我负责的太行山区一个贫穷山寨里,有这样的一位母亲,一位五十年代的老支部书记,为了找水,为了给孩子们创造点清凉的世界,在一次开山爆破中牺牲了。也许,这太微不足道了,或者没有更多人知道她的名字。但,那是个没人敢去的地方,可是那里有水,那里没人去而她去了,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立着,立着了我一生的遗憾。我没有阻止她是因为,我也想给这里的百姓解决点水,解决点我们天天饮用甚至不想再饮用的那么点水。他们太需要水了,他们喝的每一滴水都是五公里外的,翻两座山,你几乎一步也不愿去走的山路。然而,然而。。。。。。我们真的有水了,而我们好象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想象这样的一棵樟树,是在这样一个我不必想象的穷山沟里,一些熟悉的面孔,高速信息时代的今天,那些为基本生存挣扎着的人们,那些视我们是上帝,而我们什么也不是的人们,那些在亩产五十公斤的土地上寻找生命意义的人们,那些一生只为了头顶那方天空而还没来得及知道什么是天空的人们,那些总是向我递来一袋老旱烟揣着虔诚和无奈的人们。。。。。。我知道的这样的一棵樟树陨落了,我知道的那些小樟树们喝到了清凉的泉水,我也知道了,我的记忆里欣慰着的疼痛。
——这就是樟树了,这棵樟树让我想起自己作为树的形象还远远不够。
——感谢阿树,感谢阿树让我想起了这样的一棵樟树。
关于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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