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越长大越孤单。
那些说要不分开的人都去了哪呢。
黎是二零零九年一月离开的。离开这座叫做黄石的小城。离开我。
因为是家里人的决定,所以不可以反驳、不可以拒绝。我没有哭,她也没有。就像彼此还会一直陪着对方一样。在临别之前,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存在。我低头看着她手心的脉络,浅笑不语。
“黎,我是一个破碎了的人。”
“寂,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没有告诉黎,我很小就被母亲抛弃。十岁以前在偏远落后的农村生活,和我的外婆一起。
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曾回来过。她总是花很浓的妆,笑容凉薄且孤傲。没有人的时候她会打我,但从不打脸。她知道,外婆很爱我。母亲每次都用她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划过我的手臂。我不哭,只是看着她笑。直到她离开,去寻找她的男人,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第二天,黎便去了通化。去了那个离黄石很远的城市,离我很远的城市。
结局只是无言。我一直都是安之若素的活。
于是。我的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个人走夜路,一个人听歌,一个人对着空气微笑。偶尔也会接到黎打来的电话。有时也会很可惜的错过。我总是在笑,也有人说我的笑容好僵硬。我依旧在笑,看不清喜怒。
听阿桑的《寂寞在唱歌》时,眼睛很干涩。就像要落泪了一般。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都红了,可没有眼泪。很多个周末,我都会去KFC买一个全家桶。一个人坐在干净明亮的落地窗前小口小口的咽下嘴里的食物。临走的时候会把还剩大半的全家桶带走。把鸡肉分给衣衫褴褛的乞儿。将一小块面包颁碎,洒在路边看蚂蚁分食。那个将我带来这个城市的女人还是很讨厌。神情漠然的样子让我不舒服。认识了新的朋友,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彼此只是互相借慰着取暖。只是因为都太孤单。想黎的时候会眼睛干涩,但不会哭,不会流泪。
毕业,很快就到了。有人给我的留言册上有一个问题是“你最想去的地方”,我想了很久决定写意大利的陶瓦利之都阿尔贝伦贝勒。因为这是黎最想去的地方。
我想和黎一起去吃全家桶。
很想,很想。
一段时间,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光怪陆离哀伤凄婉。
我还记得我最喜欢的作家是安妮宝贝。她的文字温暖而幻灭,像日光。像彼岸花开。像永恒。像黎温热的掌心与如花瓣般柔软的指尖。所以我曾没日没夜的读她的文,直到有一天头发像得了绝症的人一样大把的掉,方才扔掉书。将自己放逐在回忆里,再也不愿意回来。
我不懂什么是爱,亦是不懂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我不能远离温暖。
否则,我将死去。
我和那个笑容温暖钟爱白色棉布衬衫的男生相识是一个荒诞至极的闹剧,到故事的最后我也只能感叹他们的爱情有多么伟大。为了各自的目的,彼此接近。就像蛰伏在深海里沉重而疲惫的呼吸。是的,我一直都相信在海底三千米的地方生活着一种叫做“无尽”的兽,呼吸声沉重而疲惫,带来无尽的迷茫与贪恋只为了在最后说一句“再见”。隐秘而绝望的呼吸,每一次似乎要将一生耗尽,来为世人悲哀之至的愚蠢做引魂曲。
在他和她爱情死去的那一天,我发现我的爱情也逝去了。他和她成了他们爱情的污点证人。而我的爱情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于是我也只能将自己放逐于回忆。放逐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不再回去。他们的爱情是婴儿的记忆是亡逝者唇上的温度。我的爱情是只有自己的梦境。
我不想像小说里的患有爱情执着症的人一样,所以我仁慈的放过了我自己。
我是一个破碎掉了的人。所以我知晓那种遗世的疼痛。
或许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会忘掉这段日子。
我总是习惯了这样。
逃避所有我不愿相信的事实,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每天快乐的过。逃避所有阴暗与不美好。似乎所有人的是美好的,并且会一直美好下去。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逃无可逃了怎么办。黎曾这样问。
那就离开。离开那些自己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人与事。
写给我爱的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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