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寂染。
十岁以前与外婆一起生活在乡下。十岁以后,准确来说是十岁零三十二天,我随这个神情孤傲自称是我小姨的女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南方小城。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这个日子,天边大片大片的浮云以及温暖而潮湿的空气中的枯萎玫瑰花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用冰冷的手指贴近细腻而温热的肌肤,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然后慢慢收紧,直到窒息。
寂。她叫我。然后蹲下身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我很想躲开,却没有躲过。是的,我讨厌她。讨厌她用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我喜欢的一直是温暖而美好的事物。就像我喜欢二零零一年九月二十日,外婆去世的日子,这天温暖而纯粹的日光。我想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因为在这此后的所有日子里,我再没能晒到让我不会觉得寒冷的日光。就算黎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依然觉得寒冷。
寂,你很像你的母亲。你想念她吗。
她的声音很像母亲。软糯,带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想。
想,想掐死她。以及带走她的那个男人。我曾见过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回来,身边没有了那个男人的陪伴。或许是被抛弃了,整日神情恍惚,直到有一日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也没有人想要知道。就连外婆也没有问起过。我不恨她,我只是厌恶她。她的身上绝望太多,我不想帮她背负她所背负着的。于是也不曾叫她母亲。
寂。她回过头看着我。
无Yao可救。
这是很多人对我的评价。我知道,却从来不说。害怕他们会尴尬。我想,我长大一定要嫁一个穿白棉布衬衫笑容温暖的男子。或许这样我就不会在感受到刺骨寒冷。我总是这样,成天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喜欢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她们都说看不懂。我只是笑,微微低下头掩饰掉黯然。额头上已经没有刘海,只好低头遮掩自己的情绪。
在这个城市,我最爱去的地方是那个已经少有人去的儿童公园。有人说摩天轮是幸福的格子,被强拉上去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尔尔。只是觉得无聊,以及失望。于是养成了每个周末都去那里晒暖暖的太阳,只是再也没有玩过。只有在这里才没有枯萎玫瑰花的气息以及破碎的梦想。
很多时候,我都会注意到她。那个习惯坐在角落的女孩。
就像春天潮湿的风,灿如霞染的花朵开得颓败而迷离。
在日光纯粹清澈的午后,那个与我位置刚好成45度角刻满了被人留言的桌子,她的笑容轻快眼神忧郁。在那一瞬,她看到了在窥伺他的我,淡淡一笑。唇角上扬,明明是一个微笑的弧度,我却看到了漠然的神色。
她穿的是白布棉裙,蓬松而柔软的头发直垂腰际。
有时,她会将头埋在手臂下面,似乎是睡着了,课桌下面那双穿着海绵宝宝的脚却在旁若无人的打着拍子。有时,她会一手拿着爽WaiWai,一手拿着五角钱一包的大皮哥吃得不亦乐乎。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她会第一个走出教室。
然后在人Qun中不见踪影。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于是有一天,她看着我,向我微笑着。hi,你好,我叫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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