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自由

    我飞，我飞，在冰上飞，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谁。
    好久没有这么自由的心境了。没有人逼迫我孤独寂寞，只是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心飞起来。
    记得小时候学滑冰，总是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想不出在“美丽冻人”的冬天里，穿成一只北极熊的德行，在冰上踩着两片菜刀滑个什么劲。暗暗庆幸老祖宗是猴子而不是猪，没有把鞋子也弄成这种可爱的样子，免了后人的痛苦。
    那时侯只是为了滑冰而滑冰，为了大人的脸面，有什么乐趣好体会呢？
    家人终于有一刻放松，没有太多的心思管我了。不用苦着脸在冰上爬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冰鞋塞到床下——那个孩子们都以为很伟大的地方，一辈子不想再见它了。
    然后是在冬天里藏在家里，这样，一天一天，也没有少长一分，一年一年，变成大人。
    我以为我习惯的是自由，舍弃的是烦恼。可是，我的自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迈着和别人一样的步子，面无表情的走过四季，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没有冬天，却感觉不到夏天的好处。
    梦里突然梦到儿时滑冰的情景了，那个陌生的孩子一个人在冰上飞舞，舞步笨拙，却是真实的，舒展的，自由的，在飞。
    这个冬天我甩掉了许多的牵绊，比如，高考。也许听到这个词，很多人会觉得可笑，可是，它的确是多年不断的噩梦，摧毁了我所有的想象。我以为我该轻松了。
    可我又错了。
    走进新的环境，冷漠的脸多了。原来长大带给人的，还是伤害居多。
    他们争，在鸡窝里争无所谓的名或利，一地鸡毛，乌烟瘴气。
    我背对这满目烟尘，走到了冰场上。那两片菜刀在我手里有些颤。
    冰场上没有人，我摔倒，爬起，满身的雪没有人看见。好在，多年前的技术还对我有些依恋。五分钟，我习惯了行走，再过五分，我开始小步滑行，再过十分，我飞了。
    张开双臂，我感觉风。偌大的冰场是我一个人的舞台。你看不到我的表演，可是我在为自己陶醉。终于回想起梦里那个陌生的我了，纯真的面容，却不笑。今天我真心的笑了，却物是人非，人已疲惫。
    捂住脸，我哭了。
    好在，还留这一夜纯美的月色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