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秒之后，我的“等待”从我的视线中蹦了出来，
单位里我认为的性情中人之最——陈……
等一下，应该怎么向你们介绍呢？
小陈——不行，他孩子都有了，又比我大；
那么，老陈——也不行，人家正风华正茂着呢！
我们的老祖宗真是的，
有“老”有“小”，为什么没有个中间的称呼呢？
儒家经学讲究的不是一个“中庸之道”吗？
中国如今的“不卑不亢”面对美国大哥的方式，
是一个最好的明证！
不说废话了，就叫陈大哥吧，方便
陈大哥在我眼中，是一个充满激情的诗人，
而且，他的话语中总是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是热血澎湃所致吧，我常想，
不过，我并没像其他人一样躲着他，
因为，我也很容易就得到了众人的沉默。
也正是基于此，陈大哥约我出来，说是什么欣赏我的个性。
我原来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啊，哦……
“早来了吧！”随之飘过来的是人们每天最常见到的笑容。
“哪里，刚刚到。”我从来自认为大学四年学得最棒的，
不是那些《文学概论》和《马克思主义原理》，
而是谦虚和包容，何况事实如此呢？
“那我们走吧？”
“好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多锻炼一下，离开这里，否则会埋没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问到。
“有了家庭，牵绊住了；再说，高级还没评上。”
答案在我意料之中，于是，我在想：我干吗要明知顾问呢？
当然，我曾亲眼目睹陈大哥在竟争高职时，热情洋溢的演讲
只是，单位里认年龄，认人情，单单不认能力。
至今，我还清清楚楚记得，
那一张张游说我投他们票时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而且，在此之后，像石头一样永沉海底
评定的结果，陈大哥没上，
尽管有我冒险在“特务”的眼皮底下偷偷选的一票
“我是准备出去的，两年之后，一定！”
在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后，我忽然发现好耳熟，以前……
一刹那，一阵很虚空的凉风钻进了我的身体，
我能感觉到血液中每个红细胞都缩作了一团。
于是，不由自主地，我打了个冷战，
在这个将近30摄氏度的天气里。
而后，耳边模模糊糊地悬浮着陈大哥琐碎的言辞
“我离婚了，因为妻子不尊重我，性格不合，你知道吧？”
“啊不，我从不喜欢打听这些。”
想起自己一年以来，对同事的了解几乎为零，
脸也一下子微微烫了一些，以可悲为主的杂样感觉充满了我的心。
脚下却一刻也不停地跟着到了一栋住宅楼前，
没看有多高，就在陈大哥身后进了窄窄的楼道，
只觉得阶梯好长，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
“我现在一人带着一个小孩，后来又无意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彼此非常谈得来，她也比较欣赏我，不过，她比我小14岁。”
“14岁？！”虽然我从来认为爱可以超越包括年龄，民族等一切因素，
但，还是稍稍惊诧了一下，
可能是太现实，而且离我太近的缘故，
老爸说的果然没错——书与现实存在着无法逾越的差距。
“所以她的父母不同意，现在，她也疏远我了。”
“是吗？”我依旧扮演着一个听众的角色，
尽管脑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中国古典爱情悲剧的凄美片段，
因为我知道，陈大哥此时也希望我这样。
“她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歌友会，由这片地方的一些个体户自发组成的。”
就是那些成天在日晒雨淋下，穿着裤衩汗衫大声吆喝的小市民？
凭他们的素质，能唱出什么样的歌！
我心里想着，脚上走着，嘴里却没说着，继续听我未听完的故事。
“我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就每天来陪她，后来也就参加了……
对了，你的歌唱得挺好的吧？”
我楞了一下，立马“哦不不，好，早就不在这儿呆了！”
看来谦虚是渗透到了我的骨子里，
其实，对于大学卡拉OK大赛耳边的雷鸣般的掌声，
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哪怕忘了自己的名字，
唉，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哀！
“砰砰砰——！”没等我的脑细胞做完热身，
一阵急促且超过90分贝的敲门声已响在耳边。
定睛一看，到顶楼了，
陈大哥也正用他那醋钵子一般的拳头，
砸着面前坚固无比的高科技精钢防盗门。
“怎么像土匪一样？”我笑了笑。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大哥，我们是否应该礼貌一点？
“不重点，里面听不见！”他坦然地答道，
同时，也拉开了《雷雨》的第二幕……
“砰砰砰 -----！！”
终于，那扇沉重的门开了，透过半掩的门缝，
我见到了一张慈祥的老奶奶的脸，亲切而温暖。
（未完，待续）
2001年6月22日
百灵鸟歌友会（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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