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鸟歌友会（卷一）

    
    自从被解除了职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心里都是空空的，
    那股刚出社会的激情火焰，已接近与油干灯尽的命运，
    我还有灿烂的明天吗？每次问自己，答案都是“不知道”。
    于是，在网上，把自己完全淹没，成了我唯一的解脱，
    而且，的确，我的痛苦实实在在地少了一半，
    虽然，我没有去根究那是不是一种麻木。
    
     又一次，昏天黑地的从网上下来，交了钱，
    然后自然地接过找回的零头，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小伙子，还有呢？”老板极其有人道主义地叫住了我，
    “剩下的三十元不要了？”拌着一脸的笑意，
    我下意识地摸摸后脑勺，除了傻笑，还有什么是最好的表演方式呢？
    虽然，在心中，我是多么想给他作揖鞠躬……
    
    去哪儿呢？今晚有世青赛，中国对乌克兰，到姑姑家看吧，
    谁叫老爸要节约那一月才十元的电视闭路支出呢？
    将僵硬的双腿迈了一千来步，上了一辆慵懒的公汽，
    里面是一群毫无生气的脸庞，像鲁迅笔下观看同胞被杀的中国人一样，
    当然，也包括我。
    
    机械地移动到离姑姑家只剩一级台阶的时候，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苍天~！七点半不是和别人约好了去唱歌的吗？
    闪电般抬起手腕，那只忠实却邋遢得可以的计时器告诉我：7：15
    望着脚下参差不齐且刚刚洒满汗水的六十八级台阶，
    我的脚在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后，坚强地踏了开去……
    
    坐公汽？不行，来不及！
    打的？也不行，会葬送口袋里一个连的无辜兄弟。
    那怎么办，这可是第一次……
    脑子在饿了几十分钟后，突然承受如此高密度的运转，
    让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也就是在此时，我像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看见了两辆摩托
    ——价廉速美——载我赴约的最佳选择，
    唯一的区别是：我没有擦着火柴，而且，摩托是真实的。
    
    在约定见面的汽车站牌旁，只我一人站着，再一次保护了我守信的美名。
    虽然代价是“惨痛”的——我的胃只在早上收到我寄去的一碗汤水而已。
    也许，比起我的手表，他要忠诚一百倍。
    所以，很多时候，使我引以为豪的恰恰不是我善良的心，
    而是，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胃。
    
    
    （未完，待续）
     2001年6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