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短章（N）(上)

    1、钱不好挣
    4月29号下午接到一个通知，安排我去参加30号上午的会。讨厌开会，没有多少会开起来是有意思，且开着有用的。讨厌却也不能抗拒，估且随了去。
    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却接到桑部长的电话，要我明天（30号）早上赶到党校去，参加县里的机关和乡镇工作人员招考的面试工作，为了保密，所以通知得晚。这项工作去年我参加过，当然比去开会有意思得多，一来考官比较神圣，在面试的考生眼里是了不得的，一般，考生进来都会对我们台上坐着的几个毛人鞠躬问好；二来，能从这些年轻的面孔中发现人才，总结他们的经验和教训，从中受益；第三，就是这项工作是有额外的酬劳的，面试结束立即兑现，特别能体现“知识就是金钱”这个真理，当然比开会更有吸引力，我想去参加。
    30日的早上，把开会的事变通一下即赴党校，收了手机，进行了屏蔽，简单地提了要求和纪律之后，我们进入面试考场，很不幸，我们这一组要“过堂”的居然有三十一人，每人三题，十二分钟，加上不计答题时的耗费时间，平均每人在十五分钟左右。
    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我们这个考场进行到了第十六号，几个考官腰酸背疼，面试的考场就是党校的教室，座位就是那种硬梆梆的小方凳，无依无靠的，为了显示对考生的尊重，还要保持坐姿，目光要集中还要温和，一个上午下来个个累得够戗，很怀念闲座在办公室喝茶的舒服。午饭是快餐，每人一盒，还有奶和水果。吃完之后，紧接着进行下面的面试，没有休息。如果是平常，我的身体经历这样的劳动量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从24号至今，没有一个很好的睡眠，所以，这个面试的中午，我极其困倦，极其痛苦！同样的题目反复地听近百遍（有的考生因紧张，听不清，要求读两遍），听得兴趣索然，以手支头，想休息一下，一闭眼就打渴睡，不久，右耳根下的脖子开疼起来，接着，太阳穴胀疼起来，周身酸软，分分秒秒都被疲倦扯得那么辛苦、那么漫长，弓张极处，弦断箭崩的感觉。
    终于，坚持到了下午五点，迎来了最后一名考生，这考生满有意思，手在身侧撇着，迈着鸭子步进来，脸部表情象动画一样机械，目光出去和回来，笑容的绽放和平复一点过度都没有，这是今天面试过程中唯一出现的一个异样，使人想起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随着最后一个考生走出考场，人事局的办主任进来，每人桌子放上一张大钞，面对那张红纸，我突然觉得，人，是这个世界上的乞讨者，跟打烧饼、蹬三轮的一样，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辛酸。
    2、掩耳盗铃
    从党校出来， 骑着自行车路过一个摊点，被一车帽子吸引，已经骑过了数十米，还是决定调转车头回来。
    去年的夏天，有许多人，都是女人，戴着一种遮阳帽，帽檐是活动的，向下拉，可以把脸挡起来，透明的塑料帽檐，反射着太阳的光，起着遮阳防晒的作用，还有默镜的效果。这对于我这样整天戴近视镜而无法享受默镜的人很方便，只是去年没有遇见卖的地方，今天碰巧，何不买一顶呢（其实，这种帽子没有顶，只是一个有弹性的圈，卡在头上）？何况，才领了自己的血汗钱。
    于是，一顶那样的帽子卡在我的头上，遮住了太阳的光线，也掩盖了我的脸，我很兴奋！我想，我能看见路，也能看见人，太阳光不至于照在我的脸上，保护我的脸不生那样不好看的斑，这些都是小益处，最大的好处是，我可以不用考虑别人的心情安排我脸上的表情了，可以不必在自己不想笑的时候为了对别人表示友好和热情而强笑，可以在帽檐的后面让自己的脸自由自在地疲倦着，这样想着，竟有点快乐。
    骑车走到新华书店的时候，红灯，停下来，可以通行的时候，迎面一人，我同学，帽檐后面的我的眼睛看得分明。我不想招呼了，反正，我有帽子，她看不见我，只有我能看见她，她向我走来，迎着面，我因疲倦表情冷凝，我却从她步步渐近的脸上看出疑惑和惊讶！她居然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下来，还拍我肩膀！我除了被动就是尴尬了！她居然认出了我！我不是有帽檐挡着吗？
    我回到办公室，没脱帽子站在镜子前，天！隔着帽檐，我的脸是能被看到的，且，几乎是分明！只是多了一层金属的颜色，我这不是一叶障目，掩耳盗铃吗？幸亏今天所遇的是我的同学。(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