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却开不了口

  
              
    
    手中的电话拿起来又放下，从昨天开始就陷入一种胶着的状态，想说些什么却
不知道如何开口，心中千百遍练习着台词，却没有按下通话键的勇气。
    我爱你，却开不了口。
    就像你对我的爱一样，默默的，含蓄的，隐藏在生活中，却无处不见。
    窗外明媚的阳光跟家里的一样，早晨起床时总是恍惚一阵，仿佛还是在家里，
还是一起床就看到你坐在餐桌前拿着报纸招呼我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小时候，总以为你不爱我，被奶奶娇惯坏了的我总是被你严厉地训斥，甚至罚站，都是
常有的事情。
     挑食的我每次想放下碗筷，偷偷瞥一眼你冷酷的脸，就把碗拾起来继续吃饭。
     没写完作业就看电视的我只要听见你的脚步声就赶忙紧张地关掉电视，那种战战兢兢
的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
     小学三年级的那次期末考，成绩不好却对你撒了谎，你发了很大的火，我饿着肚子站
了一晚上。
      这些严厉像小时候摆在床头的玩偶，伴随着我的童年，却在我长大了之后就渐渐散落
不见。    
     初中时因为贪玩而成绩不佳，心里委屈得很而你开完家长会之后又冷脸相对，我委屈
得大哭，你手足无措地在我书桌前站了很久，点燃一根烟缓缓说“你是大孩子了，以后我
就不说你了。”
     从此以后，真的就没有再责骂过我，连那冷厉的神色也常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缓和。
上了初三，班上有个女生学习极刻苦成绩优秀，我总是考不过她，跟你诉苦时你笑着对我
说“学习就像长跑，只要你坚持不放弃，没到终点就分不出胜负。”
    后来我果然考过了她，兴奋得告诉你，你只是神色淡淡得让我不要骄傲，其实我知道你
也开心得很呢。
     高中去了寄宿学校，没有学习自觉性的我成绩一落千丈，当满分150的数学试卷每次
只能考40多分时，我害怕得周末不敢回家。成绩单上要从后向前才能快速找到我的名字，
你拿着那张轻薄的纸，眼神讪讪的，希望的光慢慢熄灭在里面。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你还是骂我一顿，或者像小时候那样让我饿着罚站，可你只是坐在
那里，什么都不说，烟，燃起又熄。
    再后来，我只记得那一个一个打着手电筒在被窝中演算的夜晚和那迅速消耗掉的笔芯草
稿纸还有成绩单上慢慢攀升的名次。
    高考前，你紧张得很，前一天中午甚至烦躁得吃不下饭，但是面对着我时笑容却是那么
坚定。
    还记得高考那个早上，你早早起床去洗了车，一遍又一遍地催妈妈起来做早餐，进考场
前，你没说加油，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自以为是超常发挥了的分数却还是没去成想去的大学，我懊恼异常，你只轻轻劝我“也
许更好的还在后面。”
    去了新的班级，老师不待见我，你心里比我还急却只是说“别管老师怎么教，你只好好
学知识就可以了。”
    这一年，你不曾给我压力，我考完理综出来跟你说“再让我答十次高考我也不如今天答
的好。”那时，我从反光镜里看见你得意的笑了。
    带上了行李，你让我一个人出发，惴惴地坐了11个小时火车，在北京站的广场前我有
点手足无措，看着别人的父母帮着拿着行李烈日下排队报道，我坚定地挺挺腰杆，其实这
些自己也是可以的。
    大学以后，你很少说些什么，我知道是因为你相信我一定会走自己想走的路，而那条路
正确与否也只有走过了才知道。
    去年的此时，跟男朋友分手了，没敢打电话诉苦怕你们担心，自己咽下眼泪疯狂地买衣
服，生活费告罄之后可怜兮兮地给你发了条短信，几天之后也没见你回复以为是嫌我乱花
钱不想理我，心里暗自懊恼。
    周六的早晨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你的电话，连忙下楼接你，远远就看见你跟我招手，你连
换洗衣服都没带，手中大大的保温箱里面装满了红得发紫的樱桃，你说这是你昨天去采摘
园亲手摘的，一颗一颗挑选的，分给同学，他们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樱桃。还没来
得及跟你逛逛你就又要回去，临走时把钱往我手里一塞说“别委屈了自己。”
    后来把分手的事情发短信告诉你，你告诉我“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不能强求”，
我那委屈难过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在此刻平静下来。
    就这样，你让我一点点长大，仿佛不经意的雕琢让我变成了今日的自己，我喜欢，我自
己。
    我爱你，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敢拿起电话，也不知道到底敢不敢张口说爱你。
    那么，姑且让我在这里说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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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shuizai 于 May 12 18:13:25 2010 修改本文·[FROM: 118.229.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