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情人节

    ???VIVIAN’S位于西区。和衡山路上所有的酒吧一样。白天寂静。一到晚上就漂散着植物萎靡的气息和情欲。那是她喜欢的酒吧。
    ???吧台内年轻的外国服务生有熟练的调酒技术。他们有冷俊的外表和忧郁的眼神。她很少坐在吧台。她喜欢坐在楼上靠窗的位置。那样。她可以看到衡山路的街景。纸醉金迷。
    ???混乱狭小的空间。充溢着烟草辛辣的气味和人声的喧嚣。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威士忌加冰。透明的玻璃杯。清醇的液体。留在喉咙里的感觉是酸涩的。泛滥在胃的底部。却象一簇火焰在烧。
    ???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有点醉。她把脸侧过去。看着窗外的夜色。她轻轻地把自己的辫子解开。闻着洗后还没干透的发丝散发出凛冽的清香。她感觉到眩晕中温暖的眼泪。她屏住呼吸。不让它流下来。她是想念他的。只是他已经是别人的了。曾经有过的爱恨纠缠，在他决定离开的瞬间灰飞湮灭。他成了她心里的隐痛。她是无能为力的。
    ???心里突然很寒冷。终于是来不及了。她想。她抱住自己。
    ???再过5分钟就是情人节了。她拨通他的手机。她想对他说。情人节快乐。她奢望过一些温暖。也预知感情只是彼此寂寞的一个安慰。在爱情的暗淡和残缺中。感觉到它无处可逃的寒冷。可是她很清楚。他们在彼此控制对这份感情的投入。所以当接通的同时。她挂了电话。她在这个无声的瞬间。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声音。
    ???她走出VIVIAN’S。在空荡荡的黑暗的马路上。狂奔。凌晨快两点的时候。这个城市是空的。她在寒冷的风中流下泪来。温暖的眼泪在脸上是刺痛的。
    ???在肮脏的空荡荡的火车站里。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等到天亮。她想。她可以买一张票。离开上海。去任何一个可以去的城市。一个两手空空的人。随时都能放掉一切。她已经醉得无力自拔。生活始终在继续。灵魂的漂泊永远无法停止。
    ???天快亮的时候。她买了去南京的火车票。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鱼。可以遗忘爱情和等待的鱼。
    ???她上了火车。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火车开动的瞬间。她在心里对他说。情人节快乐。她把脸贴在玻璃上。
    ???然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