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真是让我倍感苦恼。我发现人真是很有意思的动物,为了换取生存的必备资料必须从事自己所非常厌倦甚至是烦恼的工作,在这种厌倦而烦恼的人类活动中有的人却加倍努力或者做出加倍努力的姿态而换取更高级的生存资料,然后或者出于空虚,他们只好把各自的生存资料拿出来互相攀比,取其胜者,谓之成功。这样看来,我非常不成功。虽然我为了获得这项令我烦恼的工作勤奋的上了十六年的学。事实上,曾经我还天真地以为,这十六年学会给我换来快乐。我羡慕那些从事自己热爱工作的人,甚至不考虑自己是否适合而终生为之奋斗,后来我从某些书籍中查到,有些人管这叫哲学。
在公司里我很讨厌别人嘲笑我,他们总是以为我是笨蛋,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而且我更加讨厌经理表扬我,因为他在表扬我之后总是要问候我父母,仅仅因为这一点,我一度认为所有的公司,企业,销售业绩,奖金,分红,GDP和父母的职位是一回事,父母的职位又和父母的父母的职位是一回事,这样可以一直追溯到60年前那个伟大的年月。
公司里的大小姑娘穿着都是一个路子,颇为紧身的浅色衬衫,胸口前的扣子总是不经意地被热腾腾的胸脯撑开,显得新鲜诱人,下身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短裙,我忽然发现,女人在写字楼里和洗澡堂里是一样的,就是乍一看去,分不出来谁是谁。他们时而风骚时而故作矜持,当然,确切的说,是时而在经理面前风骚,然后在我面前的矜持。总之让我觉得很可笑,这是一群让金钱和地位绑架了生殖器的人,他们比妓女可笑多了,他们的生殖器像是一道门,你要是想打开必须拿着这样那样的钥匙,当然重要的是钥匙链上得挂着他们喜欢的东西,而且他们堂而皇之管这些叫做所谓生活的质量,和妓女不同的是,钥匙上的筹码占有的只是妓女的YinDao,却占有他们的却是全部意识,目的,思考。
当然,我得说,李斯佳是个好姑娘,因为,我上班的第一周,她就和我上了床。故事发生的很庸俗,周四下大雨,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李斯佳开车送我回家陪我上楼帮我脱衣服自己脱衣服然后一切顺理成章,不然脱衣服干嘛。一切发生的非常自然,直到她老公来电话催她回家,然后我送她下楼,她扬长而去。
我:“明可能还得下雨。”
她:“那你明天想着带伞。”
我:“我没伞。”
她:“那我给你一把。”
我:“留着给你老公吧。”
第二天,老天爷并没有按照我的意愿下一场大雨,但是李斯佳依然来到我家,原因是,她想来。
我:“你老公怎么不给你打电话了?”
她:“因为我给他买了一把伞。”
你瞧,就是那么美的姑娘。
在我上了一个月班的时候,我意外地跟库房的老王建立了比较深厚的友谊,我经常去那取一些备品备件,每次都是见到老王抱着一个大收音机带着耳塞听,听什么他没告诉我,但是直到有一次我等他取东西的时候好奇的听了一下才知道,老王爱听摇滚乐。老王爱听摇滚乐,这让我感觉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就像我听到金正日说他喜欢美国妞一样,非常欣喜。
我:“老王,哎,别忙了别忙了,你爱听这个?”
老王:“嘿,孙子,谁让你懂我东西了。”
我:“你放的声儿太大。”
老王:“还成么,Qiang花儿。”
我:“成啊,成。你还听谁?”
老王:“这里放什么我听什么。电台司令,亚当斯,老点儿的有老鹰,甲壳虫。你听这个,blink182吧这是。”
我:“我操,涉猎广泛啊。”
老王:“94年,红磡,你哥我在现场。”
我:“成嘞,张楚,窦唯。”
老王:“我就得意张楚。”
我:“我也是。”
从这以后我一得空就去库房跟老王聊天,好几次李斯佳都问我是不是调到库房工作去了,我说对,那清闲,我养好了身体好接你老公的班儿。我发现老王喜欢的不仅这些,从音乐,电影到书籍,贾宝玉上过几个姑娘,张炬骑得摩托车什么牌子,姜文拍过几部好片但是又没让国内公映等等等等。老王每次都说得口吐白沫才善罢甘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一句,“哥们儿,你不像在这上班儿的。”
“我像什么?”
“关系进来的吧?”
“嗯,算是吧。”
“好好上班儿,别他妈胡琢磨,都是他妈假的。”
老王每回一说到这,我一般就拍屁股走人,因为我觉得下边的话一准没劲,跟听我妈说话应该差不了太多。
2008年,来的跟2007年一样,我是说没什么区别,除了家里喝不上牛奶了,早上吃不上早点了等等小事情以外,我还照常上班。工作和生活都一点没有波澜,每个星期回一次家听我妈叨唠一次,晚上有时候跟老王有时候跟王冰喝的烂醉如泥。偶尔李斯佳回来我这,然后办完事儿就走,王慧还是没有联系过我,我倒是在公司年会去南4环一个娱乐城的时候见过她一次,我们点的若干小姐里面有她,夜里她来我房间,意外的是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她喝了几杯茶水,抽了几根烟,然后不知所云的说了一些话,最后走了,留下一屋子香水味,导致后来李斯佳进来的时候煞有介事的问我:“我操,有小姐?那你带套吧。”我以为她要说那就算了呢,可见她老公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人。
正像你们知道的一样,08年是个极其不平常的一年,这一年天怒,于是人亡。那天我正在填一份表格,准备去伟大的奥运会当一名工作人员。这份表格非同寻常,它需要知道我父母是干什么的,我父母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我干过没干过什么有损我国威的事情,说没说过不利于我党的言论。我正填的满头大汗,一震剧烈的晃动让我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我赶紧扔掉手中的笔就往桌子底下钻,我看见同桌的李延正指着天花板骂街,“谁他妈中午搬家具!”然后我看见饮水机倒了,秘书张蕊一边从经理的屋子往外跑一边匆忙的系胸罩,然后是经理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大喊:“是谁是谁!”我心说,“你他妈祖宗显灵啦,傻逼!”几分钟后一切恢复平常。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是,我高兴地把表格填完,只不过抬头变成了《汶川赈灾小组申请表》。
由于申请去灾区的人比预先的名额少了很多,所以第二天公司直接通知我回家收拾行李去。
经理:“去财务领两万块钱,一共10天,你自己算计着吧。”
我:“我自己的还是整个小组的?”
经理:“你自己的!”
我:“我替灾区人民谢谢公司。”
经理拍拍我肩膀,我心说钱还真不少。
经理:“干脆,你把他们的一起领出来吧,我重新给你开个条儿。”
我接过他签上字的单子,上面赫然写着“人民币陆万元”,我一算,加上我,一共3个人,这么说来,他拍我的肩膀,是让我保重。
我带的东西非常多,因为我跟我妈说我要去出差,当然没跟她说是去四川。我大包小包一路城铁,最后在伟大的首都北京机场看见了神色慌张的老王和正拿着镜子画眉毛的李斯佳,看来经理真是会替我着想,估计这会儿四川地区的洗头业一定很萧条,这样就不会让我由于性饥渴而操起某些恬不知耻的勾当。
老王:“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吃喝住行啊。”
李斯佳:“赶紧的吧,换登机牌儿去。”
我拿出两给信封,一个两万,分别递给他们,“经理给的,一人两万。”
老王:“我操,还真没白来。”
我:“你猜我怎么想?”
老王:“怎么想,难道还还给他?”
我:“砍头之前给你来顿酒。”
看着老王慌张的神色,我不知怎么,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汶川的赈灾活动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艰苦,因为我们还没到受灾地区就被“好心”的有关人员拦住不让进了。具体原因,不用着急,进去了自然知道。时间大把,手里还拿着钱,我跟李斯佳在成都逛了两天,老王倒是真想得开,说是一辈子没花过钱,这回得把这两万块钱全花了,结果是,老王买了1万块当地土特产。
我对攒钱这个事情持这么一种态度,就是如果我需要买一个一万块钱的东西,我就努力攒一万,然后去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为了什么以后,什么将来等等未知的事物去莫名其妙的攒钱,当然更不会看着存折上的天文数字哈哈大笑。
3天之后我们进入受灾严重地区,具体看见的惨痛景象我想大家都在媒体上看到了,看不到的可能您也想到了。唯一让我想说的一点就是,这次四川之旅让我对我一直痛恨的日本人有了另一种了解。我看到一片废墟的学校门口——当然这个废墟里不包括校长办公楼——排开一长串书包,一个一个花花绿绿的非常整齐,一直排开很长很长,可能一直通到地狱,要知道穷人是上不了天堂的,倒不如去地狱,变成厉鬼,回来索命。这个比喻是李斯佳到了现场崩溃后告诉我的。在断壁残垣处,有一群日本人道主义救援人员跪在地上大哭小叫,我问了问去过日本的老王,我说他们是忏悔呢么,老王很严肃地跟我说,鬼子的意思是,在日本发生地震了大家都往医院,学校这些地方跑,中国太他妈恨了,倒了的都是医院,学校,民房。我心说,到底谁他妈是鬼子。其实这事也容易解释,如果地震一下,政府大楼都倒了那死的都是公务员,老百姓活了,那么老百姓还得费劲巴拉地营救受灾公务员,怎么能麻烦老百姓去救公务员呢,所以还是让老百姓受灾吧,这样可以创造一个公务员拼死营救老百姓尸体的宝贵局面,弄不好还得出两个优秀党员呢。
我走的时候本来想把剩下的1万块钱全都捐给这的老百姓,结果一个胸口上画一红色十字架的傻逼过来说是应该先捐给他们,他们再负责给灾区,我想反正专款专用,就给他吧。他说这样就对了,捐了还能给你登报,然后让我填表。我说我给你1万,表上怎么不是一万呢,他说捐款由手续费。我想了想问他我这钱有回扣么。他说灾区那么需要钱,你居然要回扣,最多不能超过500,我说我操你妈。
总之这次汶川之行除了每天吃老王买的土特产,每天练李斯佳意外,就是尸体,废墟,哭泣,营救,表扬,感激等等让我提不起气的种种悲惨的或者恶心的事情在不停的发生。回到单位的时候经理让我写一下地震的感受,我想了半天,在大会上就说了这么一句:“地震的作用,就是改善老百姓的恶略居住环境和验收政府大楼的工程质量。”
由于在汶川的出色或者拙劣的表现,公司给我们三个分别放了10天假,经理还给请了个心理辅导,我表示我的心里由于这次旅行变得格外健康,休假就成了。
李斯佳回北京以后情绪一直不好,其主要表现在和我上床的时候异常主动,完事儿之后又异常安静,以至于我一度以为她是高潮来的有点过头儿。
我:“怎么着,没兴致啊!”
李斯佳:“没意思。”
我:“哪儿没意思?”
李斯佳:“哪儿都没意思。”
我:“有什么打算?”
李斯佳:“我打算离婚,或者,好好过。”
我:“什么是好好过?”
李斯佳:“不上你这儿来了。”
我:“那我上你那儿去?怕是不方便吧。”
李斯佳:“那我离婚吧。”
我:“你还是好好过吧。”
事情的结果有违我所愿,李斯佳离婚了,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说。这事儿我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毕竟,事实上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并不知道李斯佳是怎么回事儿,因为我连我自己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李斯佳出国了,跟他老公要了一大笔钱办的投资移民,加拿大。我说你去那儿不合适啊,那儿人少,你性生活可能得不到保障,李斯佳笑了笑,她说起码地震的时候住在屋子里命应该有保障,我说也是,你去那干什么啊,李斯佳捏了我一把,“卖淫吧!”
我:“那你得好好练练,别丢了我们中国小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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