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和美女

    
    
　　巩俐很漂亮，真漂亮，太漂亮了，有人评论她有一种无可救药的魅力，她就是没演电影时都有人跑去看。她很有钱，她老公比她还有钱，她去年却在《漂亮妈妈》里演了个下岗女工。美女作家们其实长得并不怎么，仅凭“美女”这一概念，遂成攻城掠寨之势。最近有人要拍个叫《西厢爱情故事》的电视连续剧，演张生和崔莺莺的有了，演红娘的则在网上选。剧组请心理学家出了69道情商(EQ)测试题，以此判定候选者的各项内心素质是否与剧中红娘最相吻合，把戏演好，令人吃惊的是“漂亮的不要”，只重才气，，因为“中国再也不能把一个剧的好坏押宝在演员的漂亮与否上”了。
    
　　这则消息也许可以令不漂亮的女孩子高兴，但不能叫我这样的潜在观众高兴。再说，不漂亮的女孩子也不见得能高兴多长时间，她们很快会感到受了点污辱：你只考虑EQ，怎么就不考虑一下IQ呢？“内心素质”与红娘不吻合，怎么就演不了红娘了呢？按这样的逻辑，演潘金莲的一定得找一个荡妇，演贾宝玉的要去找个大款的儿子，这都还可以做到，日本鬼子该找谁演呢？中国虽然不能把一个剧的好坏押在演员的漂亮与否上，但她们同样会说，中国也不能把一个剧的好坏押在这样搞出来的EQ上：“大家计划去野餐或烤肉，突然下起雨来，你会A.)计划不变，继续执行；B.)算了，下次吧”(摘自该剧组EQ测试题)。
    
　　无论电视剧本身好看与否--不幸的是我看过的多数都不好看--我倒希望电视剧的演员能漂亮一点，我相信罗兰-巴特也是这个意思，他为嘉宝的脸蛋所迷，反过来却借口称“嘉宝的脸是一种理念”。另外，有人认为看电视的都是傻瓜，要我说，倘若可在电视中欣赏到美女，就算不上傻。不但演员，即使这些天的奥运会，美少女库尼尔科娃不去，大家都觉得这是奥运会网球赛的一大损失，金牌的含金量倒在其次。
    
　　一般而言，电视连续剧应该连续地当作电视剧看，而不该当它是哲学课本。我怀疑多数人是否也跟我一样流于浅薄，但却会更快乐。当然，快乐的前提肯定是演员之漂不漂亮，正如歌手的喉咙好不好。演好和唱好是下一步的事。
    
　　现在回到前面提到的“内心素质”这个问题，让我们不太恰当地把它扯到媒体讨论过的，以后还会讨论的“文化素质”上去。我指的是上半年央视的歌手大奖赛中，很多歌手文化素质“很低”，不少人痛心疾首这件事--痛的是自己的中国心，他们真是自作自受。李玟的歌好听得很，可论中文要做我们小学生的学生。反之，钱钟书很有“文化底蕴”，可以把歌词理解得无一字无来历，这又怎么样？有人也许愿听他唱歌，但钱先生未愿唱。如果钱先生敢跳到台上去唱--众所周知他的喉咙相当的不堪--我也无权阻止，我能够做的是先把自己的耳朵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