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忆作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光一而再的给我打电话通知你的生日到了，让我打电话给你。他曾对我说过你离开新疆后心情一直不好，尤其是接到老同学的电话，我想你一定很伤感，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是个重感情的男孩子。毕业这么些年，我们彼此好像是故意不直接联系，我知道你一直在向光打听我的消息，我也想过给你打电话问候一声的，但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
　　今天给你拨电话也是不顺利，老是占线，于是拨了又拨，当耳边终于传来一声“喂”的瞬间，我竟然没能听出你的声音，算一算我们居然有两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不得不感慨日子过的真快。电话里你的声音透着惊喜，一直在问我怎么记得住今天是你的生日，当我告诉你是光通知我的时候，你的声音明显有些失望，也许我该骗你说我一直记得，至少你会更开心，是不是？
　　挂上电话，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记忆的匣门仿佛也因为这个电话而缓缓打开。你还记得我们刚入大学后的那次学农吗？那是我们第一次去农场拾棉花。那时候对于城市长大的我来说，只见过套在被子里，塞在枕头里的棉花，至于长在地里的棉花是什么样的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到地里摘了。第一天到了地头，班主任发给我们每个人一个花兜还有一个棉包。当时我笨得都不知道要把花兜系在腰间，只是用手提着，不知所措也无从下手，还好同组的同学很热心地教我，慢慢我倒也像模像样的，尽管他们笑我说我简直不象在摘棉花而象是绣花。当时只顾着埋头苦干，不知道怎么就蹿到你那行去了，只听你远远儿凶巴巴地大吼一声：“谁在接我的行子？”听到你的声音我直起腰来才发现你说的是我，顿觉尴尬，心里开始对你反感，然后好久都不搭理你。
　　和你真正开始交往好像是学农以后的事。那天我不想听课，于是拿了本小说躲在后排看，我们隔了一个走道，你忽然问我会不会用丝带编风铃，那时候好像很流行那玩意，我说会，心想反正也不想听课就顺手帮你折了起来，于是我们开始有了交往，也才明白你是一个有口无心的小孩子，是的，你是全班年龄最小的一个，然而个子却最高，大概有1.85吧，或者更高些。那时候很不喜欢你站着和我说话，如果那样我必须昂着头，好辛苦，于是常常故意说话声音很小，让你不得不弯下腰，歪个头一遍遍问我前面说了什么，现在想起来你那样的神态仿佛历历在目般。
　　时间好像纱网一样只把记忆深处的东西滤出来，于是现在能想起的不过是一些不连贯的记忆的碎片而已。那时候，是你趁我起身时把凳子抽走害我摔跤，然后又整整两个星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后面向我连声道歉；也是你下课后等我一起出教室下楼为我掀门帘；还有旱冰场上你像老鹰护小鸡那样把我护在里圈，生怕别人撞上我的感动；我生病时是你帮我抄笔记，然后在我的笔记本上画个笑得好开心的大头娃娃，再写上“祝你考试顺利!”；也是你甘愿让我在你刚擦得锃亮的皮鞋上踩个脚印，然后还故意逗我说我的鞋底比别人的好看；还是你在我临上课前三分钟急匆匆刚迈进教室门就告诉我今天该我值日，等我慌忙去找扫帚时却又笑眯眯地说你已经打扫完了卫生；还有出去烧烤时，取笑我仍穿带跟的鞋却在路面坑洼不平的时候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我小心不要崴着脚。类似的让我感动的记忆太多了，原来一直是你在关心我，而我直到现在才发觉。现在再看看我们那唯一的一张合影，我知道当时你很想和我照张像的，但是你好害羞，只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让我一开始误以为你在找什么东西，后来像是照了，可是一点都不自然。因为你相对于我来说太高了，于是我摇摇晃晃的站在田梗上，苦着脸生怕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我想那个时候我们对待感情都太小心了，也很现实，都清楚即使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因为你注定要离开新疆的。我们从来没有过开始，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结束，只是在毕业的时候忽然想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没有你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很庆幸当时我们谁也没有说破，始终保持着那份难得的友谊，不然现在可能存留的只有遗憾，而不是美好的回忆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虽然不能像在学校一样同学们一起为你祝福，甚至你现在还在值班，惟愿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也许若干年后，你还能和光为我们再跳一段那已被你们喜剧化了的天鹅湖。
　　我们期待着那一天的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