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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场即兴的爱情 <一>

失恋杂志 [苦涩] 2008-06-11 19:33:58 星期三 晴天 查看:300 回复:1 发消息给作者

    阿茹CALL我,说今晚我们去“滚石”“蹦的”,你来不来?阿茹是我的朋友,她是那种上了发条的女孩子。休息日里总是排满了内容,不是去打球,就是找人喝酒吹牛,再不就是“蹦的”。阿茹永远精力过人,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生命只要好,不要老。我最近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心里颇为无聊
    
  阿茹在电话的那头对我说:“现在是雨季,什么东西都易受潮,你不活动活动,小心霉掉。”我不想霉掉,便对阿茹说:“好啊。”
    
  我换了衣服,黑色的T恤、牛仔裤、波鞋,并仔仔细细化了妆。镜子里25岁的我马上显得生气了很多。
    
  晚上10时,我依时而至。服务小姐领着我到了D1包间。推开房间门,好家伙,一屋子人,堆在一起,恐怕十多个。阿茹夸张地大叫着迎过来。
    
  阿茹的朋友果真“成群结队”,多到有些连阿茹自己都不认识。朋友在一起玩,又介绍进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形成一种链形的关系。这是G市流行的玩法。在这一群人中,我只认识阿茹。
    
  我还来不及认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大伙便呼啦啦地下了舞池。阿茹天生是这种场合下的组织者,她让大家在舞池中央围了个圈,然后自己率先舞进中央空地,极尽全能地做着种种夸张的动作。大伙拍着手,随着节奏扭臀送胯,为阿茹叫好。很快,就有人也跳进去。这是一个外形不错的男孩子或男人,灯光太暗,看不出他的年龄。他一上场就是几个让满场喝彩的精彩动作,配合着阿茹,他的动作非常挑逗,连阿茹也有点吃不消。很快阿茹便退下来。于是这位高手做了擂主,接着跟擂主玩的是另一女孩,接下来是另一男孩,一个一个地轮下来,擂主依旧是那一个。最后,只剩下我没有上去过。阿茹在对面使劲朝我打手势,鼓励我上。我急急地向她摆手,表示不会。这种情况下,我显得小家子气十足。在学校的时候,我的交谊舞跳得还算不错,但跳的士高, 从来不知道手该往哪搁。尽管隔着暗淡的灯光,我感觉到那位擂主似乎在注视我。他向我发出了邀请的动作。我大为窘迫,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
    
  擂主终于厌了做擂主,他从圈子中央退下来,舞到了我的身边。这时,换了一支节奏更为疯狂的曲子,我们的圈圈散了,大家随意发挥。那男子一直绕着我跳,以我为中心了,我附和着,心情兴奋起来。
    
  慢慢地,我们舞得也有了一些默契。那人很自然地,抓起了我的手,我们终于面对面了。音乐是疯狂的 ,周围的人们是疯狂的,我也渐渐投入到这种疯狂。我的汗流出来,打湿了我前边的头发。可我的手在他的手里,不好抽出来擦一擦。他大概注意到我鼻尖上的汗珠,停了下来,拍拍我的肩,说:“我们歇会儿,好吗?”那是很温柔的男中音。我顺从地点点头。他牵着我的手,走出舞池,一切好像顺理成章。
    
  我们坐在沙发上。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娴静。”他这样开始了对白。
    
  “谢谢。”
    
  “你在哪个区工作,机关还是企业?”这样的问题,让我想起在学校舞会上无数次遭遇过的问题,“同学,你是哪一级哪一班的?”毕业后,这是多么久远的感觉。我突然有了点兴致。
    
  “你常来这里吗?”他问。
    
  “不,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的士高跳得这么好的家伙,肯定经常泡这种地方。我暗想,但不去质疑。他仿佛看出了什么,说:“我毕业后来本市工作才一年,有时觉得很无聊,会出来在这种场所活动活动,当锻炼身体。但‘滚石’,我是第一次慕名而来。”
    这是一个寂寞的男孩子,我想。
    
  “我叫代凌峰,代替的代,凌厉的凌,山峰的峰。我在省经委工作。”他很主动地自我介绍,并说自己未带名片,便掏出随身带的工作证及夹在里边的身份证。好像为了证明他不是伪劣产品。我懒懒地扫了一眼,将证件还给他,说幸会。
    
  “那么,你认识阿茹?”我问。
    
  “阿茹是谁?我谁都不认识,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实在又让我吃惊,他一直舞在我们的圈子里,让我误以为他是我们一群中的一个。沉默片刻,我反应过来,在这个晚上,他是猎人,而我,则是他眼中的猎物。我看到柱子上镜子里的自己,黯淡的灯光和粉妆,使我原本只能算协调的五官竟然显得美丽生动无比,一扫白天我的颓然和暮气。我想,他挑中我,不仅因为我今晚看起来青春美丽,更重要的是,我显得老实本分——上佳的猎物啊。我俯视着舞池里蠕动的扭曲的人影,心里平静地升出了做一出戏的愿望。猎者与被猎,在这样的晚,这样的定位谁说一定能分清呢?而且想到我毕业后在社会上做事的时间比他长,就隐约地觉得占了一点心理优势。
    
  他叫来了服务生要饮料。“啤酒,可以吗?”他侧着头问我。
    
  “不,我从来不喝酒。我要一罐可乐好了。”
    
  “时下滴酒不沾的女孩子可不多。”他拐个弯夸我。“仅仅只是口味的喜好罢了,什么问题也不能说明。”我十分的淑女又十分的矜持。“平常忙吗?闲时都做些什么?”他问。“忙,忙得要命。闲时大部分时间都躺着休息。”“机关就是按部就班,这两年能分到我们机关的,都是从各高校选拔的优秀学生。但是我们这些人,即使学历工作时间差不多,也很难玩到一块去——大家各忙各的。”他在间接表明他是优秀的,也在间接表明他的无聊寂寞。
    
  “你不简单哦,一个人在这城市里凭自己挣得一份体面的工作。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开始。”我顺势恭维他几句。
    
  “其实我的工作单调得要命,成天写东西,领导也不给你指出哪里不行,只要你一次次重写。”
    
  “机关嘛,不就这样吗。论资排辈地一点点熬呗。等你熬到那份上,说不定你也那德行。
    
  所以你还得体谅人家老同志。”我开玩笑地说着风凉话。
    
  “你没有同情心。”他笑起来,“看不出你嘴巴这么厉害。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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