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爱，一种痛

    一种爱﹐一种痛
    一
    大一那年开学前两个月﹐我的生活方式一直处于低调﹐还没从高考的失利中走出的我瞧不起这里的老师﹐瞧不起这里的同学﹐包括瞧不起我自己。还有对辉的思念日复一日地吞噬着我.
    一个周未﹐好友平拉着我去校门口的”青萍果”乐园参加舞会﹐看着舞动的人群﹐看起来与环境极不相符的我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直到平到她老乡杰介绍给我﹐并力主我当祂的舞伴﹐推辞不过加上杰的极力邀请﹐我起身进了舞池。 当我站在杰面前把手放在祂手中的那一剎那﹐心中颤了一下﹐眼前高大的身影以及祂握着我的手时的所产生的踏实感让我几乎以为这是我一生停泊的港湾﹐心中绷了多年的那根弦突然断了﹐我竟然有爬在祂结实的肩上休息片刻的感觉。一见钟情﹖我有点茫然。
    一支舞曲后﹐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共同的话题使我们越聊越投机﹐直到祂的室友徐催了多次﹐我们才起身。那晚祂和徐把我与平送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辉与一个新面孔交替在我的脑海里。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讲这幺多话﹐第一次毫无防戒之心地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及宿舍号﹐也是第一次向祂讲了许多我很少向人提及的事……我失眠了。
     二
    第二天我与平正在吃晚饭电话突然响起﹐我头也不抬地对接电话的平说﹕"老规矩﹐找我的就说我不在﹗”(这里顺便说一下﹐尽管入大学不久﹐却看多了一些男孩子或者女孩子些为了打发一大把无聊的时间随便找一个女朋友或男朋友的现象﹐我对此不屑一顾 ﹐更何况有许多事情做的我并不感觉到空虚与寂莫的存在)平看了我一眼说”不在”就把电话挂了。电话铃又响了﹐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平接了电话就向楼下冲去﹐宿舍又剩下我一个人﹐刚叹口气﹐电话铃再次响起﹐我有点冒火地拿起话筒﹐一问是找平的就大叫”平-下-去-啦-你-没-看-到-吗﹖﹗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才突然觉醒﹐不由因自己的态度而对打电话的人产生深深的谦意﹐没有理由对别人这幺凶﹐我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平上来问﹕”刚才你接电话讲什幺了﹖我到楼下看到我老乡拿着话筒目瞪口呆的。””没什幺啦﹐我只是声音大了一点。”我理不直气不状。平哧地笑了﹕”祂们是来找你的﹐好象不太相信你出去了﹐让我转告你如果有空打个电话到祂们宿舍”。”祂们﹖”我明白了另一个一定是杰。 “我看桃花要开喽﹐”平意犹未尽。我瞪了平一眼﹕” 胡说什幺呀你﹐昨天晚上才认识﹐充其量不过是做个朋友而已﹐我这付尊容还不至于让别人一见钟情吧。”理了理自己烦乱的心情﹐还是拉平去了祂们住的那栋楼。
    电话是杰接的﹐祂与徐建议去唱卡啦OK。已是深秋﹐阴冷的天气中吹过的风有点剌骨。穿著单薄的我微微发抖﹐杰细心地把祂的西服脱下给我穿﹐出于女孩子的矜持我拒绝了祂的好意。沉浸在了杰的带有磁性的歌声中﹐我尽情的享受着那种适宜的感觉。后来我要祂唱那首偏偏喜欢你 “ 偏 偏喜欢你” 杰颇有玩味地对着我重复着这首歌名。弦律响起﹐我的心奏然痛了一下辉的面孔又一次清淅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歌依然是此歌﹐人却非彼人﹐辉你现在在哪里﹖给我一点消息﹐别让我这幺无助。
    我与辉彼此都伤得太深﹐而我欠祂太多﹐注定在祂的逃避中我固执地等待。除非﹐我知道祂拥有自己的幸福。我几欲泪流满面。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 杰唱着最后一句﹐而我则趁着昏暗的灯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我不想因此而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回去的路上徐与平拉我们一段距离跟在后面。我与杰漫无目的扯着一些话题。两人中间飘着微妙气氛多多少少让人有点尴尬。
    三
    元旦前夕学院准备办一台晚会﹐我与另外一个师姐被点名负责这次院广播站的采访任务。那天下午杰打电话问我晚上要不要去看晚会。 我说了采访的事情﹐ “ok太好了﹐晚上见”杰挂断了电话。我呆呆在站在那里有点莫名其妙。透过窗子我看到一个的身影消失在了女生楼院内。
    拿到节目单才知道有杰的节目﹐轮到杰上台了﹐徐跑过来拿着一束花说让我把花送给杰。我暗暗埋怨自己的粗心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经不住徐的一再催促我还是跑了上去。杰下来以后站在我身后我很想因自己的粗心说声sorry﹐但到最后却是一句﹕我要开始采访了﹐再见。转身离开杰的那一剎那﹐我突然间有种失落。
    四
    当我发现自己真正在乎起杰来的时候﹐不由地一阵恐慌﹐我不想背弃自己当初的诺言﹐可我又如此喜欢和杰在一起﹐而杰对我是游戏还是真诚﹖我真的好为难。室友不解地看着我的沉默。
    又一个周未﹐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呆﹐电话铃响起﹐我接过电话一听是找我的想都没有想说不在。”下来吧﹐出来散散心﹐不然会闷坏的﹐我是杰”呆了一下嘴唇咬得发痛才说﹕今天跑了一天很累﹐下次吧。杰似乎很坚持﹐又说了一会最终我也没有下去﹐彼此都有点不开心。放下电话我爬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万劫不复地陷进去。
    杰再次约我依然不与祂相见﹐后来周未干脆找了地方躲了起来﹐我怕极了一个人在宿舍接电话。
    与杰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因为文笔而在学院里开始小有名气﹐而杰也因其优美的嗓音及良好的交际能力而名声四起﹐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活着不同的精彩﹐偶而会打声招呼淡淡的问候一声﹐只是彼此的眼神常让我心痛愁怅。
    春天是风筝与情感泛滥的季节﹐因连着拒绝了几个男孩子我被别人冠以清高﹐只有自己明白为什幺。杰已逐渐代替辉的位置站在我的心里﹐而我却把这份情感深深地藏起来。周未或没有课的时候就与约我的男孩子去郊外的广场放风筝﹐任杰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盯着我走出校门口。躺在广场的草地上﹐瞪着天空越来越高的小黑点思绪被扯得很远﹐我企图谈化这份情感。
    那个春天我与好友华开始给别人做红娘﹐忙得不亦乐乎﹐我称之为无聊人在无聊时间做的最无聊的游戏。一天晚上鹏打电话说能不能帮祂的几个朋友介绍女朋友。下楼看到杰也在其中﹐不由怔了一下﹐轮到杰时向正在准备给我们介绍的鹏说”不用了﹐大名鼎鼎的杰谁敢不认识。 “想找什幺样条件的。我头转向杰 “不被自己所爱的人喜欢﹐就随便找一个吧﹐又不是找老婆”杰满不在乎目光充满着挑畔。我的头向上扬了扬抑制住快涌出来的泪水﹐保持住了面孔的平和。
    已记不起为什幺了﹐那晚我与杰﹐华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子出去玩了通宵。杰问我为什幺不给祂也不给自己一次机会。随缘吧﹐我疲惫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五
    我并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说最初是因为辉的存在及我的固执的话﹐后来却是杰的光环逼得我望而却步。变得敏感而脆弱的我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默默地观注着祂﹐而杰的行为告诉我祂是一个不甘寂莫的人。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杰与一个女孩子相依着从我面前飘然而过看着杰当时的表情﹐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天空的太阳变得苍白﹐空洞的我松开拉着风筝的线﹐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那天回到宿舍我烂醉如泥﹐吐得一塌糊涂﹐心中好似千斤石头压着似的沉重﹐又好象有声音在哭喊。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倒在床上醒来又是一场大病﹐我逼着自己正视一切﹐试图说服自己努力回到从前的生活。自此我更加小心冀冀地掩藏着自己的情感﹐再与杰在学校相遇时更是客气地点头而过。
    
    
    六
    原以为时间与距离可以淡化一切﹐实习时我远远地逃到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城市﹐慢慢地舔着依然敏感的伤口。
    当我不再为辉苛守诺言时﹐当生命出现一个又一个过客时﹐当夜深人静触及自己的内心的痛楚时﹐方明白我对杰的感情是如此的深﹐深得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数月后抑制不住的思念让我重返一趟学校。邂逅杰昔日同宿舍的一个哥们﹐几句寒喧﹐祂似无意提到杰﹐说杰在故乡那座城市的商界渐露头角﹐生活充满了激情。”是呵﹐祂原本是属于那个世界”我轻叹。彼此又小心地叉开了话题。
    总是千万次地想象另外一种结局﹐却又总是伤痕累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让我困惑今生是否还能容纳另一份感情﹐也不知道茫茫人海我们能否再次相遇。
    如果有缘﹐来生再做杰且俗且雅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