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
我如何不爱你风霜的面容]
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为我尝尽
我如何不爱你憔悴的心…
婷要去外地读书,在与两个好朋友告别时,三个女孩都哭了。
大姐青往婷的背包里塞了一本相册,婷知道这相册全是三个女孩的生活照,有拥在一起欢呼雀跃的,有游玩是的合影,甚至还有几张是三个人撅着嘴谁也不理谁的。婷紧紧的抓着背包的带子,背包出奇的重,仿佛整个记忆都背再肩上了。
二姐珍是个平时什么都不在乎,喜欢喳喳呼呼的女孩,此时她拉着婷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到了学校不要忘了写信给我门。要是有人欺负你,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在这时候,任何的离别祝福都显得苍白单薄。
火车缓缓开动,婷看到青和珍拉着手一边跟着火车奔跑,一边对她挥手。车厢里人声嘈杂,她真的听不清她俩说着什么,但从那两张充满关切与真诚的脸上,她读懂了许多许多:“再见了,亲爱的朋友,我不会忘了你们,我只是想忘了这个地方。到远处去,远处的地方没有伤心的回忆。”
直到现在,婷都坚信自己是曾经爱过伟的。虽然那是种极其盲目的崇拜和迷恋。许多年后她才强迫自己相信,那也许不叫爱情。
伟是个高大英俊,和蔼温柔,待人宽厚的男孩。至少婷是这样认为。就以为此,她愿意作一个不求回报的痴傻的女孩儿。在千次万次的碰壁后,身心疲惫遍体鳞伤却也不会潇洒的说一声:“我爱的太苦太累了,我想忘了他。”
伟并不知道他伤害了婷,在那段年轻的不会设防的年龄,所有繁花朵朵的心碎都不足以打动一个还只是个男孩的男人。
有无数个夜晚,婷一个人爬到寂静漆黑的阳台上,睡衣在晚风里飘飘忽忽,夜色在指缝间划走,灯光下的城市是那么的朦胧和不真实。婷默数着漫天繁星,看灯光深处的人家,想象他们或喜或悲的爱情故事,而每次婷都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情节打动,痛哭到不能自已……
日子久了也就明白了,爱原来是一种酒,饮了化做思念,在陌生的城市醒来,唇间仍旧千次万次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而这份悲哀是候鸟的悲哀,冬天永远都不回明白这种无奈。
后来,婷和伟都初中毕业了,婷读师范,而伟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读重点高中。着是个容不下任何奢望的年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也都有可能消失殆尽。
有一段时间,学校里兴起了笔友热,班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交了笔友。传达室的信架每天爆满。看着同学们一双双兴奋渴切的眼睛,婷陷入了沉思……
或许,可以,这样……
婷和伟作了笔友,在写给伟的信中她这样说:“你的地址是班里的同学提供的,我们都在交换着同学录。”
伟没有怀疑,伟也是一个喜欢做梦的男孩。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好友,他相见恨晚,字里行间洋溢着新奇与热情。
“你是一个活泼可爱,温柔又调皮的女孩。”着是他对她的评价。
“你聪明细腻,又有些多愁善感。”他又说:“交往半年了,我发现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
婷看着信,手中的信纸烫的烙手,该不该告诉他,我就是那个从前他不爱的女孩子呢?
后来,伟又说:“我非常珍惜这段友情,相遇,相知是一分缘,缘起的时刻注定邀约了一生的时光。”
伟向婷要照片,婷小心翼翼的把一张别的女孩的照片寄了过去。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和蜓留给伟的印象一样轻纯,生动,美丽。
再后来,伟说他爱上了她。他说他是认真的,这分爱经常搅的他夜不能寐,寝食不安。“也许着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吧”。他自嘲,“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是不会爱上我的。
婷听了,心里酸酸的。
有一回,婷忐忑不安的问:”再现实和幻想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伟说:”如果你能告诉我,谎言和誓言的区别。“
婷整个人一愣,信纸就从手中滑落。她跑上去死死的抓在手里,眼泪就不争气的喷涌而出……
“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在等你亲自告诉我。其实,我相信我们一直用真诚和热情的心。只是相处久了,我一不小心踩进了你的陷阱,爱上了你……”
二姐珍突然写信质问婷:“你们什么怎么回事?小妹,就算你不在乎自己在众人、心里遗臭万年。也要放下这段自私的爱情。他都已经辍学了,你为什么还怎么固执和任性?”
大姐青则语重心长的说:“早知道你整天神情恍惚的就知道要出事,把他当作生命中的一道清茶吧。闲暇时拿出来品品,但永远不要作为一生一世的追求与守侯。你们还这么小
,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真是些凄风苦雨的日子当夏日的最后一只玫瑰从枝头凋谢,青草地上的小白花还在眨着忧伤的泪眼读一封扁柏树的
遗书。
“你真的辍学了么?为什么?上大学不是不追求了多年的梦想么?”
伟笑了,笑容乍现便显辛酸:“婷,我不后悔。”
婷不忍心再问,她早已觉察到他强颜欢笑背后的痛楚。
“我要走了,”他说,“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但我不愿意就这么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
“那么,你还会回来么?”婷问的有些天真。
“也许会的,”伟默默的说,“如果我回来了,你仍旧爱我,我就娶你;如果那时你已爱上了别人,说明你真的长大了。”
她知道她拦不住他,他去意已决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可挽回。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伟点点头:“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永不再躲闪的白鸽。”
而在那时,婷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直到那些话从珍的口中滑落:“你以为他真的喜欢四处漂流么?你写给他的信都在他班主任的手里,那个老师甚至在众人面前公开宣读。伟就算不被学校开除,也会因为待不下去而自己离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那时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坚持爱情。”
“开除?他说被开除的?”婷听了几乎晕了过去“这太不公平了,他有什么错?难道那些人连起码的道德都没有么?我发誓我们一直都是清白的!”
……
早开的花是个美丽的错,所以注定要结出苦涩的果实。如果痴痴的等候可以挽回一切,还有什么她不愿意做。
当一分爱变成伤害,就再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迷失于风的时候我们面对风。迷失于雨的时候,我们面对雨。迷失于季节的时候,我们相信自己向上的脚步 。就这样道别他吧,世上哪有真正能回头的河流呢?就如那旧日的草原,相约着一起枯黄,我们也来相约,相约着要吧彼此忘记。
又起风了,婷匆匆收拾了行李,走出车站。也许从前的路正像这趟征途,路再长,也要告别那天真而任性的一程。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
再见了,我终生所爱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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