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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辈子都戒不掉的戒指

121390691 [柔情] 2010-02-17 15:16:20 星期三 晴天 查看:546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那就像一幅画,安鱼就在画里。她坐在公交车上,左手搭着右手,不时拨弄一下右手小指上的戒指。

戒指买的那天,他说,先从小指戴起,因为那离无名指最近。然后就在刚才,她坐在车上看见他和一名女子相拥在街头,脸上的真挚是和她在一起时所没有的。他们吻的那么浩浩荡荡。

没有恨,没有歇斯底里。戒指戴了三年了,只在昨天才看到杂志上说,佩戴尾指意为自由,说明自身还未寻得可以依恋的人。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宇宙都可以分裂,何况爱情?她用伍迪·艾伦的话安慰自己

2.

702公交始发站就在安鱼公寓的门口。清晨她上车的时候,车厢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乘客。好在司机早早的坐在驾驶室里悠然地抽着香烟,这样安鱼坐车的时候就不觉得孤单。有人就不孤单,何况那人还是在点烟燃寂寞。忘了是哪部电影的台词,安鱼拿来用了。

这个季节小城习惯了清晨来一场薄薄的雾,像一个初醒地孩子赖在床上,眼前一片朦朦胧胧,街道、行人、车辆只留下捉摸不透地影,发出细细碎碎地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地。

小城的冬季越来越深,雾越来越大,潮起潮落,致幻的白,与日俱增。

702路车的前排是单座。安鱼喜欢坐在那里看窗外城市是怎样慢慢醒来。小城最繁华的一条公交路线,从安鱼的始发站往下数第二站开始,便会有人三三两两上车,不一会儿车子里都是人,那么饱满,有点温暖。安鱼觉得自己暖融融地,左手搭在右手上,就那样不小心触碰到戒指,没有任何温度,像一滴泪落进她的掌心,凉凉的。

分手那天,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嘴上说不恨,心里却莫名地难过,抱着被子泪流满面。恨也是要有资格的,如果不爱了,恨也就软弱可欺了。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早已习惯命运的安排,无力改变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安鱼只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所有的恨都哭光了。

“爱了就爱了,若失去感觉,算了就算了……”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车厢里满满都是陈琳的歌,漫过安鱼的身体时,她悄悄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握在手里。

3.

重光找到第二份工作。会在周六和周日时去朋友的店里组装,维修电脑。他在做这份工作之前就已经打算开始找第三份工作。根据当时的决定,这是他的一个重新开始。

新工作的工资并不是很高,每月才五百。但重光并不在意,多一份额外收入,何况这个收入的工作本身就不难,组装电脑,安装系统都是重光熟悉的,加上店的位置本来就有点偏远,所以顾客并不多。在店里等顾客上门,QQ打开,一天的工作也就正式开始了。

重光是谁?重光就是重光,二十六岁,男孩以上,男人未满。这样的年龄,浑身是劲。

寒流袭城,悄然无息。冬天来的就是这样的突然,雾飘飘然的笼罩下来,小城当地的新闻不断更新交通事故的上升率,重光决定给自己的机车放一个长假,乘公交车度过这个冬天。

好在两份工作都在702路的线上,周一至周五坐到底站,周六周日则坐到倒数第二站就可以了。躲在公交车里,望着外面飘然的世界,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日子,适合在回家后写点什么。

写作是重光的爱好。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的文字留给了博客,赚的是换不到一块面包的人气。偶尔会给杂志投稿,赚点稿费。他的博客里有不少喜欢他字的人,但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他的文章始终只有一个忠实的读者,他自己。

这是他二十六岁最后一季冬天。他想给这个读者留下点什么,定了一个目标,写一本书,看三十部电影,三本小说。

4.

上车的时候,重光才想起自己忘记带小说上来看。往日里,总会带本书上来,靠在扶手看,旁人总是无关紧要,偶尔在车厢间晃悠中与别人隔着衣服肌肤相亲一下,也不会引来多大的矛盾,小城像人生,没有平坦的路,总会有碰撞,谁也不会怨谁。

重光上车的那一站基本没有位子。他站在车厢有点疲劳。赶了一个晚上的稿子,凌晨三点喝完牛奶,倒头便睡,醒来时已经八点半,匆忙漱洗出门,现在还不是那么清醒。窗外白茫茫的,重光站在车里与这段纯白时光对峙着,有点不知所措。

手机铃声像绿箭口香糖,唤醒昏昏欲睡的车厢。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摸出手机,号码是陌生的,声音是熟悉的,杂志社的林素在电话里告诉他要辞职的消息,然后帮他重新找了一个编辑,重光问了一句,新编辑是男还是女。

“女的,等她来了会用这个号码和你联系。”林素说完还刻意透露一条说,人家可是美女作家,单身。重光笑了一下说,有机无公害的女子?

话刚说完,他就重心不稳,失去平衡。向前猛倾,幸好一只手抓住扶手,才没把自己甩出去很远。车厢里开始沸腾,乘客们抱怨司机是怎么开车的,而司机则打开窗户,对着雾大骂,他妈的,前面的人会不会开车,这么大的雾突然停车想出事啊!

确实出事了。有一辆轿车撞到了人,交警滞后了后面所有的车。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笼罩在雾中的小城瞬间不安宁,像炉子上的开水壶,尖锐的鸣叫。这样堵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公司。重光挂了电话,向公交车后门走去,打算提前下车,脚下好像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有点硬。他把脚移开,看见一枚小戒指,捡了起来,喊着谁丢了东西。车上寥寥无几的人都摇着头,重光随手将戒指放进袋里下车。

5.

重光来到公司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还没有来。整座办公楼很寂寞,他躲在寂寞的一角,打开电脑,将音乐打开。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是个问题。重光戒烟了。以前吸烟的时候,面对空荡荡的时候,他习惯的点了一根烟,两指间的云雾袅绕,时间就那样在倾吐间不紧不慢地消失。有点怀念过去嘴巴里和手上的烟味,涩涩的。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摸到了戒指。

只是一个普通的指环,环的大小可以判断也是一枚尾戒。环上的花纹很细碎,制作的很精巧,应该是一名女子,而且手指很纤细。重光突然想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他望着隔壁办公室的桌子,是像她一样,披着长发,涂着淡淡的唇蜜,笑容可掬?还是像另一边的她那样,烟灰色的眼影,白色的羽绒服,一脸冷漠地坐在一旁?不知道她坐公交的时候,是前排,还是后排。或者是在他上车时,那个女子刚好下车,就这么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子给他的一个悬念?

重光发现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重要,同事陆续来公司了,重光将自己从记忆的拼图游戏中拉出来,开始面对新一天的工作。电话在那时响起,是林素之前打过来的号码,他接通,声音不是林素,比林素的声音要轻柔一点,那人在电话里告诉重光,她是他的新编辑,叫安鱼。以后要稿子可以直接从网上传给她。她留下自己的QQ和邮箱,电话就那样挂了。重光拿着手机缓缓放下,女子的声音意犹未尽。安鱼,素色的名字,真好。

和女子一样,浓妆艳抹不见得漂亮,最漂亮的不过是出水芙蓉,名字也是这样的,朴素的,简单的,越是漂亮,越是韵味无穷。

6.

安鱼昨晚失眠,失眠的原因和林素有关。

就在昨天晚上给安鱼一个博客,让她看看。那些文字就像一粒粒沙砾渐次没过她的身体,压的她有点透不过气。文字很诡异,散发着尖锐的疼痛,安鱼喜欢这些在杂志上看不见的文字,她捧着一杯咖啡,慢慢地看文章。那人博客很有意思,叫晚安,不睡。安鱼就在那人无声的晚安里失眠。她想认识这个博客的主人。

机会就这样悄然无息地留在第二天。

安鱼下车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失眠让她恍惚的还没到站就提前下车,走在雾色正浓的路上,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一辆车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当时吓得愣在马路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辆轿车的刹车灵,估计这会儿她已经在医院了。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让她更加想不起自己少了什么。一直到了杂志社,看到林素手上那枚戒指时,才想起,自己的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手上了,神色有点慌张的把包翻个遍。林素问她怎么了,安鱼摇摇头,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却疼的紧。只是不知道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那枚戒指。林素说,你真的应该找个男人了,然后顺手昨晚那个博客主人的资料交给她,他叫重光,也是这座城市的,一个挺好的小伙子,文字里总能透着一点他自己的影子。安鱼望着林素的眼睛,感觉自己此时正在一个婚介所里,总有那么一点上当的味道。

要不就找他吧,暂时找个男人过度一下。等回头姐再给你介绍。林素又接了一句。安鱼张牙舞爪地去撕林素的嘴巴。

人没了,感情没了,戒指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安鱼用一句话宽慰自己一天,直到下班时,林素嚷着要带她去一个阳气旺盛的地方,理由是安鱼一个人的时候,阴气太重,会把鬼招来。安鱼就那样被林素跌跌撞撞的拖到一个酒吧。

7.

二号站台是小城唯一一座主题酒吧。里面的布局很优雅,昏黄的灯光下,爵士乐和萨克斯管的现场演奏漫过酒吧,所有人就像站台上的旅客那般,悠然地等待不知开往何处的列车。重光喜欢这里,与隔壁的苏荷相比,这里更多了一份幽静。

若不是捡到那枚戒指,重光可能不会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以前来这里也如今天一样,找一个角落,点一瓶啤酒,一个人一杯一杯的,慢慢的喝,喝完就回家对着电脑,灵光可能在那个时候突然闪现,然后开始写点什么。今天有点不同,灵光闪在捡到戒指的那一刻,感觉有点像怀孕,突然间明白自己有了,可随着一天工作接近尾声,他发现先前所有的灵感也就那样慢慢消失了,不知道是假孕,还是流产。总之想给这个戒指写点什么的时候,头脑是一片空白。

他把戒指放在桌子上,对着戒指,一杯一杯地喝酒。音乐漫过他的身体,愿的WhileYourLipsAreStillRed,让人有着某名的伤感,像一个女子纤细的手指慢慢曲折,就那样勾起他往日的伤逝,如果那时不是那么坚定的离开,或许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呢,那多好呢,两个人就那样亲不完的嘴,牵不完的手,重光发现自己还是在想一个人。那人可能现在已经结婚了,小城不大,走到哪都可以碰到熟人,可偏偏就是遇不见她,如果真的遇见了,看见她旁边的那位,又会怎样呢?

比起被蒙住眼,不知道往哪里飞的可怜小鸟来说,我哪怕只是一只乌鸦也好很多了。重光只是偶然想起电影的台词,作为自己不醉的理由。有些事,无法驾驭,就那样坚持了一辈子。重光晃晃悠悠的起身回家,临走前看见对面桌子有两个女人在那里,其中一个女子抽烟的样子很好看,重光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好像醉了。

有点冷,凉风嗖嗖的,他失眠了,一个人坐在窗边,看月亮慢慢爬过自己的头顶。翻了翻手机,满满的号码里,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晚安的人。

8.

安鱼被林素拖到二号站台。两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各自点了一根香烟。林素说安鱼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安鱼也夸林素抽烟的姿势很性感。话说完两人四目相对,突然觉得彼此间很酸,从大学到现在,她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说话,都不约而同笑起来。她们点了一瓶红酒,就那样慢慢的喝,林素说,曾经有个男人也对她说过,她吸烟的姿势很性感。安鱼接过话,在他之前,也有个男人说过她吸烟的姿势很好看,可是还没来得及轰轰烈烈,他就走了

两人相视而笑,举起杯子彼此间祝福了一句,为那些死去的爱情干杯。林素突然问安鱼,会不会有死而复生的爱情?安鱼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倒不如给爱情准备后事。林素疑惑地看着她,安鱼不紧不慢地说,生活在继续,还会有爱的。她把右手伸给林素,看,感情没了,戒指也随感情而去了。

去哪了?林素问安鱼,她随口说了一句,爱丢哪,就丢哪反正别再我就行了。林素看得出安鱼嘴上的毫不在乎,内心却是暗自叫苦。不如喝酒,今晚的二号站台人不多,只有极少的人坐着,对角有一个男子,正对着桌子一杯一杯的喝酒,有点孤独的样子,然后又很落寞地离开,走的时候晃晃悠悠的,灯光微弱地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帅哥。林素随口说了一句,安鱼没听明白,问了句什么。林素朝那个男子努努嘴。

安鱼没说话,举着杯子慢慢的喝酒,两个人就那样一杯来,一杯去的喝完了一瓶红酒。那晚,安鱼觉得自己醉了,醉的清醒。回家把电脑打开,一个人静静地躲在重光的博客里,看他的文字,听里面的音乐。一篇刚更新的文章格外醒目,晚安,不睡。

晚安,其实是我爱你的昵称,手机里满满的号码,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晚安的人。安鱼在那一刻突然想哭,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总会对她说晚安。后来她爱上尾戒的时候,她再也没听过一句晚安。

夜晚的小城不似白昼,楼下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楼上有一个女子,泪流满面。

9.

安鱼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浴室里,纯白的蚕丝睡衣像茧一样包裹她的身体,浴池里面的水渐渐满了,她整个人就那样躺了下去,像一朵白净的干木耳,在水里慢慢绽放,水渐次蔓过她的身体,最终将她整个人没进水中,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然后就那样突然醒来。

外面的天已经微亮,她觉得头很疼,昨天地醉酒,到现在还没有清醒。镜子里的她眼睛有点浮肿,头发蓬如海藻一般,真是难堪。她仔细漱洗了一下,眼睛那里还是有点羞于见人,索性带上一副零度眼镜做装饰。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重光插在一群人里想找一个能靠的地方。他一夜未睡,开始是写文章,等文章写完时,他突然觉得整个人好空,双手插进袋里的时候,又拿出了那枚戒指。现在戒指戴在他的脖子上,露在外面,他想,戒指肯定是这辆车上某个人的,如果那人看见了,那么这枚戒指就物归原主。如果没有,那么就当作一个项链来用,一条捡来的项链,听起来有点难为情。

安鱼依然坐在窗前,满满的一车人,没有一个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第一次觉得坐公交车有种孤独的感觉,大概是看多了重光的博客缘故。原来,有人在的时候也会害怕孤单。安鱼想给重光打个电话,邀他出来聊聊,她想知道写那样文字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号码从手机翻出来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了,手指停在拨出键上却迟迟不肯按下去,一个女人就这样贸然约一个男人出来,似乎不太好吧?她缓缓地放下手,将手机放回到包里。

重光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胃里的酒精不断翻上来,他感觉自己还是醉着的,无聊的拿出手机,就那样不断的搜索号码,留在一个人号码上时,他突然想拨通看看,电话打过去,是一个男人接的,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关于她的名字,那人在电话里说,你打错了,然后就那样断了,重光在忙音里有点懵,那电话一年前就是她的,之后他打的时候,是关机的,后来通的时候,每次都是一个男人接的,他一听到是男人,就挂了电话。就那么突兀的笑了,原来留了一年的号码,竟然是个错误的号码。

原来整个一年,我都是一个人。重光在倒数第二站下车,下车前,依然没有人过问他脖子上的戒指。

原来我也害怕寂寞。安鱼在终点站下车,下车时,还是往往了车子的地面,她心里始终都有那枚戒指,戒不掉的。

10.

不知道是哪位神算子说,明年是没有春天,注定是一个寡妇年。很多人迫不及待的在立春前举办婚礼,小城就在一阵阵鞭炮中热闹起来。安鱼不喜欢鞭炮的声响,那些喜庆的声音听起来总像是在显摆着什么,可到底有什么好显摆的,小城里没有故乡的樱花,自然没有春天的气息。QQ空间经典日志,重光的稿子一天天多了起来,偶尔会主动给她电话,每次邀她一起吃饭时,她总是婉拒。安鱼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关于爱情就如重光写的那句话一样,一切无疾而终。

重光觉得有点可惜。二十六岁最后一个冬季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收获什么,小城里鞭炮声震耳欲聋,今天是隔壁家结婚,明天是对街的有喜事,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小说最终如同爱情一样被搁浅。捡到的戒指依然挂在他的脖子上,至今无人问津。

有那么一点沮丧,又有那么一点落寞。重光有点开始想安鱼,那个经常逛他博客不留只言片语的人,那个让他主动交稿子的有机无公害女子,不知道她这一年是否有点收获。

他给她电话,约她出来聊聊,她说年底比较忙,婉拒。重光又说,能不能发几张照片,他想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多漂亮。她回了一句NOWAY。

安鱼说NOWAY的时候有点后悔。那天是林素的婚礼,她幸福的笑容让安鱼倍感落寞,林素抱着安鱼说,不小了,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了,曾经的人走的时候,也带走了时间,谁也不希望自己是苍老过一辈子。她给安鱼抹眼泪的时候,自己却泪流满面。安鱼想想还是给重光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嘴角上扬的唇,唇以上的部分被安鱼用一本书遮得严严实实。

重光觉得安鱼的笑容像是堆在上面的,就那么一不小心砸中了他。她的唇真好看。

11.

林素这次是真辞职了,新婚后和她的老公一起去了澳大利亚,临走那天,她对安鱼说,别哭,再哭皱纹就爬到脸上来了,我等着喝你喜酒的那天。

安鱼一直望着林素的飞机跃过自己的头顶,她竭力让自己的泪水不滑落。小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决定离开,可离开不代表自己就不孤单了,她始终属于寂寞,属于自己。

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能够在人群里一眼认出重光,她就留在小城。

702公交车里,她按下那个电话,准备约重光晚上在二号站台见面。陈琳的歌曲在公交车里响起,一个男子接通了电话。

有什么事情,安鱼?几乎是同一时刻,声音从电话和公交车里分别传入安鱼的耳中,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后望,重光也在那一刻看到了她。

是你?

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说了出来。四目相对,说的文艺腔些,时间就此在他们之间停了下来。

12.

二号站台里。

安鱼指了指重光脖子上的戒指说,知道这是谁的么?

重光摇摇头,以前不知道,一直都在找,现在知道了,也找到了,是你的,对么?

安鱼点点头,嗯,是的,我前男友送给我的。我以为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你没结婚?重光把戒指取下来交给安鱼。

安鱼摇摇头,戴尾戒的人,怎么可能结婚呢?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重光心里暖暖的,他想现在安鱼就算问一百个问题,他都会慢慢回答。

那年你为什么要走?

 

呃,你说你那边樱花开的很灿烂,所以我过去找你,想让你陪我看樱花,结果我到你那里时,你的电话却打不通了,后来我就一直留在那里,想就那么偶然的遇见你。

可是你说小城很安宁的时候,我就来到这里了。那天我没有等到你的晚安,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再后来,你的电话我再也没有打通过。

重光和安鱼不约而同地笑了。重光牵起安鱼的手说,那么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可以么?我还想对你说晚安,一世不够。

可是我戴的是尾戒。安鱼有些严肃。

 

就那么轻轻的一下,戒指就掉了,重光摘下她的戒指,用手指点了一下安鱼的无名指,我要你这里有一个这辈子都戒不掉的戒指。

尾戒落在烟灰缸里,烟花一点点散落下来,埋在它的躯体上,那么黯淡,那么无光。

顶一下(35 写日记 202705 7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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