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聪明（五）

    “那天窗外下着雨
     　我们在网上相遇
     　从未见面的我们却觉得对方实在很熟悉
     　这一切太不容易
     　
     　今天是个好天气
     　只有微风没有雨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也知道了你的小秘密
     　我们成了好知己
     　
     　明天你就要离去我们各分东西
     　分离总是让人悲凄
     　但这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还有你想起我我想起你”
     一首曲词都不甚成功的歌就这样在一个不会唱歌的人口里唱了出来。 她很高兴的听着，最后却流起泪来，竟也哼起了这首歌来。真想不到她的歌声竟是如此的动听，这首歌在她口中哼出来是那么的好听。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唱完了我的歌，她又念起词来了。
     “李煜的《乌夜啼》吗。”
     “你的歌的意境跟这首词很接近。”她凝视着我，“我没办法很快写好一首词，
     所以只好用李煜的来和你的歌咯。”
     “哦，谢了。”我倒一时体会不了我的歌的意境。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天微微亮了。
     “我要走了。”在我讲完了最近的故事后，她说道。
     “说了一晚上废话，你不烦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要走了这句话对答。
     “我好希望……”她两眼有些湿润，“你的邮箱是什么？能不能给我密码。”
     我向她说了一个我常用的邮箱和密码。
     “520han。”
     “是的。”
     “是什么意思？”她说道，“我爱你，晗？”
     “是的。”
     “520han。”她有些发呆。
     “你可不可以教我说最后一句潮汕话？”
     “当然可以，”我很高兴她还想我教她说，“什么话？”
     “我爱你。”
     我一呆。
     “哇哎乐。”
     “哇哎乐。”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大声的唱起了我写的那首歌。只留下我一人傻傻的站着。
     …………
     …………
　　　我以为这一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但她给了我结尾。——也许是结尾吧！
     那是春节的晚上。我打开邮箱，想看看新年有什么好友的E-mail。
     咦？一封我自己邮箱寄给我自己的信。主题是“新年快乐”。
     ……　　　　　……　　　　　　　……　　　　　　　　……
     菜单：
     新年快乐　^_^　
     接到我的信你快乐吗？（你该不会忘了我吧：p）瞧你的坏记性，现在肯定是在想
     我是谁吧！别想了，接着看就知道了。
     　　……
     好家伙，这么了解我。
     　　……
     今天我又看了一遍《第一次亲密接触》，看到了轻舞飞扬写给痞子蔡的信。我哭了。
     今天是春节，本不该向你说伤心事的，可如果再不说的话，我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向你讲这一切。
     　　……
     是她？
     　　……
     我哭了，是为轻舞飞扬哭，为什么痞子蔡要让她有这样的结局，难道只有悲剧才
     是让人心灵震撼吗？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会不会是小说中的人物，我也被安排了一个悲剧式的结尾。
     那天你向我讲，你觉得你生存在一个被上帝编写的小说中，你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如何，但你总在想你要尽力让上帝按你自己的设想去写你。开始，我觉得你的异想天开很有趣，但现在我拥有了和你一样的感觉，我也想让上帝按我的设想来写我。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了。可我发觉我的意志一天比一天坚强了。
     这也正是我终于决定给你发邮件的原因。
     我不想再向你隐瞒什么了。
     那天，我上聊天室是想向世界上最后一个人讲述我的事，然后我就去自杀。可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聊的人，也许是天意吧，你出现了。不过你却一直认为我是男孩，被你这么一搅和，我没了向你说我得病的兴趣，反而要向你证明我是女的。就这样，我没有跟你讲我的事，在我有了兴趣和你聊的时候，你却突然说时间不够要走。
     我见留不住你，可又想知道你和你女朋友的事。（别怪我太好奇）所以我只好约你第二天再聊，所幸，你答应了。而我也决定暂时不自杀了。
     我本来没想过要见你的，可你的那首打油诗称我为“故友”，在那一瞬间，我好感动好感动。于是我决定和你见面。可我还是惴惴不安，我不大敢见你。但你太好了，竟然可以等我等上两个小时，我再次被你感动了。在Pizza店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两人世界的温馨。（原谅我的唐突，希望你的女朋友不介意我的话）虽然你后来莫名其妙发脾气的走了，但我知道你并不是生气，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潮汕的情况吧。这种心情我懂，就像我在国外如果遇见有人不知道中国的情况一样。
     我想向你道歉，可你却连续四星期没上网，我以为你真的生我的气了。那时我着急万分，这是我知道得病后重新有的心情。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竟然在我生日那天，我又遇到你了。那一刻，我觉得我不能再离开你了，我……我一定要见你。
     你终于和我见面了，也终于肯和我一起过生日了。在那情人岛上的生日，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生日。
     ……
     不是吧，我有这么重要？
     ……
     是的，从那天开始，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
     呀，这也给她猜中了？
     ……
     再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国内了，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要你教我说潮汕话，这是我唯一能见你的办法了，而且，那时我也想——能和你有共同语言。
     你答应教我时，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兴奋得捉住了你的手。不过你却很尴尬的抽开手。知道吗，那一瞬间，我的心凉得比冰还冷，我以为你也和爸妈一样冷漠，对我要保持距离。可后来我明白你是对你的晗……
     后来，在你教我潮汕话的日子里，我不想让你再觉得心不安，我要自己跟你保持距离。
     本来我想只要这样和你相处就行了。可在最后一天，你要请我吃Pizza。我又想起了那份温馨的感觉。那天，我特祈望时间停止，我太不想离开你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却不想离开你，所以我恳请你陪我过一晚。
     我很犹豫，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你讲我的病，我试探着你，而你告诉我该隐瞒 ，所以我向你讲了我的病。一想到爸妈对我冷漠，孤独感就又包围着我，那一刻我好想有人搂着我。虽然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可你还是很“君子”，我知道你并不是怕我的病，而是怕你的晗儿。
     于是我要你讲讲你的情况，我很想知道晗儿究竟有多好。而你，真的当我是朋友了，不仅把你和晗的故事告诉了我，也将其他一切都讲给了我听。那时我觉得我不是认识你不久，而是跟你相识了二十年。
     上天为什么让我这么迟才认识你呢？
     你说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毕竟我没有晗儿那么好运。你说得对，“分离总是让人悲凄，但这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还有你想起我我想起你。”
     不过你也说过你的记性是天下第一糟糕的，所以我想求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好吗？
     ……
     当然可以。
     ……
     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你能不能写一篇文章，记述我们的故事，放在你的日记本上？
     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但我会坚持下去的。
     因为哇哎乐。
     　　　　　　　　　　　　　　　　　　　　　　　　　　冰雪聪明
    
　　　写于异国的春节
    
     ……　　　　　　　……　　　　　　　　　……　　　　　　　　　……
     　　　　　
     今年的春节天气特别暖和，可此时我的心却很冷很冷。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可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片空白。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开始来写这篇《冰雪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