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麻药的效力开始减弱,我觉得我的嘴巴不那么像《东成西就》里欧阳锋了,然而,几个小时以后,当打麻醉之前就吞下的止痛片的效力也开始减弱的时候 ,我开始觉得我比欧阳锋还惨。欧阳锋有最雪白、帅气的乞丐头子陪着,而我正孤零零的用脑门顶着13号城铁某节车厢的玻璃,龇牙咧嘴且五官扭曲,每逢进站,总能赚得不少回头率。
算来这已经是第三颗被拔掉的智齿了,以我对牙医的恐惧,能这么主动的去拔牙,实在是因为前两颗智齿拔得太容易了——都是上牙,打了麻药一掏就出来了。所以,给我一种错觉,以至于这次预约拔牙,完全轻松加愉快,仿佛是在预约做SPA
结果呢?当真成了“锄牙日当午,泪滴颌下土”——
手术刀、凿子、锤子、撬棍、针线轮番上阵,现在回忆一下还是感觉恐怖。当时没敢睁眼,也没敢聆听李大夫用磁性的声音做的现场报道,只是很没种的闭着眼睛装死,心里一直不停的给自己催眠:我在做梦,我是蜡像,我没有牙,我不需要拔牙,所以我没在拔牙…但是BF更没种,号称陪我拔牙,结果刚听见牙钻的呲呲声,就借口要逛逛附近的银行,遁去无踪。
即使如此,也许是因为恐惧的时候人的脑子反而转得特别快,一边在心里自欺欺人碎碎念,一边却飞速的激荡着脑波的火花:
用赵忠祥的声音探讨人类为什么长牙——因为陆生动物很难像须鲸那样不长牙也能吃得饱饱;
想起我还没长牙的时候,听到“春江水暖鸭先知”就去扳开我妈的嘴,自信的解释:这句诗的意思是,春天喝水,如果水暖和的话,牙先知道~
想起用短信揶揄我妈:“暴牙好,喝茶可以隔茶渣,下雨可以遮下巴,被砍还可以挡两下”;
想起某集《天下足球》评选的十大卡通形象中,小罗像兔八哥,因为——牙;
总之,都围绕一个字——“牙”,仿佛是CCTV那个让全国人民都以为是电视台卡带了的广告——“恒-源-祥——牙牙牙!”完全意识流。
抱着钟,等着到第二次吃止疼片的safe time 到来,无意识的捶打身旁的BF泄愤,——可怜的娃,开心不开心,都要被虐。
Now,终于到点了,去也。
题锄牙,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