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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游记(二)

兰旭涛 [柔情] 2013-04-07 22:46:10 星期日 晴天 查看:115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莫里兹晚餐

逛完波兹坦广场,我和朋友早已是饥肠辘辘。坐了半天的车才到的柏林,体能早就不足,于是我俩便决定找个地方解决晚饭。“莫里兹广场(Moritzplatz)附近餐厅较多,而且离你住的Hostel只有几站地铁,等下你方便回去”。朋友如是说,我当然赞同。在德两年,对吃的早就无所谓了,能填饱肚子就行。朋友对这一带显然熟门熟路,上哪路公交,在哪里坐,都了然于胸。我则完全是一个过客的样子,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又稀里糊涂地下了车。

天早就黑了,莫里兹广场附近的餐馆也都张灯结彩,迎接着各自的客人。餐馆各式各样,有露天放着几尊佛像的新加坡餐厅,有遍布柏林的日本寿司,也有土人的披萨店。很多店都沿着路沿放着一排桌子,客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间或看看街上,好不惬意。我和朋友还是选择了披萨,不过味同嚼蜡,权当充饥。吃完晚饭,我和朋友一路沿着街走向地铁站。路边间或会冒出些风格迥异的人,看着有点潮或者艺术,这也算是柏林的一道风景。

 

徒步东柏林

第二天一早醒来,已是快十点了,忽然记起旅馆的早餐只供应到十点半,于是赶紧洗漱下楼。旅馆的餐厅在二楼靠近马路的一侧,我去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吃饭的住客了,也乐得清闲,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靠窗地位置。早餐是自助形式的,非常简朴,先是酸奶配麦片、水果沙拉,再是橙汁、三明治,最后当然是一杯咖啡。旅馆有免费的Wifi,一边喝咖啡还可以一边上网。往餐厅的窗外望去,不远处便是柏林的护城河Spree和地铁U1。间隔几分钟会开过一辆黄色的地铁,算是让早晨不那么沉闷吧。

吃完早餐,已经是十点半了,当下决定必须要马上出发。因为下午和朋友约了一点见面,所以早上自由活动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得不说一下柏林的U-Bahn和慕尼黑的很像,感觉都是略带古朴,坐椅也是皮质的。在地铁上一阵唏嘘,东西德的人的精神面貌果然不同,在柏林老百姓身上可以看到一种落魄的感觉,衣服是旧旧的,人也没什么朝气。

经过一次换乘,我很快便到了亚历山大广场(Alexander Platz),当年东柏林的市中心。广场西北面便是著名的柏林电视塔。塔很高,但是在我看来,还是略逊东方明珠。在电视塔下,我又碰到了一群在巴黎曾遇到过的那群伊斯兰人。大部分都是妇女和小孩,人手一个木板夹,一窝蜂地朝我涌来,让我签字捐款。这算是行骗吧。巴黎有,柏林也有,不知道伦敦有没有?

从亚历山山大广场一直向西南步行,穿过尼古拉区,便到了博物馆岛。柏林大教堂便是在岛上。教堂宏伟,二战时几乎摧毁。后来经过重建,才得以复原。但是虽然是后来修复的,但还是让人有一种历史沉淀的感觉。在里面拾级而上,转了几圈后,便到了教堂的穹顶。在那里,整个柏林尽收眼底。

 

菩提树下

在柏林大教堂上俯瞰柏林十分钟不到,便发现快1点了。想到和朋友约好了在勃兰登堡门见面,于是赶紧下穹顶出教堂。好在100路公交站就在教堂的不远处。柏林的公交都是两层的,有点像以前杭州的那种,可以方便游客观赏。只不过后者充满了臭豆腐的味道(十年前的回忆)。上了公交二层,发现第前几排几乎都坐满了,随便找了个座。车一路沿着菩提树下大街(Unter den Linden)前行。这条街算是柏林最热闹的了,大街两旁几乎都是景点,比如洪堡大学的主楼等。大众还在街边包下了一幢楼,底层是旗下各系车的展览,不乏布加迪和宾利。正巧菩提树下大街在修地铁,交通略微有点不畅,但仍是井井有条,不显慌

到勃兰登堡门地铁站附近下车,发现时间居然还早5分钟。想到自己还没吃午饭,便在Starbucks买了杯咖啡。出来玩,一切随便。德国人一项准时,1点钟,小马准时打给我电话给我。于是,我便走向勃兰登堡门。早先小马便和我说,今天他在东大认识的一个日本友人也要过来,三人结伴同游。日本友人的名字早已忘记,虽然我学过日语,但也记不全,好在他让我称呼他Haru。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我也乐意。于是乎,一个中国人、一个德国人和一个日本人的午后漫步便开始了。

因为我很喜欢日本文化,所以在路上和Haru边走边聊,话题多在城市、历史,偶尔也会涉及电视,比如我当年最爱的“龙樱”。我甚至还提到了鉴真东渡,然后Haru亦有所感,说到历史课上学过。小马对日本也很感兴趣,去年在东大写的本科论文,今天五月又去冲绳游玩,但是东西方到底还是有文化隔膜,所以他对日本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还没去过日本的,他甚至连奈良都不曾听说。

柏林因为冷战的缘故,至今仍留下不少相关的景点。比如查理检查站,又比如柏林墙。对于德国人的历史观,我是十分了解的。正视历史一向是德国人的一贯作风,这点从“母与子”中便可看出来。我曾经读过墙外面德国人那段冗长的反思,读着读着眼泛热泪。但我一直很好奇日本人的历史观。他们对历史到底怎么看呢?我甚至有时想问,他们对侵华战争乃至于二战中的行为如何定义。但我始终没有问出口,怕破坏了和平的气氛。有时候,搁置争议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在参观完查理检查站之后,我们便往回走。Haru本来想在检查站前的岗哨处让士兵在他的护照上盖个章,但怕护照因此无效,所以也就没有照做。我则本来就对此没啥兴趣,现在盖章和30年前相比早已意味不同。现在的查理检查站早已不像当年那般剑拔弩张、坦克对峙,德国早就统一,苏联业已倒台,在此盖章纯粹也只不过是玩乐罢了。

绕过柏林歌剧院,再走过几条路,我们来到了洪堡大学法学院门前的广场上。一群美国学生正好围在广场上的一个井盖前,听着带队的讲解。等他们散去之后,我们三人也好奇地凑上去,想要一看究竟。这是一个纪念性质的井盖,描述的是三十年代纳粹学生将洪堡大学教授的著作焚烧一空的事情。旁边则是海涅(Heinrich Heine)的名言,“焚书者,必焚人(Dort wo man Bücher verbrennt, verbrennt am Ende auch Menschen)”。当然,所有的一切都被海涅言中,1935年纳粹焚了书,随后的十年,他们也把战火席卷了整个欧洲。正当我的思绪沉浸在历史中时,Haru问小马:“作为一个德国人,你觉不觉得内疚呢?”我听到这话,忽然一颤,这不也正是我想问Haru的吗?“作为一个日本人,你绝不觉得内疚呢?”但我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历史不仅需要公断,也需要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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