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男生……
这是高中同学的文字,忍不住转了一下。
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男生,曾经有过的情感,现在只是淡淡的……
不知经过岁月的积淀,今天的我们都已怎样?海阔山遥,终是无奈。
原以为,经历了些许冷暖世事,我已消散了从前单纯矫情的怀旧情绪,以为再也没有心境、没有能力去无止境地回忆过往。然而看到学校一排排的白色玉兰旁若无人地绚烂绽放、压满枝桠时,还是止不住满怀哀愁、千转百回,拼命去追忆我已无意再向旁人提及的青春少年。那时,总爱绕道而行,只为看几朵清清白白的广玉兰花儿。
于是又开始怀念从前,杨树的叶子青了又黄了,柳条总是轻快地摇曳,天总是蓝的,花总是长开不败,风掠过耳际,总是这么动听。那时我们还不懂责任不懂人生,却爱为赋新词强说愁,花凋零难免感慨,叶枯萎心生惆怅,矫揉清浅的愁。如今我看着银杏明亮的黄叶在空中漫天飞舞时,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毫不在意,有多少个瞬间崩溃得想要哭泣,却不知是为何事。那时的忧伤也是快乐的,而现在的快乐为什么却总是夹杂着苦涩哀愁。
原以为年少浅薄浮浅,而人生又是这么的漫长繁杂,当有一天,我们都已长大,青春总会散场,日子也总会匆忙逝去,一点点地被重叠被遗忘,,我们将谁也不记得谁。不会再记得课堂上浅吟细语的“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不会再记得夏日午后的微风穿过教室翻开书本的轻快声响;不会再记得无所事事的我们在阳台上消磨的一个黄昏;不会再记得何林波送我的一盆薄荷;不会再记得和胥旭一起听的vista的《哲学的思考》;不会再记得马海给我讲的函数的凹凸性;不会再记得高考前陈侃送我的破破烂烂的电子表;不会再记得哥们总是叫我“番茄丸子”、“小楠楠”;……不会再记得很多。
只是逐渐清晰,感情不是随风飘散的落叶,它在我心里植了根,随时间的渐行渐远,一点点地生了根,发了芽,枝繁了叶茂。有一种感觉一旦经历,就不会忘记。有那么多温暖的琐事,没有因我的成长而流失散落,却让我越来越铭记于心。我该怎样感谢我阳光磊落谈笑自若的高三,它涤尽了我幼时锈迹斑斑的浮华空虚萎靡颓败,让我承受了很多思考了很多,让我不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让我开是敬重生命严肃生活,让我可以真正地坦然质朴且行且歌。
自从在成人仪式上用那令人羞愧的嗓音说了几次“今天我十八岁了”之后,我就接连不断地在班长的草稿本上、教室窗玻璃上看见千奇百怪的动物头像,无不骄傲自豪地附带一句“今天我十八岁了”。不爱喝纯奶时,总可以在班长那换到青苹果味的太子奶,还外加饼干棒棒糖。粗枝大叶的我一转过头去就会把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径直摔到地上,最后,他的诺基亚终于四分五裂了,于是不得不花了一个下午用胶带粘好,继续用。高考前两天,他打篮球蹭破了脸,那天晚上整个晚自习他一直拿着镜子仔细端详,忧郁地喃喃问我:“小楠楠,你班长这张唯美的脸要破相了,怎么办啊?”
一米八的陈侃老居高临下地嘲笑我的手短脚短,像卡通人物,还怂恿我在大冬天和他一样,只穿一件短袖T衅;每次换了鞋,都习惯性地去和陈侃的篮球鞋反复比较,测量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上课时,他总是炫耀似的伸出他的长腿死命踹我的桌椅,甚至毫不同情地将我连桌带椅蹬出去好远,每每我无可奈何时,他却一脸得意洋洋。于是我忍无可忍,决意在压迫中奋起反抗。一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时,我将他的鞋带死死地系在了椅子上,放学了,若无其事一走了之。下午来时,他一脸沮丧地说,错过了期待已久的篮球赛的现场直播。
张老师不靠谱的经典语录,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还目瞪口呆,“…就像干饭与稀饭有着本质的区别”;“殷红殷红,所以阴极加氢氧化纳会显红色”——同学齐声抗议,是yanhong;周五晚上总结,“这周三我们将做了……”,全班的思维集体进入死胡同,结结实实短路了好久。
地震期间,李老师总是想法设法安抚我们——“同学们,不要慌张,本老师就住六楼,要完也是我先完”;“这次高考试题肯定不会太难,难了不能抚慰全国人民受伤的心灵,况且还有那么多高三的同学在地震中不幸牺牲了,于是乎你们的竞争也变小了,所以不要紧张……”囧!不知重灾区的人民听了作何感想。
神经衰弱的瞿庆义在自习课叨念的那句“瞌睡啊瞌睡,不在瞌睡中爆发就在瞌睡中灭亡”总让我心生无限的感慨同情;一上生物课,胥旭就拿着他那破表,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记录蒲老师的拖堂时间,创纪录的一次好像是35分多少秒,考试也没见他这么认真过;每天一进教室,刘柳便一拳狠狠砸在我桌上,在我的惊慌失措中,严肃又悠然地吐出两个字,“小张——”,音拖得老高;只要一下课就可以看见涂志君高调地唱着《改变自己》,一步窜出教室,纵身伸手敲一下门牌,隔着窗户玻璃,朝气蓬勃自信满满地问,“咋样,哥们?”;还有我的两个师父,每次给我讲题前,一个总爱遗憾地看着我,连连摇头,一个孤高冷漠地瞥我一眼,扔下个“stupid”;尤其是马祖圣那厮,我从来就没明白过,一个人每天狂看小说,还可以考这么好,当我的作文在25分左右徘徊时,他已将他那小说功底搬上了试卷,从不低于50,屡试不爽似的,以至于到现在,还时不时发一首自创的非主流小诗过来;蒋旺、李潇、马文龙,开口闭口科比麦迪……
点点滴滴,我都还记得。
“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品一品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得那么阔契,仿佛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你打开我的手心,一切都突然安静,你要我承接我的真心。花季,虽然会过去,今年明年,有一样的风景,相爱,因为是你给的那样美丽,让我惊喜,让我庆幸我有一生的风景。命运,插手得太急,还来不及,全都要逃回去,从此,是一段长长的距离,偶尔想起,总会唏嘘,如果当初懂得珍惜……”
这是胥旭高考前在我的便签上写下的歌词,我没听过。那时觉得欣喜,今日却无比悲凉,也许是心真的苍老了。然而,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我们都没有错失彼此,遗忘彼此,我也早已不再一味沉溺,只是常常会想起那些不再复返的纯真时光。或许真的是离得越远,才看得愈加真切。
高三已经远去,但它仍旧在我心里。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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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街,进城,去成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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