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终 人 散
女孩是在那一年的冬季,跟着父母回家乡过年的。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所与往年不同的是---没有下雨。
女孩在家乡没有同龄的朋友可以玩,所以平常她是不愿意回家乡的,是一个爱热闹的女孩,更何况她不会说家乡话,也听不懂那亲切的乡音。可是那一年却是不同寻常,是百年不遇的千禧年,加之家中又出了些事儿。所以,她千里迢迢来到了这个小镇。
和往年一样,父母撇下她去给亲朋好友拜年了,其实不是父母不愿意带她去,而是她不喜欢那没完没了的应酬。女孩一个人上街去了,那天恰巧是赶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是玩久了,也没了意思,女孩便沿着镇上唯一的一座大桥走啊走,她知道桥的那一头是另外一座村镇,她也知道桥的那一头有一个很大的溜冰场。女孩心想:去那玩玩吧,打发打发时间。想着,脚步便迈向了溜冰场。
偌大的一个冰场,一个人都没有。女孩的心有些凉了,便问老板:
“生意可好?”老板给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不久,便证明了老板所言不虚。很快,女孩和又来的三个女孩都混熟了。女孩的溜冰技术不是很好,却也不是那三个女孩那么蹩脚。于是,女孩便应那三个女孩的要求,带带她们,一圈,一圈,又一圈,女孩玩累了,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听音乐,看那三个女孩玩儿。
女孩看见男孩时,男孩正被一大帮子男孩簇拥着过来,而此时,女孩正端坐在长椅上休息,高高的个子,很帅气的一个男生,女孩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哦,女孩看清楚了,男孩没有自己的男友帅,心里想想便觉得好笑,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想罢,便不再理睬,玩儿去了。
等女孩再坐到长椅上时,那一帮子男孩都穿好了冰鞋,向女孩溜了过来,“带带他好吗?”男孩们指这那个很帅气的男孩对女孩说。女孩看了过去,男孩正友好地朝着她笑,女孩想想,谦虚的推迟掉了:“我也不会溜。”这时,女孩看见男孩踉踉跄跄地满是艰难地溜了过来,走近女孩身边,近似恳求的重述:“带一带,可以吗?”女孩知道自己再也推迟不掉了,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故事不过是再简单的故事,和小说中写的一样,他们渐渐熟识了。女孩说着笑话似的告诉男孩。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曾在溜冰场上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男孩笑着不语,盯着女孩许久只说了一句:“你的声音很好听。”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开了,聊兴趣,聊家庭,聊… …甚至聊起了彼此心中的最爱,再甚至男孩告诉了一个只和女孩说的秘密,女孩有点震惊了,那是一个有关男孩和他女友之间的秘密。是啊,正因为彼此不相熟,才愿意袒露彼此的心迹。女孩觉得应该好好替男孩保守这个小秘密。不经意间她也想起了自己和男友在一起的日子,思绪被男孩的话语打断了:“你的糖真甜。”那是女孩递给男孩的一个棒棒糖。女孩朝男孩眨吧眼,“走,再去玩会儿吧。”女孩再度把手伸向了男孩。
老实说,男孩的溜冰技术实在是差,据男孩自己说,正因为如此,每次都不愿意和很会溜冰的女友出去玩,怕给她丢脸,才来到这里好好练练。女孩有几分感动了,她提心吊胆地拉着男孩穿梭在音乐与人群中,还时不时的要用点力,护着点男孩。原以为彼此的关系会换一换,结果自己却当起了男孩的护驾使者。男孩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一遍一遍地说着:“要是我摔去了可千万别怪我,要么你就放开我,你不要摔去了。”女孩又好笑又好气地告诉男孩:“我们今天不会摔跤。要摔大家一起摔,我是那种人吗?”男孩若有所思的问:“真的?”终于,男孩跟不上女孩的步伐,手松了去。女孩溜了几圈,看见男孩还愣愣地站在冰场的中间,望着身边如流的人群,寸步难行。女孩这才有些抱歉地溜到男孩身边,把他往一旁拉,男孩合着音乐小声再小声地对女孩说:“没有你我不行啦。”
这一句话滑进了四壁音箱的深处,可是女孩却听见了,她不容自己的心有丝毫的叛逆,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所爱且很爱很爱她的男友,而此时她的口袋里还揣着男友送她的巧克力。她也深深地明白“曲终人散”这四个字深深的含义。
席间,男孩还告诉女孩最喜欢看她的时候。这一些,女孩仅抱以一笑了之。男孩还说她有几分自己女友的影子。说这句话时候,男孩正很深情很深情地用那种特别的眼神盯着女孩看。女瞟了他一眼,咯咯的笑开了,眼神飘向了远方,她在想她的男友呵。
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不是吗?男孩一开始在提起自己女友的时候,就告诉过女孩自己是一个很专一个人。女孩听着耳熟,那也曾是男友这般告诉她的。男孩和女孩相互搀扶着走进歌厅。男孩说要为女孩唱一首歌,还说你也唱一首吧,我很喜欢唱歌的,和女友也是在歌厅一个美丽的邂逅。男孩唱了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很动听。女孩推说自己不会唱歌,可最终同还是拖着她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应男孩的要求,唱了一首《短发》,这首歌是曾经女孩失恋的记忆。
耳边轰鸣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女孩丢下男孩往冰场溜去,一圈,一圈,又一圈,不经意间她看见男孩已在长椅上欣赏起她优美的姿势。一个不留神,她驶向了男孩那一边,坐在了他的身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男骇问女孩。女孩想了想,“我姓严。”“‘言’?说的意思?”显然,男孩不信女孩的话,“哪有这个姓啊!”“那你叫什么?”女孩反问男孩。男孩曾问过女孩许多问题,诸如“你最喜欢干什么”“最喜欢什么颜色”“有没有伤心的事”甚至还问女孩和男友之间的事。这一些女孩都没有回答男孩,那是因为每每女孩想好答案刚要说的时候,男孩便说:“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就不要勉强啊。”这时候,女孩便笑着打住了已到了唇边的话。这个男孩真有意思,女孩心想。男孩答她:“我姓‘我’,名‘我’,就叫‘我我’了。”接着又俏皮地说:“姓‘郭’,名‘富城’。”女孩差一点要翻倒在地:“也不怕别人告你一状啊?”男孩忽然认真地女孩说 :“以后你生个儿子,就要叫‘我我’,好不好?”女孩愣了一下,闪过思绪,调皮地说:“不行,怕我儿子打我。”男孩一再追问她的名字,女孩拗不过他,便说:“等我走了在告诉你。”“那好,我也等你告诉了我以后再告诉你。”
女孩不知道这一些算不算是对男友的不忠。千百次的她也曾希望能有一次美丽的邂逅,而本身男友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浪漫的不得了的童话,在她心中,别人无可比拟,她深爱着男友,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她不知道她和男孩之间算不算是一个秘密,她也不知道她是否要把这一些告诉男友,这一些都发生在男友不在身边的日子里,音箱里传来了王馨平柔柔凄凄的声音:我也需要人来陪… …
曲,终了。女孩知道自己该走了。她想起这个整场自己都陪着的男孩,不过,她更想自己的男友。男孩要去了女孩夹在皮夹里的一张小纸片,纸片上有女孩一行秀气的字,是被女孩奉为箴言的一句话---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女孩静下心来,悄悄地换下了冰鞋,抓起了背包飞似的逃了。
“就这样走了啊?“身后传来男孩不满的声音,女孩停住了。“小姐贵姓?”男孩也换下了冰鞋追了出来,女孩顿了顿,“姓‘严’,名‘紫’。”“很好听的一个名字!”男孩柔声说道。男孩不知道,女孩在报刊上发表的数十篇文章用的都是这个笔名。女孩想,如果他稍稍留意下报纸,就应该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啊。可是,偏偏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留个地址和电话好吗?”女孩说家里没有电话,她更不敢留下地址,因为她所告诉男孩有关家庭的情况都是假的,她也不止一次的问男孩:“不怕我骗你吗?”每一次男孩都狡黠地一笑,女孩不知道男孩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是你给我留吧。”说着女孩便抽出了一本漂亮的通讯录,男孩接过了,拿起笔边说边写下了姓名和电话,写完了还说:“给你留一句话,好么?”女孩心想也许是一大堆的祝福吧,便探过脖子想要看,男孩闪过了,命令道:“到家再看!”“噢。”“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是我的手机,要正好哦。“女孩答应了。男孩又问:“明天你还来吗?”女孩不能回答他。他们一起走出了冰场。“Happy New Year!”分别的时候女孩这样对男孩说。
到了家,男孩的音容笑貌渐渐模糊去,女孩打开了通讯录,她看见通讯录上男孩歪歪斜斜的一行字:
但 求 曾 经 拥 有
还打上了横线。
第二天,天竟然下雨了,点点又滴滴,滴在通讯录上,女孩起了身,再度向桥的那一头走去。桥的那一头的冰场的门却是关着的。
女孩一直一直没有打下那个电话,包括在世纪钟声敲响的时候。女孩也再也没有看到过男孩。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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