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窗外是清澈的天，爬山虎依旧布满铁丝纠结的窗棂。
白天可以看见阳光穿过绿叶成荫的遮掩，光斑调皮地搭讪憔悴的面容。晚上有时是月光，但大部分时候是路灯光，昏黄的迷离捏造树影摇曳的身姿落在床帏上。到了凌晨三点，会有清洁工骑着三轮的清洁车来到窗下，从不失约。扫把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在深夜听来油然惊悚，睡意全无。
在这个小黑匣子里呆着近三年，连凌乱的信号都是熟悉的印记。窗沿外的树叶向来懒得打扫，冬天时可以把酸奶放在外面，北京零下的天气是大自然的冰箱。斑驳的墙壁还留着上一届学姐用过的挂钩，可爱的卡通笑脸一直停留到我也将离开的时候。
地面没有地板，像小时候家里那种水泥地，被多少人的脚印磨得如此平滑黑亮。东西摆在屋子正中央，会让眼神突然忧伤起来。
已经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女生，看淡看开看轻松，没心没肺不是谁的专利，大家都可以。只是，这流年似水似风，转眼已今非昔比，已物是人非。
公交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不会再有闲心看站在身旁的高个男子是否长着一逼艳遇的面孔，也不在乎超短裙的hot girl脸上的浓妆是否被晒化成什么模样。路过橱窗依然会看吴彥祖，依然会哂笑黄晓明，嫉妒张曼玉的风华，欣赏米莱的年轻自然。
那时候，还会相信爱情，还会相信一见钟情，还会骄傲不可一世。还会把有好感的男子的名字写得满纸都是，满心欢喜地遗留在自习室期待有人与我分享。
还会经常烦躁，一个人静着静着突然就难过得不可自抑哭到麻痹，和陌生人诉说然后被指责是矫情。
却不会说“我爱你”，那样神圣的字眼怎么可以轻易地对旁人说起？那样神圣的感情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地给予？
还是会经常想家，难过时会躲在角落里轻轻叫着妈妈，仿佛下一秒她就可以在面前把自己带回家。爸爸凶悍的时候有人护着的温暖，生病时有床可随意躺的舒坦。
放弃了一些东西，也或许得到了一些东西。去烫过发，整回一头枯草;打过球，一身臭汗也没能坚持下来。
还以为什么都可以一如既往，还以什么都可以从头来过，还以为什么都可以复原如故。
流年扭曲过去成就了今天。
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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