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深秋的午后连太阳都有些懒洋洋。我再一次踏进那家快餐店，就象很久以前一样，坐在靠窗的那个
    角落里，面前也还是一杯咖啡，只是已没有了当时的人，和当时的心情，望着袅袅的水汽，我有些
    迷惘，仿佛看见了她在水气的那头，慢慢地向我走过来，坐在对面，就象当年一样。蓦地，一滴泪
    落下，才知道水气的后面只是一个空位子。
    
    餐厅里弥漫着张惠妹的歌声……
    
    我和她是高三时的同桌，两人都喜欢上课说话，所以常被老师点名。直到有一天，她拿来一个漂亮
    的本子：“有什么话就写下来吧。”于是，我们开始了笔谈。不同颜色的笔，不同的字体，不同的
    话题。天马行空，想起了什么就写什么。只是，她从不让我把本子拿回家，无论我怎么恳求都没有
    用。
    
    就这样，我们笔谈了一个多学期，每天都过的快乐而充实，每天都盼着上课，盼着笔谈，每天都舍
    不得下课，舍不得不上课。直到高考，我们才都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令人回味的笔谈。
    
    去拿通知书那天，在校门口遇到她，她递来一个精美的盒子，“你一直想要的。”他又关照着：
    “回去再打开。”回家拆开才发现是那个本子，扉页上写了四个字：“同行心语。”
    
    她去了外地，从不给我写信，只是常给我打电话。每次通话我们都会忘了是在打长途，一聊就是一
    两个钟头。聊现在，也聊聊将来，但聊得最多的还是过去那些小臭事，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起
    来才觉得那么有意思。
    
    寒假聚会时，我埋怨着：“你从不给我写信。”
    
    他笑着说：“可我一直在打电话。”
    
    “你偷懒！而且，写信可以慢慢回味的。电话说过就过去了，什么也留不下。”
    
    “留下一堆电话卡呀。”她比划着，“这么厚一叠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她约我到那家我们以前常去的快餐店，给我看他储存的那叠电话卡，我早已忘了那回
    事，笑问：“你攒电话卡？以后我帮你攒。”
    
    后来我们还是打那种长长的长途电话，日子过得既快乐有充实。直到有一天，我告诉她我有了女朋
    友，她沉默了几秒钟，说：“不早了，去睡吧。”他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淡，这令我很是费解。
    我打电话找她，她同宿舍的人总说她不在。从此，我和她断了联系。
    
    再后来，我和现在的女友也分了手。
    
    去年夏天她托人送来一盘磁带，她知道我很喜欢张惠妹。那盘磁带叫《我可以抱你吗？爱人》。拿
    到那盘磁带，我才突然明白了她。
    
    我一直不敢拆开那盘磁带，害怕会从里面跌出一句话：“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现在，快餐店里正在放这首歌，我在心里轻声说：“你可以，只是你为何不早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