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 题: 这一座孤独的城市
似乎自从元旦假期之后,一直没有离开校园出去走走。每天在自习室复习的生活单调而平淡,竟至于差点把那当成永恒的生活。考试结束,不急着回家,突然闲下来的这几天让我的双脚又开始不安分地向着校外走去。
然而这一次,尽管每天都会走出校门,却始终没有走远过,沿着往常的路线行走,两旁仍是熟悉的风景,却没有了熟悉的心情。难道是因为天太冷?这个冬天好像很漫长,漫长得路边的冰都没有化开的迹象;又好像很短暂,短暂得大寒已经过去还没有下雪的迹象。恰恰是对待这样一个奇怪的冬天,我没有往年的厚重着装,总觉得那寒冷还是可以忍受的,或者说,已经麻木了这样的寒冷。
没想到的是,出门在外,还是被寒冷打了回来。戴上帽子手套,裸露的面部却承受了所有寒冷的攻击,每一个毛孔都反馈着疼痛的讯息。我试图在街上找寻一个可以驻足暖身的地方,却没有找到。光合作用离开后,学院南路上就不再有可以让我停歇的地方。旁边的雕刻时光,总是很多的人,不是我想象的可以一个人临窗坐着,捧着一杯咖啡看窗外人来人往的样子。
我努力说服自己在这样熟悉却又陌生的道路上行走。那本应该是一种愉悦的旅行,尤其是在不曾去过的地方,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凭借路牌地图和直觉找到回校的路,有一种冒险的感觉。有时,若是去某个稍远些的地方办事,只要时间充足,总会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车,然后自己摸索着回来。沿途看着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迈着或大或小或轻快或缓慢的步子,有种怡然自得的舒畅。
我把这种行走称为在城市里“流浪”。
可惜在寒风中的“流浪”并不愉悦,寒风的不停冲击让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模糊了视线。即便戴着帽子,脑仁也开始突突地疼。这些都不算什么,难过的是内心对这种行走开始抗拒,不愿再这样流浪,或者说,这种行走已经失去了意义。
今天从德胜门走回学校,才发现原来这样一小段距离完全可以以步代车。周末的北京,堵车蔚为壮观,那钢铁洪流仿佛被严寒冻住一般,牢牢地趴在马路上,反不如我徒步来得快。城门楼子、立交桥、咆哮的汽车,这些原本壮观的景象,一旦和我的视线处在水平,就变得那样恐怖,我开始惧怕它们,惧怕那种迎面而来的庞大与繁杂。这个城市,两年半以来,从未如此让我感到冷漠与恐惧。
不知道我在这个城市里行走是在追寻什么,每天都在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远远地走,披着朝霞出发,万家灯火的时候再回来,把自己整个一天都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然而每次都止步于经常活动的范围,掉头又回到学校,把严寒关在外面。因为那种陌生太寒冷,比北风要冷得多,莫名地对这个巨大的地方有种不安,或者是因为,已经失去了在陌生中寻找乐趣的精神和勇气。
在中门吃晚饭的时候,周围的人在聊天,我才意识到原来只有十天就过年了。竟是如此之快,我才意识到该回家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已经踏上返乡的列车,今年我却对回家没有特别强烈的期待,是因为两年半在这个城市的生活已经把我变得麻木了吗?习惯了每年两次的南北往返,习惯了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城市间切换,此刻模糊的,是我对这个城市的感情,抑或,是对这个城市所代表的一种生活的感情。
学校里极为冷清,柔和的路灯光在极力为空旷的主干道保持温暖。偶尔会传来一阵拉杆箱轮子滑过地面的碌碌声,一个个身影随之消失在夜幕中。风还是在自顾自地吹,把一堆泡沫塑料的碎屑聚拢在一起打着旋儿。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很难发出响亮的声音,却也在配合着风的怒吼。脚步不知不觉开始僵硬,似乎在抱怨我为何要继续毫无目的地游走。
我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很孤独,我走来走去也没能听到一个回音,没有找到这个城市里,我能够坐下来的地方,和与之交谈的声音。或许,这有一点所谓的“漂着”的状态?
“站在狂风的天台一望无际,这一座孤独的城市,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谁追寻空旷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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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relief 于 May 3 13:19:49 2011 修改本文·[FROM: 118.229.172.*]
这一座孤独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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