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江风徐徐吹过，拂绕着我的发丝，那么轻那么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躲在暗处不知名的虫儿低吟浅唱，刻划着夜色中宁静的纹路……若在平时就……然而今天这一切似乎无法烙入我的思路，侧头看看身旁的他，内心的不安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侵袭而来。
     “……”
     “为什么会送衣服给我？”
     “可那是生日礼物啊，没别的意思……”真要命！
     “以前你是大嫂，我不能；可是现在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你有权利重新选择的！”
     “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啦，只是，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把你当小弟弟，不论是感觉还是现实，都是的，真的，没骗你……”我苦口婆心地说。
     “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年纪是比你小，但是绝对不幼稚，我也能很成熟处理问题，你是知道的……”
     （嗯，这是事实，可是……）
     “我们聊得来，你当我是朋友，应该不止是朋友，否则不会聊那么深……”
     “我跟很多人都聊得来！”我打断他的话，“而且聊得深不意味什么！”“我们年纪相差太远，不是一天两天或者几个月，是五年，知道吗？”
     “这根本不算什么，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非常介意！”
     连我自己也惊奇自己的语气变得那么强硬，唉，可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要避免日后更大的伤害，就只能这么做了。
     看着他愕然而沮丧的样子，感觉呼吸都痛徹椎骨，我该向上帝忏悔，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向他忏悔，原谅我无心的伤害，“如果……如果在这之前，我个人的言行举止，嗯，就是，我说过什么……或者是，做过什么，有哪些让你有错觉、误会的，那样的话……就请原谅，只能说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个算不了什么，可是，这真的，唉，就是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的、会现在这样，哦……也不会接受……”
     “……”
     “其实……嗯、这世界很大，真的很大，现在，我是指到目前为止嗬，嗯，就是说以后，你会认识更多的事物啦、更多的人啦，你才二十岁……明白我的意思吗？嗳，就是，有很多的女孩子、象我一样的、甚至、甚至是比我更好的，嗯……那时就会发现，原来我是那么普通……就是这么简单哦……我、嗯、女人都怕老，过几年的样子嗳，真不敢想象，嗯？应该都知道的……这个……”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脑中如塞了一堆稻草、混乱不堪。
     如烟如丝的心绪弥漫在空气中再混合，沉重得快要凝结成水珠往下坠。
    
     “你累不累？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哦，不，不累，我喜欢靠在栏杆上。”极平常但是突然的问话令我有点惊慌失措。
     “看见那一排灯吗？”他指着江对岸渔场的灯光，“你觉得哪个最亮？”
     （咦，莫非想通了？！）我寻思着，紧绷的心不觉松了一松，然后使劲盯那排灯看了好一会，“那个！”“从那儿数过去第三个。”
     “我也认为是那一点最亮。”“知道它为什么最亮吗？”
     “……”
     “不管人家怎么看，在我心里面那点灯最亮……而你，就是那点灯！”
     “……”再一次的哑然以对。
     转过身，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那点灯光……最亮！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