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调之歌（三）

　　你说，后来，下起了雨，你看见一束忧郁、无奈和失望的花草绽放在她的双眼中，你分不清顺脸淌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你说离别不应该是这么美丽的，尤其是她，简直美得不像话，在这秋雨蒙蒙的夜晚。
　　你说，那一刻，你差一点把她重新楼入你的怀抱。你知道她最希望你那么干了。可你却退了一步。你不敢上前，你怕一旦抱住了就会越抱越紧，就会在也分不开了。而你们又必须分开，不分开不行。你说，这对你来讲，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儿。
　　你说，她是你的深渊，你这一生恐怕再也跳不出来了，再也不想跳出来了。那是一个秋雨蒙蒙的夜晚。你说，你说完这些话的是候，就已经知道，她已经很远很远，而离别已经很近很近。
　　又是夜静时。
　　近来。我常常一个人在夜晚在街上转悠，我在阳光灿烂的白天和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倍感寂寞，只能逃避在夜晚。我在想，在这个世界上，我究竟算什么？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然消失了，会有你为我伤心落泪吗？
　　我不知道。
　　一想起这些，我的鼻子就有些许的发酸，就容易让我想到你——真是不可思议。
　　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有时候，常常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或事感动着，为某些感触感动着，有时感动的会让我眼眶湿润。但我从来没让那玩艺儿掉下来过。男人嘛，有泪也要往肚子里咽；可唯独在你面前，在那次与你分手之后，当我手捧着几年来为你写的全部诗稿和信笺时，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淌。一切，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几年的感情就这样不冰雪融化般结束了；我只能夜夜在灯光下缄默成一尊雕像。而今，已整整过去十年了。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于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在每一个细雨濛濛的时刻在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刻，我依稀又看见你最后的微笑，苦香苦香的笑啊，竟如茶一般。
　　今夜，风大。你在夜的那头，是否多穿了一件衣服。
　　在每一次不知不觉的呼吸中，夜幕降临了。
　　守住黑夜是为了守住什么？我反复地问自己。
　　很久一来，我就有某种渴望，这种渴望就象黑夜无边无际；更象黑夜里的一种尖叫，心被深深地刺痛着。
　　守住黑夜是为了守住什么？
　　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我们究竟被什么诱惑着？又是被什么样的一双手拨弄着、牵引着？在我们的周围或者我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感动，温慰、痛苦、无奈和失落？
　　我们究竟被什么诱惑着。
　　守住黑夜是为了守住什么？
　　难道是为了过去？或者是为了未来？
　　此刻的夜是如此沉重，就象忍者的心。
　　轻请地反转手掌，感受黑夜，让它沿着我的手心走进身体。
　　在夜里，我又想起了你，想起了和你一起走过的街街巷，想起了一些诗歌、散文或者其他一些声音和手势，想起了这些，一切在劫难逃。
　　这是黑夜，在夜的那一头。你在干什么？你可感知到我？你可在黑夜里如我一样不去水眠？你可在黑夜里感知黑夜，如同我感知你一样感知我对你的感知？
　　而此刻，我竟意外地听到一个瓶子碰碎了黑夜的声音。
　　我还应该做些什么呢？我应当想些什么呢？或许没有什么比在宁静中阅读黑夜更诱人的了。
　　月明风清。
　　黑夜但不是黑暗，它的光芒穿透我的身体，到达我的心灵。
　　谁在黑夜里叹息？
　　是你是我，还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