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靠墙的床上躺下了,她的痛感来临时,大喊大叫,平时看上去文弱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丈夫用双手抓着她的双手,想和她一同承受这份痛苦。她一次次大喊,并且身子在床上打挺,两只手在空中乱抓,有时就抓了她丈夫的脸,她丈夫也一次次的躲闪着,在她的一次喊叫声中,羊水破了。我又喊来护士,护士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说没事,又走了,一会疼得厉害了,她又大叫,一个老护士走来,一把拉开她丈夫,说“出去”。她边挥手边哀求“别让他走”,老护士在她伸出的手上打了一下说“酸什么酸,才七个月的孩子你就这样,这要是足月的孩子你怎么的,别喊,你看看谁像你。”说完她又要走,张哀求她:“你给我看看吧,我受不了了。”她掀开被子瞄了一眼,没事,又走开了。张照例大喊大叫,也许是真控制不住,也许是向她抗议,在不同以往的大喊一声之后她突然安静了,对我说:“下来了”。我掀开被子,一团东西在她的腿间,了无声息,有点发紫,有点发青,我看清是小孩的头,赶紧叫大夫,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不紧不慢的戴上手套,只轻轻一拉,小孩的全身就出来了,浑身都是青色的,过了一会胎盘下来了,张挣扎着想起来看一眼,我说:“不要看了,看他干嘛。”我怕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我说叫你丈夫进来看看吧,然后走出去,她丈夫拿了一个大桶进来,用一大卷卫生纸一卷,连同一切都进了桶里,拎到卫生间,走到墙上垃圾箱的位置,一股脑的都倒了下去,也许男人更狠一些,也更现实一些,他不会去想那是他的骨血,至少曾经是,女人则不同,女人还抱有幻想,想看一看,其实早已没有意义的东西,还是不看的好。
她安静了,此时正是早晨七点整,她耗尽了精力,一下子都去了,包括刚刚培养起来的母性。
折腾了一宿,她睡着了,我也乏了,但是我们要往回赶,因为我们从家出来时我儿子的感冒还没好。一路顺利赶到家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孩子的爸爸带孩子去医院打针还没回来,家里液化气用没了,炉子也灭了,我放下疲惫立刻去点炉子,早晨吃了几口面条一直到现在,只盼着快到家,到家竟是这样,看来没有女主人在家,家真的不成样子。
但是总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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