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箫仙子】
话说那玉盏催两兄弟负伤在身,仓皇逃回波平岛。欧阳震南见他两兄弟狼狈归来,心下好不生气。欧阳震南暴喝:“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玉盏催跪于地上,面露苦色说道:“岛主,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兄弟二人来至断崖之下,并未见狄震尸首。但我们想到岛主平时对我们的照顾,便在四周仔细查找了一遍。发现那狄震已被人救去。我们便循着那划痕追去。不巧的是正逢大雨,将划痕冲刷得没了去。”
欧阳震南从椅子上突地站起,喝问:“那就是没找到了!找不到人,也胆敢回来见我!?”说着欧阳震南就要伸手将那玉家两兄弟杀去。但见玉盏催忙说道:“找到了!岛主,我们找到了!”
欧阳震南手停在半空之中,喝道:“说!在哪儿?”玉盏催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冒着大雨继续向前追赶,希望能够寻到那狄震。终于我们在距断崖约有数十里的一个草茅屋里找到了那狄震。只是……”
“只是什么!?”欧阳震南见玉盏催不再说下,问道。玉盏催望了一眼地上的大哥,说道:“岛主,您可否先帮我大哥看一下伤势!?”欧阳震南回首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玉盏促,心说,是谁伤他如此?说道:“来人!”
只见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欧阳震南说道:“扶他到房间,顺便给他服下一些丹药。”两名黑衣人领命去了。
玉盏催见欧阳震南愿意救助大哥,忙说道:“多谢岛主!”欧阳震南点头不语。玉盏催明白他的心思,说道:“我们发现那狄震被一少女救去,藏于那茅屋之中。当我们兄弟将要带走那狄震时,忽出现一老乞丐,将我二人打伤。我二人心知岛主必定焦急等待消息。便冒死赶回来相告。”
欧阳震南听此一言,更不答话,自己在厅内来回走了一段时间。忽开口问道:“那老乞丐可曾说起自己名字!?”玉盏催想了一会,说道:“这倒没有!”欧阳震南又问道:“他相貌如何?”玉盏催说道:“他胡须蓬乱,很爱玩。他的功夫甚是厉害。我兄弟二人全力与他周转,仅一个回合,我们就败下阵来!”
欧阳震南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说道:“这是你的解药,服下它。回去歇着吧!”玉盏催慌忙接过一口吞下,跪拜说:“多谢岛主不杀之恩!”言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欧阳震南随后来到玉盏促的房间。将玉盏促的胸衣拉开,但见一个赤红色的掌印。欧阳震南回转身来,自说:“沧白鹭!想不到你隐退江湖数载,近日又再度出现。究竟有何目的?”
言罢,欧阳震南便连夜通知各方爪牙,前来汇聚。
次日凌晨,只见波平岛上站有二百多人,个个黑衣素面,整装待发。欧阳震南站在一高台之上,对下面玉盏催说道:“盏催,我将这二百精兵交付于你,务必将那狄震抢了回来!不然的话,你的小命,就将不复存在!”玉盏催心里明白欧阳震南是什么角色!当下跪拜请令,奔赴沧白鹭之处而去。
玉盏催带人行至断牙之下,看天色已晚,便下令众人休息。玉盏催自坐于一柏树之下,好不苦恼。他心说,想不到我玉盏催如今成了人家一条亡命之犬。倘若我不去那茅屋之处,欧阳震南那老儿必不饶我。倘若去了,那老者的功夫深不可测,我又怎是他的对手。
思考片刻后,玉盏催命令大家深夜杀至茅屋处,将那狄震抢将出来,不论生死!正逢“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正当众人休息之时,山间传出一阵箫声,甚是优雅。
玉盏催站起身来,环顾一下四周,说道:“玉箫仙子,她来做什么!”有上前几步看了一下四周,箫声断而不奇,奇之没有再起。玉盏催招手将一走卒叫了来,低声说道:“你通知大家,附近有一爱管闲事的。让大家提高警惕!”当下玉盏催想起数年前与玉箫仙子的一次谋面。
数年前,玉盏催还是一谦谦君子,武功低微。那日他坐于西湖边上,观赏湖中莲花。忽闻“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只见荷花深处行将出来一小舟,舟上一女子,貌若天仙,如湖中莲花,出水芙蓉。
当下玉盏催心生爱慕之情,欲上前搭话。但见身后来了一彪人马,个个手执利刃,相貌凶狠无比。 为首的那人对着湖中女子大叫道:“玉箫仙子!今日我们西湖十二怪,要向你讨回那笔血债!”
只见玉箫仙子宛然一笑,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支玉箫,眉目间带着笑意,吹起了一曲《断崖伤》。此曲是由北宋词人宫廷中人所作,意在思念故里乡人。
玉箫仙子的箫声犹如天籁之音,在玉盏催的耳边缠绕。但那自称“西湖十二怪”的几人,却是咬牙切齿,躺于地上。为首那人口中不时骂道:“你这妖女……啊……”玉箫仙子眉间的笑意不减,只是眼中的光芒射了出来,那么凌烈。玉盏催回首呆呆地望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人,只见他们痛苦难耐,欲死不能。
突然,玉箫仙子的箫声止住。但闻玉箫仙子说道:“你们西湖十二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除去你们也是替天行道!”那为首之人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起,手提弯刀,骂道:“妖女,我兄弟做什么,管你何事!?”玉箫仙子笑道:“看不惯就管喽!”“你……”那为首之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为首之人待要和众人杀去,只见玉箫仙子仰天笑道:“江湖深处深难耐,欲回乡野今更出。好,今日我就送你们兄弟到地府团聚。”说话之间,玉箫仙子,已在空中,手拿玉箫在空一扫,顿时狂风暴起,席卷地上沙石直奔西湖十二怪而去。片刻间,一片惨叫声划破苍穹。
待风停尘降,浮现在玉盏催眼前的只有一片狼藉。回望那玉箫仙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一舟在荷花间浮于水面之上。
突然一阵惨叫之声,将玉盏催从记忆中唤醒。玉盏催回过神来便冲那声源奔去。行至跟前,但见两个走卒躺于地上,身上留有一纸条。玉盏催捡起,只见上面写到“以众欺寡,不仁不义。杀!”玉盏催手拿纸条,心头怦怦直跳。手上纸条在颤抖下跌落地上,自说:“妖女,真的是妖女!”
当下走卒们纷纷拔刀警惕性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一阵长啸传来,声音脆而凌烈,走卒们纷纷将利刃放于地上,双手堵耳。玉盏催如走卒们一般,双手堵耳,面露痛苦之色。他大声朝夜幕喝道:“玉箫仙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待我兄弟!?”
玉箫仙子在夜幕中说道:“你助纣为虐,该杀!”玉箫仙子声音刚至,但见一黑影穿过,随后传来一女人的惨叫声,只听那女子说道:“嗜魂之手果然厉害!告辞!”
玉盏催将双手放下,那长啸之声已去无踪迹。玉盏催自道:“此处不可久留!须抓紧赶路当紧。”当下,玉盏催便带领大队朝茅屋悄然而去。
【白首相逢】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怎么还不行啦啊?”乔南云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走动。沧白鹭和慕容萼等人在桌旁坐着,也不说话。沧白鹭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不应该啊!按理说,他该醒来了啊!
乔南云见大家也不搭话,上前拉住沧白鹭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沧叔父,你不是说他今天就该醒来的嘛!怎么还没有醒啊!”沧白鹭安慰道:“丫头,不要着急。叔父保证今日他必然会醒来!”沧白鹭见乔南云还是愁苦着脸,又说:“要不这样吧!你到地窖里去看看他,说不定,此时他一醒来,也不无可能啊!”
慕容萼也说道:“乔姑娘,沧前辈说得有理。你不妨先到地窖里看着,一旦他醒来,也好及时通知我们不是!”乔南云环首看了一下大家,说道:“那好吧!我先去看着他,待他醒来,我就来通知你们!”
众人将乔南云送出,沧白鹭拨弄了一把胡须说道:“我看过狄震的伤势,虽说伤的较重,但他已服用了乔雅芝的‘毒株散毒丸’,应该就在今晚能够醒来!”吴玠上前说道:“沧前辈,你所说的可是那‘百变神医’乔雅芝!”
沧白鹭说:“正是!”慕容萼说道:“如此说来,狄兄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众人点头不语。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吴玠两兄弟身手虽然不错,但内力却到底不行。沧白鹭侧耳倾听,知觉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萼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上前说道:“前辈,看来有客人来了!”
慕容个话音未落,只听敲门声响起。沧白鹭忙走至门前问道:“来者何人?”只听外面传来:“我乃玉陀山门下弟子,玉箫仙子!特来……特来相告紧急事宜!”沧白鹭闻的她说来自玉陀山。当下开门,只见玉箫仙子一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众人将玉箫仙子扶至房内,慕容萼上了杯茶。沧白鹭见玉箫仙子如此摸样,问道:“莫非你也受了那‘嗜魂之手’不成?”玉箫仙子点头称是,艰难的开口说道:“沧老前辈,欧阳震南已带人杀将此处。你们还是先躲他一躲的好啊!”
吴玠两兄弟忙起身,只闻吴磷将胸脯拍的当当直响,口中说道:“那老儿来得正是时候,我倒要会一会那老儿的能耐!”吴玠也说:“沧老前辈,今日既然欧阳震南杀将至此。我等亦不能够束手就擒。倒不如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
玉箫仙子拦到说:“二位绝不可如此!不说那欧阳震南。单单就是他手下那二百精英,也足以将你们的体力耗尽啊!”沧白鹭抬头望了望大家,说道:“大家先到地窖避上一避,带我前去查看一番!”
慕容萼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沧老前辈,我看不用查看了!玉箫仙子既然能够冒死前来相告,那欧阳震南必然赶了来!我们还是先避一下的好!”玉箫仙子正要说话,突感胸口闷得厉害,“噗”的一口鲜血突出。玉箫仙子喘着粗气,虚弱的开口说道:“沧前辈,这位公子说的极是啊!沧白鹭看了一眼大家,说道:“好吧,那咱们赶紧躲到地窖中去吧!”
话说欧阳震南将玉盏催派将出去,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他自问,目观整个武林,论武功能及沧白鹭者,能有几人!当下便暗中跟踪玉盏催赶往沧白鹭之处。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欧阳震南在黑暗处但见玉箫仙子在月光下,青衣素面,手执玉箫,让人看了直觉天仙下凡!
但出乎欧阳震南预料的是,玉箫仙子竟然管起他的闲事来。不但用那“玉箫煞心曲”扰动手下人的心绪,还出手伤了几人性命。当下欧阳震南便施展身法,化为一道黑影直奔树梢之上,一掌击出,一道气流直击玉箫仙子胸口。
当欧阳震南见那玉箫仙子翻身离去,也不在追赶。心说:“这次,今日若不是本岛主有要事在身,非追上前去将你从江湖消失!”待他回首时,见人马已在玉盏催的带领下,悄然去了。便起身尾随而去。
玉盏催带领众人一路前行,山林间不时传来万物之声,已经甚是优美。玉盏催坐于马上,说道:“如此美好的夜晚,想不到……唉……”不多时,众人又前行数里。玉盏催摆手示意众人停下。他自顾下马,招呼种首领过来,说道:“这次行动事关你我的生命,望大家能够全力以赴!”
众人抱拳齐声说道:“谨遵左使之命!”玉盏催双手后附,严肃说道:“好!黑崎英,你带五十人从右路杀去,白崎英,你带五十人从左路杀出,左护法你带二十人绕至后路,其他人随我从正面杀去!”当下众走卒喊道:“誓死不辱使命!”
一切安排妥当,各路人马便在夜幕中悄然杀去。欧阳震南在夜幕中看到玉盏催如此安排,嘴角翘起,说道:“果然不愧是足智多谋玉盏催!”
沧白鹭将玉箫仙子带至地窖之中,说道:“你等且在此候着,带我前去会一会那欧阳老儿!”慕容萼和吴氏兄弟相对一望,上前说道:“前辈,我等愿与您前往!”沧白鹭更待开口拒绝,只见几人已朝乔南云等人说道:“乔姑娘,狄兄和仙子就拜你照顾了!”
沧白鹭见几人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拦。当下几人来至茅屋之中,坐于桌前自顾饮酒观月,等待欧阳震南的到来。不知何时,外面吹起了晚风。不多时,只听四周脚步声杂乱四起。伴随着风声直逼茅屋而来。
吴玠见沧白鹭和慕容萼二人脸上带着轻松闲逸的神情,并不像如临大敌那般紧张。便开口说道:“沧前辈,慕容兄弟,听此脚步,人数约有百十人之上。我等如何?”沧白鹭笑道:“吴兄,不必忧心,此等小儿,不足为虑!”慕容萼望着吴氏兄弟,笑说:“二位有所不知,此等小贼功力微弱,身手平平!都是那欧阳震南从山野之中收将来的不义之徒!”
吴磷起身豪爽而言:“那般小贼,我等不惧!只是他人多势众,我怕我们以寡敌众,捞不到什么好处啊!”慕容萼笑道:“吴兄,何必担心!有沧前辈在这,定然万事无忧!”沧白鹭听他如此恭维自己,笑说:“慕容贤弟,果不愧是慕容世家的智囊啊!”慕容萼和他相望一眼,抬头大笑,几人亦随声笑起。
正在几人欢快之时,忽闻外面玉盏催叫道:“老乞丐,你等快将狄蛟龙嗣下孽障交了出来!不然莫怪我手下无情!”沧白鹭手执酒杯,默饮一口,内力骤然凝于手掌。只闻一阵风声,酒杯已飞至屋外,将那马上玉盏催几落下来。
玉盏催躺于地上,用剑支起身体,喝道:“杀!”众人从四下冲出,待至茅屋有数米之远时,忽闻“住手!”欧阳震南从夜幕之中飘然落下,只见他身穿黑衣长发披肩,拱手抱拳说道:“老乞丐,你我数年未见。如今见到老友,为何不出来相见?”
沧白鹭坐于桌旁说道:“欧阳老贼,你杀人作孽,勾结金人灭我大宋!你这等人有何资格与我称朋?”欧阳震南仰天笑道:“老乞丐,我念你是江湖老者,不愿与你为仇!只要你能够将那狄震交出,我便不为难与你!否则……”沧白鹭不等欧阳震南说完,抢声道:“否则怎样?你以为我沧白鹭怕你不成!”
话音一落,沧白鹭已从屋内跃至众人跟前。欧阳震南一见沧白鹭,定眼细观,笑道:“老乞丐,想不到数年未见,你的相貌未有丝毫变化!”沧白鹭弄须拂面,说道:“你这老贼也是没变!还是那么喜欢杀人!”
沧白鹭三番两次挑衅于那欧阳震南。欧阳震南喝道:“老乞丐,我念你我故交,不愿与你为难!不想你这般取笑于我!我问你,狄震你交是不交?”沧白鹭佯装打个哈欠说道:“老贼,我告诉你啊!这里没什么叫狄震的人!天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啊!”
说着沧白鹭已转身朝屋内走去。身后欧阳震南气说:“今日不交出那孽障!休想回的此房!”言语之间,欧阳震南已跃起身来,伸出手掌朝沧白鹭袭击而去。沧白鹭闻得风声,猛然跃起,瞬间,已在空中,笑道:“老贼,想打架啊!嘿嘿……我老乞丐,可是老长时间没有动手了啊!我先活动一下身骨!”
言罢,沧白鹭便一指横扫而出,口中大喝“一阳定千军”,一时之间无数树叶从枝头飘然而下,汇聚一体。但闻沧白鹭喊道:“出!”万千树叶一时之间只见走卒们一个个如桩木般立于地上,动弹不得。
欧阳震南问道:“沧老头!你这是何为?”沧白鹭笑道:“老贼,你我数年未见,既然要打架,当然好好的玩上一玩了。我将他们的元神罩了起来,只要三个时辰之内你能和我决出胜负,便可救得他们性命!倘若还是如数年前那般,打个平手,要救他们,恕我不能答应!”
欧阳震南仰天大笑,说道:“好!老乞丐,你果然未变!这个赌法,我喜欢!哈哈……”沧白鹭同样仰天长笑,说道:“那就请吧!”
【尽日从容】
慕容萼和吴氏两兄弟,见沧白鹭突然起身跃出,便起身随后来到院里。只见上百走卒立地不动,吴玠笑道:“想不到,沧老前辈竟然能够在瞬间将这么多人变为木头!哈哈……”慕容萼也笑说:“这就是沧前辈的成名之作啊!想当年他只身一人前往金国丞相府,几十名官兵追他。只见他手指一扫,众官兵全定上了!呵呵……”
当下几人含笑仰首,见沧白鹭要和那欧阳震南赌上一把!心头好不着急。虽然大家心中都知道沧白鹭的武功堪称一流,但是那欧阳震南绝不是泛泛之辈啊!吴玠对慕容萼说道:“慕容兄弟,你一向足智多谋,你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沧前辈一把的?”
慕容望着空中沧白鹭和欧阳震南二人,说道:“我等什么也帮不上的!他们七年前的那场比试,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江湖上传闻还是略知一二的!”吴磷本就是个直性子,见慕容萼绕弯子,上前说道:“哎呀,你就不要绕弯子了嘛!有什么快说啊!”
慕容萼回首望了一眼吴磷,说道:“你们两兄弟,没有到过长江以北,自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三年前,我应家父之命,前往大宋故都洛阳城。在那里我听到了有关他们两位的传闻!”
慕容萼望了望天上圆月,说道:“那年正逢中秋,欧阳震南因勾结金军,屠杀中原武林侠士。沧老前辈得知此事后,决心将此人除去,便一路北上寻那欧阳震南。终于,在半个月后,沧老前辈在登封嵩山之上和欧阳震南展开了对决!”
吴玠两兄弟听到慕容萼说那欧阳震南勾结金兵,肺都快气炸了。吴玠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这种人本就该杀!”吴磷大叫道:“那狗杂种!竟然勾结金军灭我大宋?他祖宗不是汉人哪!”
慕容萼说道:“二位不必这般!想除掉欧阳震南,绝非易事!沧前辈和他的那次比武,赌注是两人的命!但是经过了一天两夜的激战,双方交手不知多少个回合,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二人见谁也不能胜谁,只好作罢。”
“沧前辈就那样放过了那老狐狸!”吴玠惊叹的看着慕容萼。慕容萼笑说:“哪有那么简单!沧老前辈和他相约十年后再赌一把!在这几年间,武林人士多次联盟围杀波平岛,始终没能成功。”
吴玠自说:“看来那场赌局,提前到来了!”话未落地,只听欧阳震南在高空之中喝道:“老乞丐,你说怎么赌?”沧白鹭说:“我流浪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武功招式都见过了。今天我就和你比内力!”
欧阳震南仰首大笑,说道:“老乞丐,难道七年前的那场比试你已经忘记了吗?”沧白鹭微笑着看着他说:“老狐狸,我怎么能够忘呢?我们相约十年后再比的嘛!好好好!不玩了,没意思!”言罢便飞身落地,来到慕容萼等人身边。
慕容萼等人上前抱拳相迎。欧阳震南立于空中,双目如火球般注视着沧白鹭,冷冷说道:“沧老头,你最好将狄震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守诺言!”沧白鹭笑道:“老贼,你手下百十号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不会这么没有人性吧,啊!”欧阳震南一时无语反驳,说道:“那你想怎样?”
沧白鹭见欧阳震南有了妥协之意,开口说道:“狄震那人早已死去,被葬在断崖之下,你可以派人前去查看一番!倘若我有半句虚言,你再来找我老乞丐,也不迟啊!”欧阳震南想了一会,说道:“好,就依你所说!但我手下这些人呢?”沧白鹭更不搭话,挥手间,无数的萤火虫汇聚一体,而后飞开,直奔走卒们而去。
欧阳震南见手下人的生死穴已解,便落地挥手而去。见欧阳震南匆忙而去,慕容萼颔首苦思一会,说道:“前辈,那欧阳震南怎么会轻易离去呢?”沧白鹭望着欧阳震南的身影说道:“难道你未听到,适才有一鸣竹之声吗?”慕容萼满脸茫然的看了一下吴氏兄弟,说道:“适才?鸣竹之声?你们有听到吗?”吴氏兄弟摇首不知。
慕容萼问道:“那鸣竹之声,是何意思?竟然让欧阳震南如此匆忙!”沧白鹭笑道:“呵呵,我们还是里面谈得好啊!”言罢,几人便行入屋内,沧白鹭说道:“那鸣竹之声,是欧阳震南和金兵之间特有的一种联络方式。每当有要紧之事,鸣竹之声便会响起。”
“莫不是,金军又要南犯?”慕容萼惊道。吴氏兄弟听得此言,忙然起身,但见沧白鹭颔首自笑不语,惊问道:“前辈为何如此笑意?”沧白鹭说:“哦,没什么!我们到后面看看吧!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
当下几人便来至地窖之中。见那玉箫仙子,脸色已好了不少。沧白鹭笑道:“想不到玉箫仙子,受了那欧阳老贼的‘嗜魂之手’,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竟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实在令人钦佩!”玉箫仙子勉强露出笑意,说道:“沧老前辈过奖了!与您老比起来,还差得多呢!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将那欧阳震南骗了去,您才让在下钦佩不已啊!”
“哈哈……玉箫仙子,果然是玉箫仙子啊!足不出户,便知事之缘由!佩服,佩服!”沧白鹭笑说。玉箫仙子颔首带笑不语。乔南云见沧白鹭等人归来,走上前去说道:“那老东西走了?”慕容萼笑道:“乔姑娘,你放心吧!没事了!”
沧白鹭回首问道:“狄震,现在怎么样了?”乔南云低首摇头说道:“还是老样子,一直说胡话啊!沧叔父,你说该怎么办啊?”沧白鹭挠着头皮,来回走了几圈,说道:“这样,慕容兄弟,你们在外面守着,但等我进去为他运功疗伤。没有我的召唤,万万不得进入!以免误了大事!”
言罢,沧白鹭便进入一小洞之中。看狄震躺于地上,满嘴胡话,自说:“希望老天爷能够帮你啦!”沧白鹭从怀里取出那本《百卉争明》,翻开书,仔细查找着,心说,但愿乔老头能够将解毒之法记载其上啊!
“啊!阴阳流砂掌!哈哈……你小子有救了!哈哈……”沧白鹭急忙将狄震扶起,按书上所说,为狄震疗起伤来。
阴阳流砂掌源自西域,是有乔雅芝师尊好友镜虚大师所创。他将人体血气环流逆转,运用西域流行的蛊术,加上中原武学进行修炼。不想误打误撞,竟创出了一套传世奇功。书中记载,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此血气与五行相对。而在五行关系中,讲究的是平衡,如果五脏血气中的任何一个遭到损伤,就会破坏这种平衡。
欲修炼此功,必先打通人体各大脉略。而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12条,另外,身体正面中央有“任脉”,身体背面中央有“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若此二脉能得以打通,便可修炼此功。
此功共有七层,每一层的修炼都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作为入门修炼的第一层,很简单,短时间内,便可修有所成。当下沧白鹭将狄震腾空挑起,狄震在空中旋转两周,倒立空中,沧白鹭伸出双手立掌,与狄震双手相对。
狄震昏迷之中直觉一股热流沿双手流入。但见沧白鹭脸色变幻无常,灰白相间,不是有豆大汗珠从额上滑下,背上的热气腾胜。再看那狄震,只见他背上的衣物已被汗水浸透。沧白鹭大喝一声,将那狄震衡平甩出。沧白鹭腾身一跃,横于空中,双手抓住狄震双脚。
不多时,沧白鹭又将狄震放于席上。沧白鹭收掌调息气血,盘腿坐于席上。乔南云从洞口偷偷地观望着,见沧白鹭疗治完毕,走上前去,说道:“沧叔父,他怎么样了?”沧白鹭起身说道:“我已将他任督二脉打通,并输送给他一些功力!如果顺利的话,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能够醒来!你在这看他一会,我休息一下!”沧白鹭言罢,起身走了出去。
乔南云抓住狄震冰冷的手,泪水默默的流了下来。她拿着狄震之手,贴于脸上。哽咽说道:“狄郎,你一定要醒来。不能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的……狄郎……”
【日夜北上】
狄震躺于席上,只感体内气血流动甚快。不觉间一股热流自脚底逐步蔓延到全身,手指不觉间动弹了一下。乔南云见他动弹,破涕为笑,忙冲至洞外。不多时,沧白鹭等人便进了来。只见狄震双眼微闭,嘴中虚弱的叫嚷着:“水……水……”。乔南云忙从外面提壶茶来,为他饮下。
沧白鹭走上前去,为狄震把脉。脸上露出笑意,说道:“他已无大碍,休养几天便可起床下地行走。呵呵……”此言出口,大家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欧阳震南从沧白鹭之处离去,便直奔断崖而去。行将断崖之下,欧阳震南对玉盏催说道:“玉左使,适才那沧白鹭老乞儿说狄震就葬于此地,你带人再次巡查。倘若发现,速来禀报!”玉盏催跪地说道:“誓死完成岛主所托!”
当下欧阳震南急速赶回波平岛,刚才与沧白鹭打斗之时,闻得远处传来鸣竹之声。心说,丞相此时找我,不知何事?须得赶紧回去便是。踏入岛上,便见数十名兵甲随从立于厅门之外。
见欧阳震南归来,厅上一男子上前抱拳相迎。说道:“欧阳先生,我等在此久候多时!”欧阳震南笑道:“李大人,此次前来不知何事?”那里大人原本是北宋一员县吏,名曰李梦。后因宋君无能南迁,他便被金兵所孚,做了帐下之犬。
李梦笑说:“欧阳先生,你也知道,我军近些年来与宋军连战不断。双方伤亡同样惨重,如今那吴玠两兄弟不知去向,西北战事已经拉开。丞相派我此次前来,便是要你前往西北战场,协助我军,打破宋军!”欧阳震南笑说:“此时不是不可,只是我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听得欧阳震南出此言语,李梦笑说:“欧阳先生可是寻那狄蛟龙之子?”欧阳震南收住笑容,问道:“你如何得知?”李梦伸出右手,招致一下,只见一名小吏走上前来,手里捧有锦盒一个。李梦接过来,递于欧阳震南说道:“这是丞相送你之礼,不成敬意!”
欧阳震南接过锦盒,心说:“他如此这般,是何意思?”当下打开锦盒,只见一玉坠放于其中。欧阳震南不明其意,开口问道:“大人,此坠何意?”李梦笑说:“这乃是那狄震身上之物。我手下之人无意之中在一山洞之中发现有人躲藏于此,捉来审问得知他名叫狄震。”欧阳震南笑说:“大人莫要信口胡说的好啊!那狄震怎能几日之间,穿过长江,到那中原!”
李梦见那欧阳震南不信,上前说道:“欧阳先生,我所言绝无虚的!待我们审问了那人得知,他家住江南一带。因家中遭了大火,便一路北逃。难道这人不是那狄震吗?再说,你灭狄家庄之事,早在江湖传遍,人人皆知!丞相得此消息以后,便命我助你早日完成心愿,共图大业!”欧阳震南手拂那玉坠,心中甚是怀疑,但鉴于他是丞相所派之人,也不好说什么难闻之语!
李梦见欧阳震南不再言语,接着说道:“欧阳先生,你的心愿我意帮你达成!不知何时能够动身北上,助丞相完成大业?”欧阳震南自感失礼,转而笑道:“既然如此,明日便可动身!”李梦喜道:“好!那就有劳欧阳先生了!”言罢,欧阳震南便派人安排李梦在岛上住下。
深夜之时,玉盏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行将欧阳震南住处,敲门道:“岛主,属下玉盏催有要事禀报!”欧阳震南将玉盏催叫至屋内,问道:“可曾发现什么?”玉盏催满脸土尘,说道:“岛主,你走后,我便带人巡山。不想从哪里冒出来的一Qun人来。将我等萧杀殆尽!我和十几名走卒死里逃生,前来相报!”
今日李梦前来,本已将欧阳震南气煞了,又闻得玉盏催如此言说,更是气愤。当下拍案而起,怒道:“可曾看清那人面容?”玉盏催见欧阳震南如此愤怒,不敢胡说,之道:“面容未看清,不过在打斗之时,从他身上落下一道令牌!那分明……”玉盏催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去。欧阳震南说道:“接着说!”玉盏催点头俯身接着道:“是是是,拿到令牌分明是金国通用之物!”说着,玉盏催已将那令牌承上。
欧阳震南结果此牌定眼一看,怒骂道:“好你个李梦!竟敢背着本岛主,残害岛中之人!坏我好事!”当下,便带着玉盏催一路来至李梦住处。欧阳震南一脚将那李梦住所之门踹了开。行将进去,但见屋中无一人影。欧阳震南猛然醒来,自说:“莫不是他人已逃了去!”正在此时,忽闻李梦言说:“欧阳先生,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欧阳震南突的一愣,回首之间,但见李梦一身睡衣,看似刚醒来不久。欧阳震南向前行了两步,与李梦对目而视,喝问道:“李梦小儿,我待你上宾,你为何加害于我!”李梦闻得此言,脸色骤变,上前问道:“欧阳先生,何出此言啊?”玉盏催站在一旁喝道:“你不要在这里装糊涂了!你派人杀害于我等,此处岂能留你!”欧阳震南忙声喝住:“玉左使!”
玉盏催不再言语。李梦抱拳说道:“我李梦虽现任金人帐下之犬,自知遭受大宋子民唾骂!但我也不会做出那等见不得人之事来!我劝欧阳先生,还是查明之后,再做道理!”欧阳震南冷笑说:“李梦啊李梦,你倒是挺会装蒜。那这个令牌你怎么解释?”李梦定眼相看,但见欧阳震南手里握着一张令牌,上前说道:“欧阳先生,此牌可否让老羞瞧上一瞧?”
欧阳震南冷冷的将令牌扔于李梦,李梦接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突然大笑。欧阳震南不知他所笑何意,喝问道:“你笑个什么?”李梦强忍笑意,说道:“欧阳先生,想不到你纵横江湖几十年,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哈哈……”言罢,李梦又是笑个不止。
玉盏催拔剑上前喝道:“大胆李梦,竟然对我家岛主无理!”李梦收起笑容,眼睛里露出凶狠之色,说道:“欧阳先生,看来是有人想纯心挑拨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欧阳震南忙问:“你这般说法,可有凭据?”李梦举起手中令牌,说道:“这便是凭据!”说着李梦从怀中取出一道令牌,接着说道:“我们金国所用令牌,乃纯金打造,上有图纹,细腻真切,栩栩如生。而你刚才教我拿到令牌,图纹粗糙,且材质绝非黄金!”
欧阳震南不信李梦所说,上前接过对比一瞧,确实如李梦所说。但欧阳震南还是怀疑李梦所为,说道:“这并不能说明不是你所为?”李梦笑说:“欧阳先生有所不知,近来武林第一大帮派成员,四处起义,烧我军粮草,杀我军忠臣。凡叛宋者,死伤不知多少!我想今日所为,定是那丐帮!”
欧阳震南手拿令牌,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说,此事便与你无干,我自会寻丐帮讨个说法!倘若你有半句虚言,到时别怪我欧阳震南没给你机会!”李梦笑道:“好!还望欧阳先生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言罢,欧阳震南便带着玉盏催离开李梦住处。李梦一人在房中来回走了几圈,敲门声响起。李梦低声吟道:“归来恰似辽东鹤。”门外传来:“谁识当年旧主人。”李梦忙上前去,开门放一人进来。但见那人全身黑衣,脸被黑布所蒙。李梦关门行至那人身旁,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幸好那老狐狸不是令牌真假。不然你我便要命丧于此!”黑衣人抱拳跪地,说道:“属下该死!”
李梦将他扶起,笑说:“无事,今日你也算错打错着!借此机会挑起欧阳震南和丐帮的斗争,并不是件坏事!”言罢,李梦从枕下取出一封密函交于黑衣人手上,说道:“你速将此函交与丞相。”黑衣人接过密函于李梦拜别,从窗户跳了出去。
当下李梦又写一密函,叫了人来,在其耳边小说两句。那人点头俯身而去。李梦自叹:“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次日,李梦便和欧阳震南一行人,日夜赶路北上。在行了几日路程至襄阳时,但见城门紧闭,四周安保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欧阳震南心说,如今的金国已是与南宋、西夏并立,迫使西夏臣附、南宋屈辱求和,维持了霸主地位。当下,李梦出示了令牌,城上一人喊道:“城下可是丞相帐下李梦大人?”李梦抱拳道:“正是!劳烦官爷打开城门。”
只见城上那人说道:“李大人稍候,在下马上便开城门!”那人回身招呼看门兵卒,打开城门。李梦行至城门,但见适才那人迎上前来,跪首相拜:“属下李成龙拜见大人!”李梦下马行至跟前,笑道:“贤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李成龙,雄州归信人。勇力绝伦,能挽弓三百斤。宋宣和初,试弓手,挽强异等。先后两次接受宋朝官职,后企图割据不成,投了伪齐。绍兴三年,攻占襄阳等郡。在此把守已有数月之久。当下李成龙将李梦等人请入府邸,待为上宾。
【断虹胧月】
经过几日休养,狄震身体已有所恢复。几日来,沧白鹭一直在忙着招呼帮中之人,忙得不可开交。只说在欧阳震南离去后的第二天,沧白鹭在茅屋之处发现一封密函,上写“欧阳震南欲对贵帮施以毒手,慎防!”
那密函自是李梦属下所留。沧白鹭固然不知,只说无论信上所说是否属实,还是小心行事的好!当下便发出信号,静待帮中人至。半天的时间过去,稀稀拉拉的不知多少乞丐从四面八方赶了来。
茅屋之中,沧白鹭和帮中长老威襟而坐。沧白鹭将密信含于手中,说道:“今日找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昨日我得一密函,上写欧阳震南欲对我帮施以毒手,望大家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加以提防,小心行事!”一头发蓬乱,胡须花白的老者起身说道:“帮主,那欧阳震南若敢对我帮有轻蔑之色,我们就踏平他的波平岛!”沧白鹭含笑起身,说道:“路长老,此言差矣啊!如今金军大肆南下,你我身为大宋子民,怎能因他欧阳震南而坏了大计!”
众长老都点头称是。那路长老是丐帮之中年事与威望较高的长老之一,姓路,名震。踏入丐帮几十年,惩恶济贫,打抱不平之事,在他身上屡见不鲜。沧白鹭看了看大家,说道:“我要说的的已经完了,现在我想知道抗金事宜进展如何!”
一年轻乞丐起身抱拳一礼,说道:“禀帮主,现在西北局势相对紧张,其他地方相对好些。就在数月前,李成龙带兵占领了襄阳。如今以重兵把守,难以接近。”沧白鹭笑说:“无妨,李成龙只不过是金国帐下之犬。至于西北地区,我想你们应该多派些弟兄过去,以防金军大举进攻!”
正在几人商量抗金事宜之时,狄震和乔南云走了进来。狄震但见满屋子的乞丐,上前和诸位一一招呼了一下,在乔南云的陪伴下,退了出去。狄震和乔南云来到山后的一片树林里,背对背的坐了下来。狄震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乔南云娇笑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不要再说谢谢了!我喜欢你啊,我甘心情愿为你做任何事的。”
狄震满脸苦笑,说道:“我现在家破人亡,无依无靠,又身受重伤,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何况……”狄震不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位姑娘,但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和欧阳震南决一死战,到时是生是死,自己都无法决定。
乔南云笑说:“震,你知道吗?那次在‘闲逸酒家’中见到你时,我的心就已经属于你了。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南云,我……”狄震听到她如此说,不知道该如何做法,一时激动,难以开口。
乔南云脸上的红晕慢慢多了起来,她回过头,见狄震正茫然的望着远方,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狄震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猛然起身,用手捂住脸,脸和脖颈已是通红。乔南云羞着脸,站起身慢慢走到狄震身旁,只是低头欢心,哪知狄震心痛。
狄震仓促的说道:“南云,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办完事,我就回去找你!”说完,狄震便朝远处走去,乔南云还未开口说话,他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乔南云娇怒,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撅着小嘴甩手自回茅屋。
狄震行至数里,突感胸口剧痛。心说:“莫不是那‘嗜魂之手’之毒又待发作!如今我身在深山老林,周围又无人家,该当如何是好啊?”随着狄震艰难前行的脚步,身上的疼痛骤然加剧。狄震自说:“我不能死,绝不能!我还有仇未报,还有……她在等我……对,我决不能死!”狄震说着前行,待未走上几步,脚下为一山石所绊,一个踉跄未能将身体稳住,朝山谷之中滚落而去。
乔南云自顾回到茅屋。此时乞丐们早已离去。慕容萼也在数日之前离开,吴玠两兄弟因身上伤势还未痊愈,便留了下来。玉箫仙子向来行踪不定,她见狄震醒来,沧白鹭也无事,便说要寻一僻静之地,疗伤而去。玉箫仙子武艺超Qun,那次若不是欧阳震南偷袭,玉箫仙子即便不赢,也未必输得很惨。
吴玠坐于屋中饮茶,见乔南云那般不趣,笑问:“是不是和狄震那小子闹别扭了啊!”乔南云没好气的回答说:“喝你的茶啊,要你管!哼!”乔南云撅着小嘴在一板凳上坐下。吴玠见她这般,笑而不语,举杯自饮。
一杯未完,但见吴磷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口里喘着粗气说道:“大哥,大事不妙啊!”吴玠脸色未变,说道:“二弟,不要着急,慢慢说!”吴磷稍调气息,便开口说道:“大哥,据可靠情报,金军于青(清)溪岭扎寨露营。我等该当如何!”吴玠起身威严说道:“速速备马,马上赶回!”
当下吴玠与乔南云告别,因狄震与沧白鹭不知去了何处,一是等不及,便让乔南云转告。乔南云适才听闻他们说什么金军之事,又见吴玠两兄弟走得急,也未阻拦。吴玠两兄弟去了不久,但见沧白鹭一手提壶酒,一手提一叫化鸡,面露喜色的走了进来。
乔南云迎上去,将吴玠两兄弟离去之事与他说明。沧白鹭笑道:“救国人于水深火热,丈夫也!”回首望了望房间,不见狄震身影,问道:“狄震呢?”乔南云听他一问,气不打一处来,气说:“不知道!”转身进了里房,不再说话。沧白鹭见乔南云那般生气,自顾坐于桌前喝起酒来,脸上笑意不减有增,自说:“好小子!呵呵……”
狄震不知因疼痛昏了多久,但醒来之时,天已很晚。但见月圆如昼,狄震看了一下周围,吓得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自己悬于一藤条之上,挂在半山腰之上。狄震朝下望了一眼,自说:“如此深的崖底,跌落下去,必死无疑!”又抬头看了看,只见遇到山顶,足有数百米之高。
地震面露难色,看了看身上的藤条,自说:“只能靠你们了!”言罢,便使尽了全力,朝上爬去。深夜之中不知爬上多少距离,狄震只感四肢僵硬,全然无力可施。看了周围,又无可歇脚之地。正在狄震犯难时,忽见距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洞口,狄震喜说:“老天总算待我不薄!”言罢,便奋力朝那洞口爬去。
乔南云见夜已深,狄震还无踪影,当下心悸之余,不是催促沧白鹭外出寻他。沧白鹭苦色堆于脸上,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深山之中,如何寻得?以我之见,还是等天亮了,再作打算!”乔南云心知沧白鹭所言有理,但又苦于狄震不见,心急之下,眼泪如珍珠帘线般,流个不停。口中不时抱怨自己没有将他留住。
狄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山洞。狄震躺于洞口边上,粗气大口出喘着。狄震觉得休息得差不多时,便起身抄洞中走去,他点了火种。在微弱的火光下,狄震见那洞深不可测。狄震当下心说,还是赶紧找一地方休息的当紧。转了两个弯,洞的空间豁然开阔。狄震喜形于色,在洞中捡了些碎叶,生了堆火。
借火光,狄震查看了一下四周,但见此洞之中,有一光滑石板立于地上。狄震行近,伸出右掌,战战兢兢的将手附于石面。在手掌与石面接触之时,但闻“轰”的一声,石板陡然从中间破开,一阵强风将地面砂石吹的飞扬起来。
狄震不想石板之后会有如此大的风力,适才因不注意,被风吹的退出数丈之远。若不是身后石壁挡住,恐怕小命难保。片刻之间,风已散尽。狄震带上火种行至石板之前,但见石板之上赧然写有“断虹胧月洞”!
下徐【白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