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她和他同时到了一个私企工作。由于住的地方都在城市的北郊,于是他经常用摩托车带她上下班。如果不是小时候的一场大病留下的“刘罗锅”一样的驼背,他应该算是个完美的爱人,他们的爱情也许早就如朝霞一样染遍原野了。她经常对此感到遗憾,那是她心底不能驱除的魔鬼。
冬天的雪伴着北风在这个城市里肆虐,她缩在他的背后,感到他的驼背直了不少。
她玩笑似地说:“北风真厉害,都把你的{罗锅}吹直了。”
他自嘲:“是吗?看来我娘从小教我{冷了迎风站,饿了腆肚行}不仅仅是教我做人要坚强而有骨气啊。”
“还有什么意思?”她问。
他调侃说:“还有就是北风可以吹直我的驼背,我娘真有远见呀。”
她缩在他的后背,笑得让雪花都快乐地舞蹈了。
他就这样一次次默默地为她在北风中挺直腰,遮挡着寒冷,送到她家路口,然后再回家。一送就是两年。并且因为送她,每次都要绕很多的弯路。可她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
又一年冬天,单位里来了一个帅气俊挺的小伙子,在帅小伙猛烈地爱情攻势下,她终于把“罗锅”遗忘在了角落里。每次当她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坐上帅小伙的摩托车后座,脸贴着帅小伙直挺宽阔的脊背时,阳光便跳进心灵深处,她觉得骄傲极了,幸福得无与伦比。
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她和帅小伙恐怕早已谈婚论嫁了。
那天下班,北风格外地大,怒吼着,雪打在脸上生疼。她坐在他身后,摩托车向着城北急速驶去。她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北风裹着大大的雪,啪啪地打在她的脸上,刀一样地在她身上划过。她发现帅小伙竟像“罗锅”一样伏在车上。
她说“你为什么这样伏着?”
他说:“冷呀,大街上骑摩托车的人不都这样吗?”
她看看别人,果真这样。那一刻,她突然想起那个早已被她遗忘的“罗锅”,那个在风雪中努力挺直为她遮挡刺骨寒冷的人;那个为了送她,绕了很多弯路却从无怨言的他。她一路沉默。
她结婚了,新朗正是那个“罗锅”。帅小伙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啊?”她给他的解释是,他的背驼了,爱却是直的;你的背是直的,爱却驼了。而他始终没有弄明白她这句佛语似的回答。
婚后她才知道,每次他只要在北风中挺直了腰,回到家中背就会整夜整夜地疼,可三年来,他竟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
她落泪了,她庆幸她的爱没有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