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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单本剧

唯美式.宇痕 [其他] 2011-01-06 21:09:53 星期四 晴天 查看:25354 回复:1 发消息给作者
(一)

   秋日晚的街头已经明显的冷清,落寞。一叶知秋,仿佛真的是一夜之间,城市的夜晚就变了味道。昨日里,猜拳吃酒的一班兄弟们,今日,就这样轻易的被秋风吹散,纷纷躲进自己温暖的角落里。季节的转换虽只是自然更替的规律,可人情冷暖的迅速,却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不由的有几分心寒。

   结束一天的忙碌,安东拖着疲惫的脚步,陪伴他的只有被路灯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可是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在。一阵秋风吹过,风中有诱人的路边摊烧烤的味道,安东这才觉得早已饥肠辘辘。虽已有明显的凉意,安东还是坐在了生意有些惨淡的小摊边,要了几串顾不上追究是不是干净的烧烤,边吃边跟小摊的老板聊了起来。小老板很是健谈,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生活的不易,日子的艰辛,安东后来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附和,也不打断他。

   夜越发深了,静了,也更显得有几分凄凉了,安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小摊前坐了很久,从兜里掏出零钱,付了烧烤钱,正准备起身离去。小老板的妻子来送“夜宵”了,那是个个子不高,有些黑瘦,有些木讷的女子,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安东都没有察觉。倒是小老板热情的不见外的招呼安东:“大哥,你要不要尝尝,老婆给做的拉面,可好吃呢!”安东摆摆手,客气的谢过小老板,转身走开了。身后传来小夫妻俩的对话:“饿了吧,快吃,我一直紧紧的抱在怀里,就怕凉了。快吃吧,凉了吃了不舒服。”

   说不清为什么,安东忍不住回头看看他们。那女人正坐在自己刚刚坐过的小凳子上,专注的认真的看着男人吃饭。男人吃一口,抬头看看女人,无声的笑笑。安东看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的有感动,似乎还有酸涩。他加快脚步,赶紧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却又忍不住再次回头,这次,他看见女人正用手给男人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安东看不见女人的眼睛,可他却分明看见了女人眼里的爱恋与疼惜。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安东拼命的忍住了。

   回到家,父亲还没睡,告诉安东,楚平也刚走不久。安东并不答话,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知道父亲还要说些什么,他知道,几乎每天楚平都会来,来给父母亲做饭,来等自己。安东知道,所以安东夜夜在外面游荡,徘徊,一直熬到很晚才回家,为的只是躲过楚平。他想,总有一天楚平会死心的,会放弃的。他希望楚平放弃,可却又怕楚平放弃。

   窗外一抹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安东没有开灯,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床单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他知道楚平又帮自己整理屋子,换洗床单了。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不是楚平的影子,竟是那对卖烧烤的小夫妻。安东有些躁,索性起身走出家门。可是那黑瘦的女人,却还是总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安东觉得那女人就是楚平。

  

    (二)

   楚平,在本市的电视台工作,是安东以前的女友。对,是以前,安东不觉得现在楚平还是自己的女友。尽管楚平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始终不变的爱着安东,可是安东觉得楚平爱的那个安东,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自己,不会是楚平所爱的。

   安东和楚平,已经是过往的一段故事,安东不愿再提起。

   认识楚平的时候,安东正春风得意。

   安东是个头脑灵光的不安分的家伙,读大学时,每年假期他都没闲过,四处打工,到处体验生活,还常常在校园里做些应时应景的小生意,为自己赚些零花钱。所以大学毕业没几年,安东就辞了职,用老爸资助的启动资金,开了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彩印厂。凭着那股子吃苦耐劳的韧劲儿,凭着安东三寸不烂之舌,小小的彩印厂,生意很是红红火火。年纪轻轻的安东,在同学中第一个拥有了自己的私家车,每次同学聚会,安东都风风光光的开着自己的座驾,带着一班兄弟们开心的兜风,飙车。

   那时候,安东的身边有很多献殷勤的女孩子,对安东关心有加,体贴备至。可是安东对她们不过是游戏一般的心情。他不喜欢这些没有思想,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起话来甜甜腻腻,让人骨头都发酥的女孩子。

   第一次看见楚平,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

   那天有个同学很炫耀的告诉安东认识了一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很有气质,也算个小名人呢,要带去参加同学聚会。安东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厌恶,一种鄙视。在安东心里,那些电视台的女主持人们,也不过是会说几句漂亮话的花瓶而已,跟自己身边的那些花蝴蝶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安东都有点儿不想参加这次聚会。可骨子里的傲气,让安东突然想要戏弄一下这个电视台的什么女主持人,让她出出丑,杀杀她的威风,也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渊博学识,滔滔谈吐。安东甚至都在心里计划好了让她当众丢人的细节,于是“心怀叵测”的去聚会了。

   同学们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安东的出场似乎格外隆重,大家大呼小叫的欢迎“安老板”的光临。安东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坐稳了才想起那个主持人,他用眼睛搜寻着,那个打电话的同学身边好像没有那个“小名人”,安东心里莫名的有几分失望。他吆喝着问同学:“吹牛了吧?!你的主持人呢?”同学很紧张的回头看看包间的门,想要制止安东的嚣张:“人家去洗手间了,你小声点儿,咋呼什么呢?”安东才不吃这一套,声音更大了:“至于吗?不就是个主持人吗?难不成四只眼睛,两张嘴?”说完还自顾自夸张的笑着。

   安东的笑声里,包间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再普通也不过的女孩子,一身休闲运动装,素面朝天,齐耳的短发,只是眉眼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高,却并不张扬。同学们有些尴尬,但都很快镇定下来。

   安东知道了,她就是那个主持人,叫楚平,主持一档每周播出一次的综艺节目。他们互相点点头,打过简单的招呼就算是认识了。安东想找个机会实施自己的“戏弄计划”,可是那楚平却始终不做声的坐着,并不参与他们的任何话题,安东几次想把她吸引过来,她却都不动声色。

   安东觉得有些扫兴,可是很快也就忘记了。不知道是谁,聊起了“驳壳Qiang”和“盒子炮”,几个同学不由争辩起来,一个说是前苏联造的,一个说是德国造的,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安东心里也拿不准到底是哪儿造的,所以只在一边“观战”,也不说话。哪知道两个同学越争越起劲儿,还越来越认真,恨不能吵起来。这时候一直坐在一边的楚平说话了:““驳壳Qiang”和“盒子炮”是德国造的,是德国毛瑟兵工厂制造的一种手Qiang,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自动手Qiang之一。由德国费德勒兄弟研制,并以毛瑟命名,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广泛流传于世界许多国家。中国很早就有仿造,在抗日战争中使用比较广。20响的“驳壳Qiang”和“盒子炮”就是指这种手Qiang。”

   虽然其实大家也并不完全确定楚平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可是却都被她专家一样的说明,权威,严谨的样子给镇住了,没有人愿意再去怀疑楚平,都纷纷表达对楚平的崇拜之情,只有安东依然一副不屑一辩的样子,仿佛自己早就知道,只是不稀罕为这种小儿科的问题费半天口舌。大家都说要敬楚平一杯,被楚平礼貌的拒绝了。后来又有人不断用各种方式向楚平劝酒,都被她一一很坚决却很自然的拒绝了。安东发现,楚平每次都是不恼不急,却也不卑不亢,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却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森严戒备。

   一顿饭吃下来,男男NvNv大多醉的东倒西歪,楚平却到底是滴酒未沾,众人皆醉她独醒。带她来的同学也喝得差不多,摇摇晃晃的要送楚平回家。被安东拦住了。安东因为开着车,所以每次都不太多喝,也就像楚平一样清醒着。安东要开车送楚平回去,可还没反应过来,楚平就说声谢谢,自己钻进出租车里回家了。把安东扔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

   安东想,还挺有个性,挺傲,傲什么呀?不就是个主持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后来又有过几次同学聚会,楚平却再也没有参加过。有一次,安东终于忍不住,装作不在意的故意调侃那同学:“嘿!你的主持人XiaoJie呢,怎么再也不来了,人家不理你了吧?”这才知道,原来楚平虽然是个主持人,可是性格却有些孤僻,不太喜欢跟人交往,整天待在家里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楚平的父母都有些着急,这才让老同学常带着儿子来家里做客,也好让楚平多跟年轻人接触接触。同学这才认识了楚平,生拉硬拽的,大概是碍于父母的面子才跟着来参加了一次聚会。之后就再也不肯来了,还是总躲在家里看书。

  安东坏兮兮的说:“这下没戏了吧?你小子是不是还打谱人家能做你女朋友呢?”

  “我是没那个本事,也配不上她,只想做个好朋友,人家都不给机会呢。安东你有本事,你去追!你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倒是跟她挺般配的!”

   同学本是不服气的斗嘴,安东却好像来了劲儿:“追就追,不就是个主持人吗?电话给我,谁怕谁?”

   同学以为他只是斗气,逞能,却不想是上了安东的当。

 

   安东有了楚平的电话,琢磨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跟楚平联系,左思右想,男子汉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干嘛要兜圈子,索性来个直截了当,直奔主题,于是故作大大方方的打电话给楚平,自报家门,没想到楚平还记得自己:“你是那个安老板吧?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该不是有指示吧?”这一问,安东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心想,到底是主持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怎么就像把锋利的刀呢?正琢磨该怎么说,楚平那边却又接着说话了:“安老板怎么不说话?要是没事,那就这样吧。”安东一听楚平要放电话,赶紧说:“你别老板老板的寒碜我,好不好?咱们也算是朋友,你就叫我安东吧。”“安老板太谦虚了,找我是有业务上的事需要配合宣传吗?”安东突然反应过来,急中生智地说:“是啊!这不是想通过你联系一下台里,以后有印刷方面的业务可别忘了我呀!”楚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好的,没问题,我把我们总编室主任的电话给你,你直接跟他联系好了,这些事都是总编室统一管,我们也说不上话,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安东一听,又快要没戏了,干脆豁出去了:“行了,我也不绕弯了,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听你对“驳壳Qiang”那么了解,想跟你探讨探讨。”安东这么说,楚平那边忍不住笑了:“我也没什么研究,就是平时喜欢看《世界军事》,那本杂志里什么都有,你想了解,自己每个月按时买本杂志不就行了?”安东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耐心:“我要是想看杂志还用找你吗?你们主持人都这么难接近吗?都这么清高吗?”楚平又笑了:“你难道就不清高吗?”

  就这样安东和楚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着谁,仿佛一定要争出个高低来,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安东说:“哎,耳朵都疼了,胳膊都举酸了,有本事,咱们见面侃,看谁把谁侃晕?”

  于是,楚平答应跟安东一起吃饭。

  哪知见了面,楚平立刻像变了一个人,又不太说话了,甚至都不敢看安东,只低着头,听安东滔滔不绝的神侃,偶尔轻声应和两句。

  安东又约过好多次楚平,楚平不是每次都去,也不是每次都拒绝。

安东发现,在电话里,楚平很是能聊,可是一见面,就总是不喜欢多说话。安东也曾经想带楚平一起去参加朋友聚会,楚平却执意不肯。

 

   (三)

  有一次,安东出差,晚上躺在宾馆里无聊,就给楚平发短信,坏坏的,想跟她开个玩笑:“车子跑到半路没油了,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半夜被狼吃了都没人知道,快来救我吧!”短信刚刚传出,电话很快响了,是楚平,掩饰不住的着急与担心,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心疼,安东坏兮兮的装着,楚平那边好像就要急哭了,安东才说了实话,承认自己是在恶作剧,好好的躺在宾馆呢。楚平听了,什么也不说就挂了电话。安东再打,她怎么也不接,然后就关机了。接下来几天,楚平都拒绝接听安东的电话。这可把安东急坏了,好容易有了进展,又让自己弄糟了。

   出差回去,安东守在电视台的门口,可能是怕影响不好,楚平总算给面子上了车。安东怎么逗,怎么说,楚平都不说话,也不抬头。安东急了,把车停在一边,冲着楚平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自己的感情:“我不过是骄傲,不肯说出来,怕说出来被你拒绝,你是个主持人,又那么清高,那么傲气,每次吃饭你都不多说话,甚至都不看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在你面前没面子,才想用那样的办法试试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不是在乎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听你讲“驳壳Qiang”,看你滴酒不沾的样子,我就喜欢你,可是你总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东竹筒倒豆子一样不管不顾的说完了,楚平却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安东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粗暴的生气的板过楚平的头,想让她看着自己,却发现楚平早已经泪流满面。安东不知所措,想伸手替她擦眼泪,抬起手,又放下了。好半天,楚平才说话:“我是骄傲,是清高,可是第一次还没看见我,你就对我不屑一顾,那天你说的,我都在门外听见了。后来你们打赌,你要追我,我都知道,可是我喜欢你的傲气,喜欢你像我一样的清高,我拒绝不了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心?你说你不知道我怎么想,那晚我的担心,我的电话,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吗?你一定要彻底让我没有自尊,你才罢休吗?”

   安东什么也不说,只紧紧的把楚平抱在怀里。

   再接下来,楚平自然做了安东的女朋友。可是却依然不肯参加安东的同学聚会。

   不过,有几次谈业务,楚平倒是很爽快的做了安东的临时女秘书。安东开始还为有这样一个女秘书感到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可是很快却又觉得很不自在。好几次,对方认出了楚平,一副很是崇拜的样子,看安东的眼神都似乎酸溜溜的。更让安东受不了的是,一次印刷行业的年末聚会,楚平拗不过安东,跟着安东去了。人家看见安东和楚平,不说这是安经理的女朋友,反说这是主持人楚平的男朋友,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安东很是受不了。为此安东跟楚平生了很长时间的闷气。安东知道自己没道理,可还是管不住自己,觉得那好像是一种忍受不了的屈辱一样。楚平倒是好脾气,每次安东阴阳怪气的讽刺挖苦,她都不在意。

   然后突然有一天,楚平很隆重的要安东带自己去吃大餐,说有好消息告诉安东。安东有些莫名其妙,他猜不出楚平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自己。

   那晚,楚平很开心,开心的像个十足的傻丫头,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还吃了不少东西,安东几次追问,楚平都让他别着急,说等吃饱了再说。安东只好耐着性子,等楚平吃够了,才笑呵呵的看着安东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主持人?”安东被问得有些突然,还有些尴尬,很有些惭愧,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无理取闹,不还意思的说,没有啊!楚平也不接安东的话,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一样,继续笑嘻嘻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主持人了,我要开始做个出色的编辑了。听见楚平的话,安东真的很是意外,他想不到楚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知道楚平是不想自己有压力,是不想自己不平衡,不舒服,他越发觉得惭愧。楚平仿佛看透他的心思,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接着说,早就不想做主持人了,成天化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粉糊在脸上,难受死了,还得不停地被导演摆布来摆布去,烦死了!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烦了!楚平说得很平静,很开心,好像真的很不愿意当那个主持人,可是安东知道,楚平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他知道楚平爱自己的工作,他知道楚平从小就喜欢主持人这个职业。他在心里默默地坚定地对楚平说,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付出,一定不会。

   之后,楚平每天认真的做着她的编辑。安东更加拼命的工作,业务更加繁忙了,少了很多时间陪楚平。楚平却从不抱怨,只让安东别太忙,还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每次听到楚平这么说,安东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他更加觉得一定要努力,努力把世间他可以做到的,都为楚平做到,他要给楚平最美好,最幸福的生活。

    彩印厂的业务不断扩大,安东知道要想继续发展,要想再上一个台阶,就要更新设备。可是,设备的更新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这不是一件小事,安东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真的是天意吧。可那时候安东觉得是天助我也!安东谈了一个很有实力的客户,业务量很大,对方的要求也很高,不换设备是无法达到要求的,不想丢掉这笔业务,就必须立刻更新设备。而且,安东估算过,接下这笔业务,做好了,两三年的时间,就应该可以收回设备投资。安东有一些破釜沉舟,他想好好的干一把,然后风风光光的把楚平娶回家。

    他去找楚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并且告诉她,看好的房子或许不能买了,希望楚平可以理解,支持自己。楚平当然理解,当然支持,可是楚平也说,其实不想安东太累,只要能跟安东在一起,再穷再富都不在乎。楚平越是这么说,安东就越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搏一把,他觉得自己志在必得,他有足够的信心。

   安东调用了一切可以调用的资金,连最基本的流动资金都没有留下多少,全部调用了。新设备很快到位,新订单马上投入生产,安东只等着第一批货印出来,去收钱,然后的事情就该是顺风顺水了。

    好设备就是出好活儿,第一批产品印的很漂亮,安东很满意,对方也很满意。只是有些为难地说,贷款还没有完全到位,货款可能要托一阵子。安东有些意外,可是对方说的很诚恳,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安东侥幸的相信了。对方又要安东接着印制下面的产品。并保证贷款一到位,马上第一时间结清所有货款,并且预支下次货款。安东觉得,以对方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贷款到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又筹措资金,买进原料继续印制新产品。

    却不曾想,已经送了四批的产品,对方的贷款却依然杳无音讯,连个影子也没有。安东有些着急,可是着急哪有用。当时,设备款没有完全付清,安东还想等结了货款再付设备款,可是现在货款遥遥无期,根本指望不上。设备那边却逼得一天比一天紧。安东有些坐不住了,再跑去催货款,对方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钱没有,要货一堆,要不就把货拉回去,要不就等贷款到位再结账。安东无奈,只有回去。又几天再去时,那公司却已经完全宣告解散。原来那个拍着胸脯跟安东称兄道弟的家伙,一脸无辜的说,都是贷款惹得祸,我也不是诚心害你。

    安东沮丧的回来,垂头丧气的,好几天打不起精神。

    不知道哪个消息灵通的,嘴巴长的,把那公司倒闭的事传了开去。安东的门前很快来了许多债主,大家都担心自己的钱要不回来,非逼着安东立刻还钱。安东本还想周转些资金先运转着,再想办法,可是这下子,上哪儿找流动资金去,谁还肯借钱给安东。

机器不动,每天停在那里,厂房房租,工人工资,天天都要钱。不得已,安东咬咬牙,转让了彩印厂,还了各方欠款。

     然后,安东就在楚平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四)

   楚平找了很久,才知道安东连家里的房子也卖了,跟父母住回了老市区的平房里。楚平找到家里,安东却不肯见她。只让父母出来说,让楚平忘了自己,开始新生活吧。

   于是楚平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安东家,跟两个老人做饭,吃饭,帮安东整理房间。听安东父母说,他找了新工作,在一家大型的印刷企业做业务,楚平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她知道,安东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曾经自己做老板,现在听别人使唤。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她想告诉安东,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吧,让我在这样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吧,可是她连安东的影子都看不见。

   其实,有好几次,安东差一点儿撞见楚平,可是他都躲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曾经那么坚定的一定要让楚平幸福,快乐,可是自己现在几乎一无所有,他能给楚平什么呢?他只能远远的躲着楚平,永远躲着。

 

    秋天的晚上,街头已经很少行人,楚平从安东家出来,突然不想马上回家。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出一段路又不由自主的返回来。前面不远处,好像有卖烧烤的,老远就有呛人的浓烟飘过来,楚平忍不住咳嗽,抬头去看,却看见安东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那对卖烧烤的夫妻。

    楚平静静地走到安东身后,紧紧地抱着他。安东使劲的想要扳开楚平的手,可是楚平抱的那么紧,安东不敢太使劲,他怕弄疼了楚平。楚平抱着安东,先是低声的哭泣,然后就哭得越来越伤心,一声声,让安东揪心的痛。他转过身来,抱着楚平。

    好久,楚平抬起头,看看安东,又看看不远处那对卖烧烤的夫妻,问安东:“你不是说要给我幸福吗?不是要让我快乐吗?为什么又跑掉?你知道吗?我要的幸福就只是像那个卖烧烤的女子一样,每天风吹日晒也陪在你身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幸福,没有你,就没有幸福,你知道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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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已经逝去的峥嵘岁月 记住曾经绽现的万种风情 在记忆即将淡漠的时候 来把这些重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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