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生命感觉虽然近似,却永远不可能完全相同,有多少误会与曲解要在传达的途中发生。而在一个单独的个体里面,也不可能拥有每次都能精确再现的经验。一个艺术家在创作的当时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把握住那最初最强烈的感动,有多少凝视的眼眸,那顾盼的锋芒在光影变迁之下稍纵即逝?有多少原本有力的线条,在执笔的轻重之间失去了原貌?在传达的过程之中要经过无数次无法预见的误导与挫折,要想把握的,要想说清楚的,在最后其实是所剩无多了。
画已经挂在墙上了,我们所能了解的艺术品已经可以算作是完成了,但是,总有些描绘不出来的感觉静静的横梗在那里,横梗在整个空旷的展览室中,也横梗在观赏者的心怀间,仿佛可以稍稍意会,却又不能精确言传。
画已经挂在墙上了,我们可以微笑地面对着一池的波光云影和花叶,心里真正的疼痛却是为了那些随着艺术家的逝去而永远不被知悉的美丽的细节,为了那几朵不在画面上的睡莲,想她们怎样在一个无人能靠近的时间与空间里,自开自落,静静绽放,不禁神往。
然后,我才发现,在艺术创作上,真正令人感动落泪的部分就全在这里了,全在这一种静默而又坚持的环绕在作品后面的空白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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