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问自己,爱她哪里?怎么也找不到答案——爱是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爱是一种情绪,一种心里面空虚但又实在地情绪;爱是一种冲动,一种想干什么又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冲动。反正,爱很神秘——就像她一样的神秘!
我开始留长我的头发,我想,一天见不到她就不剪,直到见到为止……
终于,在第三个月的头上,她来了;竟然是专门来找我!
那天,一个同事从门口下面跑上来,一拍我的肩,“亮,你还记得那个虹吗?”
“怎么?”我漠然回答,我想又是一次肤浅的恶作剧。
“她现在在下面的车里,叫你下去!”
“滚你妈的蛋!”我笑着推了他一把。
“真的!不去算了……”
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的心突然一沉,然后几步跑下了楼梯。
朝思暮想的她竟然婷婷玉立在她的车旁,盈盈地绽放着桃花。
“你怎么好久都没有来了?”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我朝她走去。
“别说那么多了,我有事找你,现在就走!”她还是微笑着说。
“那好,我去换衣服,马上就来”说着我转身跑向了员工衣帽间,也许是太过激动,我竟然打不开装衣服的柜子,颤抖的手在忙乱中被钥匙划了一个大口;顾不得这些,我飞起一脚,踹开柜门,换好衣服,不顾一切地奔出了华尔街——以一种大无畏精神奔向了我的宿命……
什么叫“相忘于江湖”——我假都没有请就私自离岗——也许明天我被炒鱿鱼。
我确实是相忘于江湖了,因为从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九
红色宝马在宽阔的深南路上奔驰,我的心也像风一般的轻盈;车上依然放着伍佰的歌,而这次,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哀伤——相反,觉得是一种发泄——三个月来朝思暮想,一朝相见的那种发泄。
心花怒放间,我也扯着嗓子跟着唱了起来……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还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不愿再承受我把你忘记
你会看见得把你忘记
我想到了一个忘记温柔的你的方法
我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不会再提起你
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
风吹拂着我长长的头发,它们此刻也欢快地在风中飞舞着,一如我的心。
“啊,你的头发长长了喔?!”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到我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一笑……
她的举动无疑让我吃了一惊,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呀。看来她没把我当外人!
“咦,你的手在流血!”她关切地叫了起来。
“要不要去医院?”她问道。
“小事,男人流点血算什么!”我口里满不在乎,心里却是一热,原来她这么关心我。
可是我是谁呢?我值得她对我这么好吗?这两个问题突然撞进我那已经飘飘然的大脑,仿佛当头一棒——我开始清醒起来。
“这几个月你怎么都不来华尔街了?”我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光一闪,我察觉到她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快,但转瞬即逝。
“有些事要处理。”她淡淡地说道,继续认真地开车。
之后我安静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兴奋的热力也在我的身上渐渐散去,留下那个原来的我,原来的小保安。
“咦,你怎么一下‘深沉’起来了。”她笑着对我说。也许她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僵。
“没有呀,没事!这里是哪里呀?”我在掩饰我的内心的同时,发现我们的车开进了香蜜三村。
“我家呀,怎么,我只可以有一个地方吗?”她奇怪地问道,依然带着笑。
“狡兔三窟,是吧?”我不自然地打破僵局。
她没有回答,只是嘴角一动,笑着哼了一声。
“找我有什么事呀?”下来车,我找话来填塞这一刻的无聊。
“上去再说,怎么,怕我卖你呀?”她调皮地向我吐了一下舌头。
我的心花又开了——别说卖我,杀了我也愿意呀!
上来楼,进了房,我才发现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头发还是那样的有个性,嘴唇上涂着一种暗紫色的口红……依然还是那么地美丽。
房间同上次的一样豪华,看看我的袜子,我又开始自惭形秽了……
音响里放着不知名的轻音乐,她从冰箱里拿来了一瓶红葡萄酒和一扎啤酒。
然后又拿来两个高脚酒杯,往里面倒入红酒。
“红酒很养身的,不像啤酒养肚子。”她说着,给了我一杯,自己拿起一杯,向一举,“CHEERS”然后喝了一半。
我已经下定决心:豁出去了!能和她在一起,死了都值得!我一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傻傻地朝她一笑。
她也笑了,笑得那么的意味深长,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在笑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纯情,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我想:她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想到这里,我的自卑心理开始消失,浪漫的感觉占了上风。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呀?”我还是很纳闷。
她走到窗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要有事才能约你出来吗?”她轻轻地说出了一句,一句证实我的推断和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房间里开着一盏有灯罩的落地灯,和着悠悠的轻音乐,灯光给整个房间又撒上了一种朦胧的气氛;窗外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秀发,而她说完话后,却一动不动站在窗口,像在等待着什么……
当爱来临时,情侣之间是不需要更多的暗示和话语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因为你的心会告诉你一切,爱侣的一举一动会让你明了一切,一种冲动会通知你……
就这样,我们在窒息的气氛中呆了五分钟,时间仿佛凝固。我的心却觉得好空,空空如也的那种“空”。同样的情景要是发生在大学中,我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抱住她,亲吻她,然后告诉她我是多么地想她……可是,我是谁?她这样一个美丽富有的女神,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向那个行长示爱时我在场,那个男人才是她该爱的。而我和那个人相比,可能就是个子高些,脸蛋帅些;但男人又不是靠脸蛋吃饭,有事业才是真的。而我,一个小保安啊!
我的所有犹豫被她的一句话彻底否定了——
“亮,抱抱我,好吗?”她还是背着我,站在窗前,一如一个女神。
我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但当我抱着她战抖的身躯时,我还记得我们后面传来酒杯跌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的身体还在我的怀里战抖,我的也是。
她突然从我的怀里转过身来,双手抱着我的头;然后迎上来的是柔软而炽热唇。
情欲象洪水般淹没了我们,我们疯狂地在窗前拥吻着,耳边听到的只是急促的呼吸声和情欲的咆哮;她的舌头柔滑地在我的嘴里跳舞,给我送来她香甜的体液;而我像一个沙漠中缺水的人,拼命地吮吸着她的舌头,生怕浪费了一点一滴……
就这样,我们从客厅吻到过道,留下一阵酒杯和酒瓶的碎裂声;我们又从过道吻到卧室,留下的是我们一地的衣服和兴奋的呻吟……
从我后来的经验来说,没有情的欲是没有多大快感的;而有情的欲赶不上初恋的欲所产生的快感——宝藏刚打开时,是最有吸引力的……
十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在鸟语花香和一种奇怪的城市喧嚣中努力地回忆着我的昨天,我怎么会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当我还在迷糊的时候,她的小手从我的背后伸过来,抱着我——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
她叫我保持背朝她的姿势侧躺着,然后然我猜她在我背上划的字——“你”——“好”——“厉”——“害”。然后是一阵银铃似的笑。
“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我翻身又压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咯咯笑声压在了身下,然后挤压出一种女人在特有状态下才发出的呻吟……
她的性欲比我之前所经历的女孩们都要强许多,而且她并不像她们一样地羞怯——这给了我很强的刺激——我们就这样,疯狂地做爱,一直到下午黄昏时。
记得以前读《魔鬼词典》,它对“床”的定义是:成人们用来游戏的地方,偶尔也用来睡觉——得之已!
伴着窗外撒进来的余晖,我开始拾起一地的衣服。
“你干什么啊?”她还在床上,懒懒地问道。
“上班啦,不上班,让你养我呀?”我笑着回答。
听了这话,她猛然间从床上跳起来,搂着我的头说:“不要离开我,我有钱,足够养你几辈子!”
我的心沉下来。
“我不想吃软饭!”我说。
“那,你爱不爱我?”她像我幼儿园的老师,问道。
“当然,还用说。”我认真的答道。
“那就是啦!你爱我,我爱你,用谁的钱“有吗所谓”(广东话)?她捧着我的头,认真的说。
我被说服了——应该说我被我的天真说服了。我当时认为,只要两情相悦,其他一切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我只是一个穷保安。”我问她。
她用力捧起我的脸,很严肃地说:“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男人,现在你是小保安,以后你会很有出息的。”
一个男人最大的宽慰,就是他爱的女人能相信他的未来。我很合逻辑地相信了她的话,而且是怀着感动——一种誓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你怎么会爱上我呢?”我还是不明白。
“我试过你呀!”她得意的说,“你不是酒色之徒,你有种骨气。而且你很善良。”她还是很认真的说。
她的回答将我一切疑问和心底的自卑统统摧毁,我开始相信我们的相爱是上天安排的福气……
于是,我又抱起她,用我的嘴吻遍她的全身,象一个艺术家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的仔细和充满爱心。而她,以她的接受和战抖回馈着我的爱。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回过华尔街,我不想惹来无聊的闲话。她的红色宝马有了新的主人。我们在后来的一个月内,玩遍了深圳一切可以玩的地方。
白天,我们在“世界之窗”留过影,并计划着如何周游列国;在仙湖植物园的宏法寺烧过香,一同感谢天作之美;在小梅沙游过泳,一起享受阳光和欢笑;在深圳的各高级商场和酒家留连,品味着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晚上,我们会在一起看书,看电视,看影碟,讨论着哲学,爱情,国家大事;一起骂陈水扁是个疯子,一起笑李×做报告时的傻样;我们还会把对方灌得大醉,然后相拥着进入梦乡。
神仙的日子过得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在这一个月中,她从来没有谈过她的家人和过去,还有她的钱。我呢,既然她不说,也懒得问。再加上我的自卑心理,我也不愿意问,反正就自欺欺人,日子不也这样过下来了?——而且,美得不得了!
人生/悲欢离合/耐人寻味之四
上一篇:人生/悲欢里离合/耐人寻味之三下一篇:人生/悲欢离合/耐人寻味之五

心情分类
推荐日记
分享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