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苏水的味道终于从身边彻底的消失了,一并离我远去的,还有婴儿的啼哭、初冬的阳光、白色的护士服以及口罩后面那双双美丽的眼睛。
浦西的山海关,窄窄的里弄和神秘的石窟门印象开始以另一种姿态植根于我的头脑里面。
我,依旧不能说话,只能用行为来表达一切,却又总是被人误会。
妈妈渐渐的不是常常陪在我身边了,她总是在一个红色的木盆里洗着很多我的“杰作”——尿布亦或是吃到外衣上的奶渍,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妈妈的手冻得痛红,而且有点肿胀发炎,我看得心疼,于是,泪不觉的流下来。
外婆微胖的身体会一路小跑着来到我的小床前,抱起我,责备妈妈“小可大概要吃了,侬哪能不要看看啊。”
我,自始至终,无言!
忽然有一天,我意识到,为什么我见不到爸爸呢?不能像军军哥哥一样,每天都由舅舅从幼儿园接回家里。
舅舅对我和妈妈很好,常在晚上把冲好的暖水带送到我们住的小阁楼里。然后他和妈聊一会儿天,我,就在温暖的陪伴下缓缓的进入梦乡。
晒太阳的感觉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很温暖、很温暖,冬天,什么时候结束呢?
在迷笛中心看见阿凯,其实,也是个冬天,因为我的生日在冬季,初冬,11月9日,天气刚刚转入寒冷的时候。
街上,连落叶也不见了,它们被马路清洁工打扫干净,撮成一堆一堆的,等待被焚烧,一股股轻烟,了却了它们储藏了四季的梦,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最终能融入天空,我想,也是种幸福。
欣贝儿扔下书包,就冲到一堆乐器中间去了,不一会儿,节奏感很强的鼓点就传了出来,她在学打鼓,虽然打的手法还不是很纯熟与连贯,但也却有爆发力,挺大的一间屋子,由角落四处传来了喝彩,那是她的一群所谓的“哥们儿”。
我找到一架标明为YAMAHA的电子琴,无心的拨弄了几下键盘,电子琴的键很柔软,轻轻一扫就唱出轻盈连续的音符。我是学过钢琴的,电子的东西不适合我,于是停了手。
“玩了多久了?”一个男声在我背后问道。
我回头,那人就是阿凯,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的“玩”,指的是玩音乐,他以为我和欣贝儿一样,是来迷笛交流玩的技巧和经验,顺便讨交几个朋友的。
“读初中前学过琴,好久不弹了”,我答。
“你学的是钢琴吧!”说完,抓起我的手,看着,或说观察着。
我的脸一下子,血红血红的,半天也回答不出一个字。
“别紧张,我看你的手指很硬,应该不是弹电子琴的手,哦,你和她一起的吧!”他很淡然,松了我的手,像不曾发生过什么。
但,我的心底却在被他抓住的一刻,感觉像被一股暖流冲击过,热热的,那温度甚至蔓延到我的脸上,好久才消退下去。
欣贝儿跳下放架子鼓的台子,走到我身边,对阿凯说:“她是我死党,今天生日,你给来一首,如何?”
然后她又转过头为我介绍:“唯可,阿凯是这儿小有名气的BASS手,让他露一手给你瞧瞧。”
阿凯没有弹BASS,他拿过一把木吉它,娴熟的弹了一首“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未来日子里,漫漫长夜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歌很伤感,阿凯演绎得很动情,欣贝儿听了大喊大叫说不够欢快和吉利,我却微笑的示意没关系。
因为,那时候,我的心底已经又一次蔓过那种温暖的感觉。
3:石窟门与电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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