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个小心眼。”
这句话是恒西说的。
恒西喜欢逗我。总是惹得我直蹬双脚,朝他斜眼睛,然后恒西会讨好似的说:“可可听话,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别生气。”再拉拉我的手,我便会笑了。
所以,我也是个很容易哄的女孩子。
恒西也这样认为。
因此,一遇到什么争执,恒西总会退让几步,我马上就会雨过天晴。
“恒西是可可的开心果。”
这句话是我说的。
我喜欢和恒西聊天,他会说很多有意思的话逗得我直乐。恒西老爱把“人行道”称为“斑马线”,还一本正经地说:“瞧,我们多厉害,斑马都被我们踩在脚下。”
我常常夸他的字写得好,方方正正,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的手迹,很干净很有味道,真是字如其人;恒西就损我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也是字如其人。每到这时,我就会边笑边追着他重重地打上几拳。
所以,恒西是个很智慧的男孩子。
我也这样认为。
即使如此,恒西有时的认真劲儿,还是会让我大吃一惊。
那个雨天的黄昏,恒西对我说:“可可,你知道吗?生命有时就像一场雨,看似美丽,但更多的时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湿。”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恒西总爱做这些感叹。
“其实你的爱太重,太压抑,让我喘不过气,真的。”
那个眼神,那种语气,一如他以往做事那般严肃认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故意给他个微笑,一同以往那样推推他,俏皮地说:“喂,恒西,你说什么呢?”
恒西打断我的话,很平静地说:“可可,你信吗?我曾经背着一个女孩子,从山顶到山下,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我们爱得很轻松,然后我有种充分被信任的感觉。”恒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直视着我,眼里藏着若有若无的感情,我很努力地去读,可是我却读不懂。
“可可,还是算了吧,别勉强了自己。”
“那以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恒西没有说一些讨好的话,恒西没有说对不起。
我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好久,恒西走到我面前,把伞交到我手中,轻轻地说:“真的,别为难我,也别为难自己。”然后他转身,很慢很慢。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迈进一步,没有后退一步。我知道,恒西真的走了。他再也忍受不了我了。我冲着雨中恒西的背影叫喊,“你这个小心眼!”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来。其实,我明白,小心眼的是我自己。
就这样,恒西离开了我的世界,无声无息的,我再也没和他联系过。固执的我认定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那天晚上,下着不大但细细密密的雨,一如与恒西分开的那个雨天。我发神经地跑到离家很远的一个电影院,看一场节假日重播的搞笑电影。我的世界里已经好久没有彻底地笑,彻底地哭了。
整场电影我被淹没在四周笑声中,我有种很难受,很压抑的感觉,我似乎体会到恒西所说的那种压抑,那种不自然。几个月前,同样的影院,同样的影片,我们笑得很大声,还模仿着电影里搞笑人物的对话,如今我还是原来的我,而他已经不会再出现,恒西留给我的伤在这个飘着小雨的夜里隐隐作痛。
我没坐公车回家,我足足走了两个小时,很累很疲惫,两条腿很沉重。我忽然想起恒西说过,他曾经背着一个女孩子从山顶走到山下,两个小时。那一定更累很沉重……
回到家,我关上了门,水蓝色的墙壁有种冷冰冰的感觉。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许许多多不同蓝色的幸运星,1224个,一份我准备在圣诞节送给恒西的礼物。只因为他说过,他喜欢幸运星,他喜欢不同种的蓝色。
我缓缓地推开窗,从18层楼看下去很飘渺,头顶上是一片深蓝深蓝的天,点缀着几颗小星,很静很静。一丝风吹进来,扬起我的头发,滑过我捧着盒子的双手,凉凉的。
“一切随风”。我喃喃自语。
轻轻抖动手中的纸盒,倾斜,翻转……
一片蓝色随风坠落,不断地,不断地,映照着天上的星,一闪一闪……
我固执地塞上耳机,不接受一切的声响。
我知道,恒西有了新的女朋友。那个女孩很漂亮,而且不是小心眼;我知道,恒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种被充分信任的感觉;我知道,恒西一定会对她很好;
我想,恒西不知道我神经质的再看了一遍那场他最喜欢的电影;恒西不知道我也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恒西不知道我早早地为他准备好了圣诞礼物,做每颗幸运星的蓝色纸带都是我一笔一划用水彩涂的;恒西也不知道我狠心地扔掉了所有他留给我的回忆。
我想起一句恒西说过的话:“生命有时就像一场雨,看似美丽,但更多的时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湿。”
我想,我已经明白。
耳边是阿哲动听的歌,“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
我终于流下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滴泪。
若不是那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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