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感觉（一）

    初三时，中考失意，以几分之差与市重点中学无缘。便就近到十二中就读。说来该校与我家早已是邻居。
    每天站在窗台旁，都可以看到操场跳跃的孩子们。上下课的铃声清晰可闻，就连教室中的读书声也声声入耳。
    我一直坚信——只要给我三十秒，就足以让自己从家中飞奔至教室。
    这对于我这夜猫子来说，真乃天助我也，难怪那个叫懒觉的魔鬼每天总有个酣梦。
    幸亏晨读的铃声是个善良的天使，每回都能准时将我从魔鬼的手中拯救出来。
    聆听天使的声音，我知道此刻那只可恶的猫一定又在虎视耽耽了。
    都怪一群死党，每次都叫我‘浩仔’，说是什么呢称，让人听起来亲切，我却怎听都象‘耗子’。这回倒好，终于玩出火来了吧。
    还有那班主任吴老头，说不定是个兼职的巫师，要不怎对我这死穴脉得如此准确特地找了只‘猫’为考勤委员来盯着我。更惨的莫过于把我安置于猫窝后面，让我最拿手的五行遁法在猫咪的目光中如阳光下的灰尘般无所遁形。
    同桌老狼给提了个建议：“反正你喜欢游泳钓鱼，每日进教室前先抛条鱼过去，引开猫咪的注意, 这招叫声东击西。再无效的话高喊一声“关门，放狗！”，准保猫咪落荒而逃。此两招软硬兼施，可保太平无忧-----令你安睡到天亮。”老狼合掌于脸旁,装出一个琪琪式的天真笑脸。
    Tnnd，居然连苏菲的广告语都用上了。还算个大男人？真想踹他一脚。
    我伸出双掌在他脖子上比量一番：“还用这么麻烦的？赶明儿送你个项圈，每天由你陪我进教室就行了嘛。看看这西域引进的超级大狼犬, 保证老虎都噤若寒蝉。”
    唉，说归说，终究还是拿那只猫没办法。不得不承认，猫咪的嗅觉，听觉已练至听风辨位易如反掌的境界。每回都逮你没商量。
    想来都是虚荣心惹的祸，开学第一天选班干，自荐当上数学科代表与学习委员。谁让这个学校实在不怎么样呢, 以自己这等落第秀才入学成绩居然也是全班最高的, 总不能示弱吧。于是每次猫咪遇上不会做的数学题，总转身逮着让我给她讲解讲解。看着猫咪一付恍然大悟但过了一分钟却大摇其头的憨态，每次都差点被她气得吐血。
    猫咪一脸顽皮的笑意，柔声安慰着：“别生气嘛，再讲一次吧！这次一定能听懂。”
    而此刻，最惨的莫过于欲发作而不能。谁叫自己不争气每次早读总迟到呢。
    那可恶的老狼，见我窘态总笑得比电影里的韦爵爷还奸，末了还加句：“哈哈哈，名师出高徒。”
    老天，为何让我每次交上的都是这类损友。突然觉得吴姓之中最可恶者莫过该君，吴三桂比起他来都可算是品学兼优的学生。真不明白我的祖先陈胜为何会找他的祖先做搭档。莫非真是龙生九子，而他就是那条最没人性的。
    要不是因为在他标准日本相扑选手的身材下制造出来的吴式人肉薄饼可算本班名牌的话，我就与他势不两立。而今却只能徒呼遇人不淑，误交匪类。
    老狼常说只要能坐着他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而能损我他会开心得梦中都笑醒。又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损我不用看时间、地点、天时。既然斯人已摆明车马炮，我也唯有陈兵楚河汉界，以防贼兵。
    习惯了每日与老狼对吹。狼说：“西班牙本无牛，多亏你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吹送过去才有了他们这国粹。”
    我说：“是啊，我是吹到哪儿哪繁荣！你看你每次都东施效颦，还把英国吹得满街疯牛病。”
    狼总说我体瘦，愧对父母米，我笑他地痞，贪食壮自己。
    狼骂我贪官，欺压太无良。我讥他强盗，抢财又劫貌。
    但这些从来都只是我们之间的内战，谁踩过界，想坐收渔人之利，谁都会挨我们当头一棒。
    于是猫咪说我与老狼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老狼用他那双长满横肉的手大拍我肩狂笑：“生我们者父母，知我们者老猫也。”
    因为老狼姓吴，我姓陈，呆在一起便成了WC，简直臭气冲天，臭不可闻。
    但我怀疑老狼借此机会下毒手，要不怎让我的肩膀痛足三天。
    老狼一心想混进文学社。每回在我面前大叹草莽之中埋没英才，唯有文学社中才是他大展身手之地。
    我说你几时把灰色的皮毛染满红黄橙绿青蓝紫？男孩子谁不知道文学社是学校的小花园。
    老狼乐此不疲，每次拼命往社中投稿。投稿前我便成为第一个眼睛与心灵的受毒害者。
    说实在的，并非文学社不引吸自己，怎说我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因为深知自己文学功底比不上老狼的话，我安能忍心留在社外? 但也因此深受老狼毒害, 课余时竟热衷起交笔友来。常为几笔友费尽心思，尤其那来自北国----黑龙江的女孩更是才情横溢，笔下不仅妙语连珠，更画得一手好漫画，常令人有种难以招架之感。只得在课余时间绞尽脑汁，倒尽腹中点滴墨水以回复。笔记本上常留下随手涂鸦的初稿。
    人家说熟不拘礼。想必每次都能成功剥削免费劳动力, 进而令猫咪视我如无物。
    于是每次问过数学题之后，猫咪总要顺手把我的笔记本抢夺过去翻阅。
    看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每次看后猫咪都不客气地写上自己的评语。写上评语也不是不可忍受，最不可忍受的偏偏所有的评论都象猫爪般犀利。虽说良药苦口，苦也就罢了，但每回却总感觉象喝下黄莲汤加烧刀子。明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喝酒的嘛。
    看着我可怜的笔记本与‘精心杰作’，总是一次次的被蹂躏得体无完肤。
    真是气煞我也！莫非真叫我命中遇到克星？不给点颜色看看猫咪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怒极向猫儿下战书，题日：“论猫百态”
    '小气猫': 十二生肖的落午者/何时能够/不再嫉贤妒能/饶过鼠儿
    '阿媚猫': 装出一脸稚气/ 博取主人欢心/ 这斯/ 嗅出鼠儿气息/ 猛追/ 却忘了看门狗正咬牙切齿
    '馋猫': 盘里放着鲜鱼/ 罩子盖得严密/ 欲吃，无计可施/ 口水，垂滴
    '流浪猫': 垃圾筒边的常客/ 寻寻觅觅找些残羹/ 偶尔亦学那鼠儿/ 偷吃
    虽说文意在于损猫咪，却给人几分示弱之感。如今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能予猫咪以痛击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想不到，此后三年的时光就在与猫咪这样开心的聊天与吵闹中度过。
    或许年青的心都喜欢追寻一种刺激，尽管尚未考取驾使证，却喜欢与死党们骑着摩托车飞飙在海边，感受一种放飞的快意。猫咪撒娇着：教我学驾车吧。看着伊人天真的期盼，我忍不住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 趁着老姐不用上班，极尽自己央求之能事磨着把她的车借到手。
    携美同行，连春日的阳光都是醉人的，猫咪小心翼翼的驾着车，慢慢地掠过两旁开满鲜花的海滨大道。春风里轻轻飘着幽香， 我知道那不是花儿的味道。
    第一次与猫咪如斯接近。透过观后镜我细细看着的猫咪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 猫咪可爱中更透着一种娇美, 我想起动画片中的猫儿总喜欢喝牛奶, 难怪猫咪的肤色也多了种生长于海边的女孩子少有的乳白色。
    看着猫咪带着一丝紧张的神色望着前方，我对着她镜子里的模样做了个鬼脸，安慰她说：放轻松，当做在骑自行车就行了。猫咪展颜一笑。
    古人常用一笑倾城来形容绝代佳人，而今天猫咪也着实让我见识到这一'倾'的魅力。我只感觉那可怜的摩托车已撞向路旁的花圃。
    随着车子倾倒的是猫咪娇小的身躯。只是猫咪比车子幸运，而我又比猫咪幸运。猫咪倾倒刹那已被我未经大脑作主擅自行动的双手扶住。扶住的是猫咪的手臂，她的臂弯是如此柔弱，仿佛不赢一握。猫咪给人一种很轻盈的感觉, 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窈窕淑女。
    次日回校时与她聊天，笑说伊人学人家减肥。信笺中写道："扶着你，如握住风中的一丝柳絮，深恐老天爷打了个喷嚏，早已把猫儿吹到九霄云外。王母娘娘一脚踹开身旁的哈巴狗，将猫儿收为至爱的宠物。而我也因此少了位可以一起聊天一起谈心一起吵架的朋友，岂不令人遗憾。
    看猫咪如此苗条，经微风细雨而折腰。为keep fit身材，勒紧腰带。日恐多餐，寝食难安。清晨起身，眼如黑枣，猫咪转眼变熊猫。"
    不知猫咪是否也正回忆骑车的事，第一次挂起免战牌，只回眸看了看，带着几分笑意，又低头看起手中的信笺，一付欲说还休的神情，不禁令我想起李清照的名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真是奇怪，这是猫咪吗？这就是那只与我争斗了两年的猫咪吗？那只活泼可爱的猫咪固然可爱，而此刻的她留给我的却是另外一种娇柔恬静的感觉。我忍不住执起笔在纸端对猫咪说：老婆仔，我们和好吧。
    刹那间猫咪的脸颦红得如八月十五的柿子，从嘴角到耳边，都留下娇艳的印记。我不禁惊叹徐志摩的高明，千言万语怎抵得上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而它用来形容猫咪此刻的神情再合适不过了。我发现自己心跳的频率正成倍的增长，象偷吃了仙丹仙酒的孙猴儿，只差起身翻根斗。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开心，这么甜蜜，这么温馨, 也宛如一个看着人家被自己小恶作剧捉弄的顽童一样得意。
    此后两个人还是照样吵架，只是多了些风花雪月的事，我也总喜欢与猫咪说些并不成熟的情话。
    我对猫咪说想你想到梦里头，猫咪告诉我等你等到我心痛。
    我问猫咪最疼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猫咪说在明日世界终结时候，都不会担心曾经跟你走......
    那段日子，我们之间所说的一切是真还是假的，我早已分不清，只觉一切就象一场现实中的梦，甜美得令我情愿一辈子醉倒在其中。生活中每天充满阳光，只是有时心中也感到迷惑，这是否就是爱情。习惯了每天清晨醒来后，想想猫咪的憨态，想想猫咪的笑，猫咪的娇，想想与猫咪聊天的快乐，每天不和她写上点什么，总觉得是一份失落。
    从高一，我们一直聊到高三。也许，我们都不是那种很用功的学生，尽管已是高三，但我们的聊天却从未有一天间断过。
    再过十二天就是春节了，往年早已放假在家，但做为高三的大孩子，却只能收起早已放飞到春节里的心，呆在教室中补课。窗外斜阳照进教室，阿SIR在讲台前讲得正起劲，我趴在桌面上，看着猫咪被夕阳印红的身影发呆。几个月来一次次的'情话绵绵'已令自己脸皮成几何级地增厚，曾以为对于猫咪，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话不敢说的，但不争气的心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出卖了自己，心中早已想了多次的相约的话语，到最后却不知如何启齿。想告诉猫咪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晚上的生日聚会里能看到你的身影。但我不敢，或许是与猫咪聊天太多对她太熟悉，常以为在她心中早已刻下一个男孩的烙印，所以不敢表白。我害怕被猫咪拒绝，害怕被她捕捉到不安份的心情。于是便顾左右而言他，装出一付若无其事地开玩笑的样子对她说：“老婆仔，晚上一起出去玩。”猫咪笑语如花，而且是朵最娇艳的玫瑰，当我感到疼痛刹那，终于见到手指上残留着一根温柔刺。从前看电影时，每次见到第一个死的总是最怕死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想中国队对韩国队那种想赢怕输的紧张心态已经被我继承下来，如果说还要找出其中某些不同的话,那么中国队是屡战屡败,而我则是第一次沉沙折戟。回头看看我的羊圈，可爱的小家伙们尚未全军覆没。心中一个声音高喊着：打倒韩国队。
    晚上，几个童年的玩伴都来了。朋友们点燃了蜡烛，唱着生日歌。烛光中浮现着一张张真挚的笑脸，每年今日都能看到他们，而每年最令我开心的也是这一天。有一句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得承认，这些死党，笑起来还真的挺可爱,去年这一天所照的照片，虽然看起来都有些被奶油涂满脸的狼狈，但却全都真情流露。至今想起来都令我有一种开怀一笑的感觉。而今年，死党虽在，但心底却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许愿时，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了猫咪。过了这一年，大家都要各分东西了，而我还能有缘邀请她陪我共渡生日吗？于是在心底里偷偷许下一个心愿。
    吹灭了蜡烛，我知道我又长大了一岁。朋友们仍象往年，尽情地玩着，谁也不提来年高考别离的事。当我把手中的蛋糕扔到一个好友脸上时，又想起猫咪，此刻如果她在这里，我保证她会成为名副其实的花面猫。
    零时的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朋友们渐渐离去，只剩下佳。通常欢笑之后代价就是失落，晚上喝了几杯啤酒，脑子里被一种比任何时刻都强烈的孤独与思念占据着。此刻，真想听听猫咪的声音，但我还是忍住没打电话，她虽然是只可爱的猫咪，虽然叫过她馋猫、懒猫、阿笨猫，却绝对不是只夜猫，我想此刻的她早已经进入梦乡。
    从来我的心事都没逃过佳的眼睛。佳递了一支烟，他知道我此刻想要的就是这个。
    随手打开录音机，放的是童安格的歌曲：“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在你遗忘的时候，我依然还记得...”我们漫无边际地聊着，佳打开一瓶啤酒，说很久没听到这首歌了，你依然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年佳与所喜欢的女孩吵架时，买了这盒带子，我们也是在我家这样听着，这样聊着。而这盒带子，更一直陪我渡过几个春秋。
    几年来，身旁又多了好些朋友，而他却始终是我生命中最要好的伙伴。
    今夜再度翻起旧回忆，正好与好友共同感受一份早已熟悉的心情。
    一直到深夜，佳说你的胃不好，不能太过饥饿，出去吃点东西吧。我答应了。
    冬夜里的北风冷冷地吹着。与佳在跃进路喝了两碗粥，我们沿着海滨长廊漫步在冷清的海岸上。
    海面上的渔火星星点点，难道它们也如我般不能入眠？我脱下外套，一任北风吹，感受一种狼一般充满野性与孤寂的感觉。
    一夜放纵的代价就是感冒。尽管脑子里昏昏沉沉，我还是回到教室。
    终于又见到可爱的猫咪了，仿佛已不是一夜没见，而是一年，心中有着比往日更说不完的话。
    但今天，却不想与她聊天，想起失落又疲惫的一夜，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趴在桌面上，瞌睡虫总离我忽近忽远。直到被吴老头逮到片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被提问到什么。吴看着我，眼光中满带疑惑，我象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般不敢直视他关切的眼睛，只是无语地坐回到座位上。一心只盼着放学，盼着放假，盼着寒假的北风把自己的热情冷却。
    但有了缺口的堤坝总是容易崩溃，生了根的感情也只会越扎越深。
    对我来说，这个寒假有的只是思念与期待。不敢让猫咪觉察到自己的心情，所以总要到思之若渴，才忍不住给她电话，听听猫咪在电话中开心的笑声。
    除夕夜，中央电视台传来的钟声送走旧岁，我拨响了电话给好友丹拜年，丹说中山公园里正在举办灯展，今年的灯展比往年更热闹，并开玩笑说你应该带你喜欢的女孩去看看。于是便有了自己生命中第一次与女孩子约会。
    上次失败的记忆还在脑海中徘徊，我知道这一次不能再犹豫了，尽管心里头有些七上八下，还是拨响了猫咪的电话。想不到猫咪竟轻快地答应了。或许在她心中这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一次约会，只因我太在乎得失，才会为自己织起一个网，让心象蜘蛛一样吊着。现在，这只蜘蛛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相约夜繁星似锦，站在公园门口等猫咪，心也如星星跳跃不停。
    出门前对着镜子试过几套衣服，老姐建议说穿西服吧，显得成熟一些，老弟说年青人还是穿便装好，自然与潇洒一点。
    暗思着也许女孩子比较了解女孩子的，便采纳了老姐的意见。
    又上街把才剪了半月的头发再修剪一番。这种事通常自己是不忍心做出来的----想想我可怜的money, 那可爱的身躯刚让我陶醉就得远离。但如今头上悬着色字这把刀，我发觉掏向钱包的手竟出奇地没有发抖。
    八点十四分，一个久盼的身影终于慢慢步入视线。
    猫咪穿着一身黑色淑女装，连平日从未见她穿过的高根鞋也用上了。一改往日穿着校服戴着眼睛的学生妹形象。
    朦胧的街灯温柔如芭蕾舞台，猫咪举手投足间散发一种更带成熟的女人味。看着她我有些呆涩状的痴迷。
    猫咪也发现了我的身影, 缓步走过来，温柔又不失大方地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来多久了？”
    感觉象在聆听美妙的小提琴曲，而我却显得有些许笨笨地：“我也刚来不久，我们进去吧。”
    第一次与喜欢的女孩约会，或许是紧张，也或许兴奋，总觉手足无措，平日里那根与她肆无忌惮地开玩笑的神经象突然间麻木了，只好故作深沉状抬头望了望夜空，一句话脱口而出：“今夜的星空真美丽。”暗地里大骂自己笨得象头猪，连这么老土的话也说得出口。猫咪抬头望着天际，悠悠地说她最喜欢看星空，无眠的夜里，总会独自倚在窗台前与星星聊天。于是我们聊起了星座。我与她讲起山羊座的传奇，我说我的宿命就是那个到处流浪的牧羊人。走在湖面的九曲桥上，气氛显得有几分沉寂。我扯开话题，提起每年与好友们在这湖上泛舟的趣事。
    去年不幸租一破舟，舟到湖心已水满为患，女孩们尖叫着，拼命往舟外排水，男孩们反倒怡然自得，不紧不慢，恶作剧地欣赏这刺激一刻。只是起岸时每个人都象落汤鸡，但却玩得很开心。
    前年大伙玩得兴起，佳在湖边竹林里扯下一竹篙，脱下身上的衬衣绑在上面当旗帜，美其名日海盗船。船头点燃一排蜡烛，佳赤膊着站在船头，挥舞着旗帜，到处与熟悉或陌生的年青人嘻戏。整个湖面都充满年青的笑声...
    我看到猫咪脸上浮现出一份可爱的笑意。
    到了灯展区，猫咪说：“进公园时是你买的票，这回得让我作东。”猫咪的执着让我只好抛却所谓的君子风度。
    与她漫步在灯火与鲜花辉映处，游兴正浓时, 募然回首，却见同学玲正站在灯火阑珊处，猫咪吓得如同正在偷吃鱼儿的小家伙。扯着我的袖子躲到人群中去。直令人感觉又好玩又好气还带着一丝甜蜜。
    送她回去时，目送她的身影上了楼，我知道今夜一定会做个好梦的，梦里有无数亮晶晶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