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杂种”满天飞
我不是很美丽的女孩,但至少我的内涵能叫很多萍水相逢的男孩怦然心动。在网上,很多的男孩子都希望我成为他们的网上情人。我却觉得网恋很可笑,人人都怀有灰姑娘的心理,渴望着敲门声响起,有人递过水晶鞋来。在我看来,网恋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电子宠物而已,无聊时玩一把,只当海市蜃楼美丽地幻想一回罢了。
认识“满天飞”之后,我却被他完全吸引去了。
“我是北京人,”他告诉我。
“我是湛江的,你认识湛江吗?”
“湛江我去过,原先叫广州湾。那里的海很壮观,还有一个什么寸金桥,也很有名的。”
“寸金桥你也认识?”我暗暗吃了一惊,又问他:“你知道寸金桥的来历吗?”
“知道,知道,一寸山河一寸金……”
他的话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我问他为什么叫“满天飞”呢?
他说:“跟你说吧!不是吹牛,我现在坐在北京的家里跟你聊天,明天这个时候,我可能就坐在布加勒斯特国家大剧院观看奥地利乐团的演奏的莫扎特的乐曲。大后天,不要以为我还会在罗马尼亚的中央广场上呆着,或许我已经悠闲地在圣佛朗西斯科的唐人街上品尝着广东潮州的功夫茶……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么说你是个大人物啦!——你是大记者吗?”
“现在不能告诉你,留我点隐私空间吧,这样才有神秘感和距离美。”
“好的,”我无奈地说,却又被他所说的神秘感盅惑着。
认识满天飞后,跟他聊天竟使我欲罢不能。每天都聊得很晚很晚,少不了聆听他每天耳染目濡的见闻。
他说一次去山城重庆,目睹乘车之难,至今记忆犹新。每乘一站,就像经过六国,久站等车,站比亚(赞比亚);车来,估爬(古巴);上车挤内压(几内亚);急刹车,朝掀(朝鲜);车上有人吃豆腐,男“非”(南非);赶下一站,越难(越南);后来看见女司机向他招手,不禁大乐,原来还有一个“伊拉客”。
他的头脑就像一只集装箱,强记博闻,什么都会充斥下。
有时常常说些笑话,教你忍俊不禁不禁。
“蝎子和蟹猜拳,猜了半天,还是不分胜负。”
“为什么?”
“真丧气,它们老是出剪刀。”
有时候,他还会即兴写几首诗,或者在我的电子信箱里充塞一些情意绵绵的话。他开始试探着向我进攻了。我佯作不知,少女的心就像含羞草,风吹草动,就要收缩一下。其实,我发现我从心底里喜欢上了他。
有一天,我们约好了在玫瑰天空特约聊天里聊,突然,一个叫北京杂种的人对我说了一声:
“HI”
“你是?”
“我是满天飞呀!”
“你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讨厌的名字?”我嗔怪道。
“你由所不知,北京杂种不是骂人的词,北京人对崔健演的电影《北京杂种》都印象极深,这个名字不只一个人叫,也算不上稀奇。我爸爸是个北京的知青,我妈妈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妮妹子。他们在北大荒生下我。人们从小都叫我北京杂种,说我长得像我爸爸一样高大粗犷,却又有妈妈南方人的清秀细腻。不就因为杂交的优势。”
“好啊,你连你爸妈也侮辱了!”我将了他一军。
“别生气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你等等,我换个名字就来。”
看着他匆匆的样子,我突然很开心,原来我在他心目中是这样重要。
时光一天天过去了,我对他的痴迷也一天天地加深。有时候,我情不自禁揣测他会长得什么样子?他有多大了?有时候我又会痴心妄想,如果他真的是没有结婚,哪怕大我一倍的年纪,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我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嫁他的。
终于有一天,我来不及回家,就在外面的网吧里占了一个位子。等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他还是全无踪影。我对那些陌生的名字的搭讪都失去了兴趣,于是下线了。这时候,满头大汗闯进来一个男孩子,看见我的位子空着,非常高兴:“好啊!终于给我逮着个位子啦!”看他猴急的样子,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我没有立即离开网吧,在里边逛了一遍。看着可怜的网虫们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在线高谈阔论,或者为莫须有的网恋卿卿聊聊毫无遮拦爱情的告白。在这第四维空间里,网恋也许就是高高在上人人仰止的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我重新踱到刚才进来的男孩子背后。他回过头来,友好地冲我笑了笑。然后掉过头去。我朝屏幕上望过去。
“——MY GOD——”
他上网的名字竟然是满天飞。
这巧合的名字让我瞪大眼睛打量他。他的面前搁置着一本地理课本,戴着一副深度眼镜,狗尾草似的大脑袋细细的脖子柳条一样弱不禁风的身子。我悲天悯地的想:这就是我梦中的满天飞吗?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打开了163电子信箱,给红颜知已(我的网名)写信。
红颜知已:
很遗憾我的失约,飞机误了点,我现在是在布宜诺斯艾丽斯机场候机室里,借用人家的电脑给你写信……
电子信箱:lin8801234@163.net
一个网友告诉我的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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