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如同大梦一场;
写下来不过寥寥数语。
现在将近凌晨五点,念及你,我一夜无眠。隐约朦胧的天光从窗外渗进来,似乎还有细碎的雨声,伴着此时的天光,丝丝寸寸,靡丽犹疑。我不会奇怪为什么这个南方城市总有流不尽的雨水,雨水的冰冷和细软,如同手指上小小的伤口,一点点的疼,只让人清醒。
只要一想到,这次是真的要写你了——一个已经死去整整一年的人时,所谓文采统统消失殆尽。手指干涩笨拙地搭在键盘上。摁下去,又退回来。迟迟敲不出半个字。
那真是有够虚伪。
真正的难过和怀念,怎会是几个汉字的简单组合。
翼,是我没用。我做不到完整地把你的生死写出来。我的脑子,只记得关于你的一些片段,它们支离破碎的堆在角落里,像一个被遗弃的小玩 偶。 灵魂是个贪婪的所在,它记录了太多千帆过尽后的长久沉寂。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它席地而坐。我会知趣地递上一支烟。云雾缭绕之时,彼此故作深沉地探讨一些根本无已触及的人生深义。然后,它就会用一种诡秘的眼光告诉我:那些人,终会消失的。而你自己,也会消失。
是的。我们都会消失。
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