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每年秋天我都看到它们，仿佛是岁末的约会。它们从秋风开始，脱离树枝，漫天飞舞，然后又复归静默的大地，而且比大地更加静默。以静默覆盖静默，仿佛是忧伤的梦境。
     每年秋天，我都是这梦境里的另一片落叶，以忧伤面对忧伤，以沉默面对沉默，以回忆面对回忆，然后陷入长长的思索与长长的怀想。心灵穿越岁月的走廊，抵达生命静寂的腹地。
     我从不以为这是死亡，甚至从不以为这是秋天。我只知道这是生命的必然过程，是喧哗之后的宁静，是绚丽之后的平淡，是音乐之后的空白，是蝴蝶的降落，是蜻蜓的小栖，是心绪无声。
     每年秋天我都在想，每年秋天我都在倾听。当一切陷入寂静，它们在阳光里闪烁的欢笑，依然那么美丽，那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