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浪网友--本少爷0247
他们说人生很疼的。
我不知道。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们说单纯好呵,
我亦不知。
我没有父母,没有来历。师父对我说,你叫仪琳吧,于
是我叫仪琳。师父说仪琳你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每天记
得晨昏的功课,于是我每天做功课。
我在白云庵里,寂寞独自开放着我的华年。
直到令狐冲的到来。
我随师父下山历练,终因不染尘埃的美丽,于水湄临照时落
入采花盗田伯光手中。
令狐冲救了我。与田伯光之斗,令他满身伤痕,血流如注。
抱着他逃走的我,第一次没有把师父的话放在心上。师父曾教我远离男人。果然。当时只是不知,满身伤痕的,何止我怀中的他,还有往后的我。
我在荒野喂口渴的他吃西瓜,那些鲜红鲜红的瓜瓤,像极了我的心事。
我把心事一瓣一瓣切开,剔去中间的籽,非常新鲜地喂在他口里。
他的满足,令我羡慕。
多想做个凡尘中人。有小小的悲,与喜欢。
然他心中从来没有我。
或许是有我的吧?然而不是我期望的那种。
与他分手后的日日夜夜,我都在为他的伤势祈祷,求他的平安。师父曾说,一个诚心的佛门弟子,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我用念珠一粒一粒数着突然变得灰暗的年月。面对一种
突如其来的思念,我措手不及,便被击伤,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反抗过?
呵,那个大大咧咧的,真性情的男人。
我一天天瘦下来,瘦成白云庵中那朵渐化微雨的白云。
相思果然是一种病痛。
我不敢表白。我怕。
因我始终不是冲哥心中的爱人。他爱他的小师妹,爱他的红颜知己盈盈,从没爱过我。
我找到父母后,一颗心仍是空的。父亲说,要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有没有我的影子?
这个玩笑将我吓我。不不不,不管冲哥心中有没有我,不管。
从来不是一个懂得保护自己的人,面对不可能的爱情,一招一式我如何防守?没有人救我,我一天天瘦下去,没有人救我。
铜镜里,那一痕痕的模糊,是谁的绝世容颜不停地凋谢?
终又见到冲哥,那一刹那,我眼里的泪,不听话地滴落。
心中总是欢喜的,不管他身边有怎样绝美无双的女子,我都不恨不妒。
从小那些没有亲情的年月,我已经历,且我已明白,这,本不是一个圆满的世界。
让我疼着我的疼吧,就像我期许着他快乐着他的快乐。
不是不想偎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的,然我单薄的身子和单薄的命运,经不起爱情的折腾。
经不起。
难怪他们说人生很疼的,只是我当时不知。
那日在山中初初陪他独聚养伤,曾在衡山见过一朵又一朵的流星在天空划过。
冲哥问我许好愿没有?我没有答,我怎么答呵。
命运将我的愿望,总是拖延,每次我想着要许一个真的
不可思议的愿望时,流星已逝。
在那一条又一条雪白的星痕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慌乱,不由自主地错失。
像我一生中最好的青春,总是慌乱,总是错失……
心中那些个隐隐约约的愿望,我从没有来得及许下去,命运就给我了空白。
血一样的空白,在我的生命里,流淌,流淌。
泰山相会,也是一个有很好的风月的夜吧。
与冲哥在夜里看着天空发呆,我心中洋溢着一种淡淡的满足与幸福。
幸福?呵这就是幸福了,于我,刹那即永恒。
又有流星飞过。
冲哥问我,可还记得许愿么?
我不语。记得,记得,我怎会不记得?
我身边的,眼底的这个男人,一身的伤,一身的血,这就是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对于江湖,这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我怎会不记得许愿?我要他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现在面对流星,前尘往事历历如昨,只是我,不会像当初那样错过许愿的机会了。
我在心底,不知许过多少个愿望,不管有没有天空中那转瞬即逝的流星。
那样的夜里,我心中有浅浅的泪痕,和浅浅的笑。
那种笑容,定是凄绝无望的吧?
络绎不绝的争斗,打杀。我随着同门在江湖上行走着。
掌中那柄剑,寒光逼人,为我防身,但未为我防住爱情的暗袭。
千丝万缕,剑光般的相思将我紧紧缠绕,我缚于其中,终不得脱。
师父曾教我打坐,说,一定要静心,静心方能全心全意。
打坐是晨钟暮鼓里的必须功课。
念彼观音力,解救世间苦……
我一句一句在心里默颂着,日子在念珠的转动中,从我的指间,虚虚地滑开,一粒又一粒,一天又一天。一轮又一轮,一年又一年。
师父没逼过我在深夜里打坐,念佛,做白日做了千百万次的功课。
然我竟成习惯,清凉的夜里,晚风轻轻拂过我冰凉的脸庞,在那样轻柔的风里,我才会有一点生存的勇气,长长的人生呵,我真需要这样的风来安抚我动荡的江湖青春。
仰首向天,恒山的月色总是太清冷。
偶尔有流星逝去。
流星那长长的尾线里,我忍着疼痛,认真做我的功课。
对于相思,我只能把它当成一场功课呵,人生真的是又长又疼的。
注:喜欢金庸的小说,也喜欢仪琳,特转录这篇文字,送给所有喜欢他们的人
流星里的功课-笑傲情事之仪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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