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
“广州爵士第一女伶”Mongo So独家专访
(文｜DrifterGuGu 采访统筹｜Nicole DC)
Mongo So, 原名苏孚，一位富有丰富想象力的广州年轻独立创作人，专长为唱歌、创作、表演、跳舞、MC、钢琴演奏等。
Mongo在广州二沙岛音乐厅举办的爵士专场演唱会，是广州市首次Local歌手爵士音乐会，更被媒体美誉为“广州爵士第一女伶”。首张大碟《PAT PET》让大家感受到Mongo热情奔放、卡通而性感的气氛，其中一首原创作品更被改编为粤语版《乱唱歌》，并收录于香港天后容祖儿广东大碟《Bi-Heart》中，全城热播。
Mongo曾任广州CJ爵士乐团、外籍乐团TBC主音，在广州爱群酒店爵士酒吧驻唱半年，于广州、深圳多间知名PUB、酒吧、CLUB作巡回表演。2001年，凭作品《GODDESS》获得台湾“I Want Music”网络音乐创作大赛佳作奖；2002年，凭作品《醉扶归》获得美国The John Lennon国际音乐人创作大奖赛亚军；2005年，凭作品《将龙宽打成九段》MV获得中国著名播客网站土豆网新新人类原动力创作奖第二名。
除了音乐创作，Mongo还曾为《南方都市报》首席娱乐摄影记者姬东拍摄组图《面膜》担任专用模特，并送往巴黎参加现代先锋摄影年展；自编自导自演的舞台剧《包公打假》在广州星海艺术节上获三等奖；2005年在刘晓庆、张卫健主演的古装连续剧《阿有正传》中出演“芙蓉歌姬”一角并创作及演唱了插曲《沅溪纱》……
Mongo的文字和音乐、演唱与及其他创作，均表达出一种新世代年轻人之率直风格、清楚有趣。这样一个认真活着的豁达榜样，推崇顺其自然的生活态度和有质素的独立创作，热血青年们又怎能不爱。
R：《RICE》 M：Mongo So
R：可否谈谈您的创作背景？
M：以前有修读过音乐，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觉得音乐是发自内心的，谁都可以来玩。我觉得如果提到专业的话，就会限制使到这个圈子变得很窄，然后把大部分人赶到门外，好像只有专业人士才能玩音乐一样，其实不是，应该所有人都可以去玩的。本身就很free的，大家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去学，学了最基本入门的就可以去play。
R：那么您喜欢别人叫您歌手还是艺术家？
M：我对别人没有什么要求。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他们有他们表达的自由和权利，我没有必要去纠正它，没有这个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即使是看待同一样事情。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所以他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他表达的是他的观点，但我不能因为他这样说，我就要做一些什么行为去阻止他，这样是不对的。我也有我的想法，我表达我自己就OK。如果别人愿意接受他的观点，这就是一个很fare的竞争，而我要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每一天都是新的，从midnight开始，昨天的事情就过去了，那就应该忘记。就像如果别人把我定位为一个爵士歌手，那是他们定的，我也会尊重他们。
R：您没有像其他创作人一样，把音乐放在一个受版权限制的前提下创作，您的选择是把它放开，大家一起做音乐，一起来分享好音乐。会不会觉得这样对您的创作来说反而更free？
M：对，大家一起去享受这个过程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happy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我对利益看得不是很重。如果所谓版权保护不是给创作人一个更自由的空间，而是需要很担心地、畏首畏尾地创作，那创作本身还有什么意义呢？本来艺术家的目的就是要宣扬一种freedom精神。love，truth，beauty这些是最重要的真善美，如果我们整天都认为这里会碰壁那里也会碰壁，OK，stop！那样岂不是很限制，还有什么自由可言？艺术家的追求就是要这样。
R：能介绍一下您的第一张个人专辑《PAT PET》吗？
M：当时把歌写出来之后，就找朋友一起做编曲，旋律不是我负责的，加在一起，专辑就这样出来啦。我很想感谢一位法国的朋友帮我画了个封面，我很喜欢。做后期的是美国的朋友，我希望能和更多的朋友一起做创作，因为你想拿出最好的东西给大家，就要把更多人的智慧都溶到创作里面去。这些完全是免费的，自愿的。至于团队是否固定的，这就要看以后的发展。一张专辑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它是完整的，很难分清是什么风格。我觉得它们是一个整体，不能把整体割裂开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大家去听，自然就会感觉到，所以大家要做的只是去听歌！听歌！
R：国内开始出现一股独立创作的风潮，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很多创作人来说，他们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资金。独立创作的东西在小圈子内会很受欢迎，可是市场反应不一定会很好。因为这样，就没有资金让这些创作人继续下去。
M：其实我觉得如果太在意市场，就会变成commercial music，要做indie music就不要去想太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需要顾及市场是怎样的。我们自己创作可以在小圈子里自己欣赏，哪怕只有一两个人会懂。要分清楚你想要什么，又要行indie又要市场承认你，就像一种镶嵌体，自己会很痛苦。
R：您希望仍然以独立的姿态来做创作，还是希望有公司支持自己去做？
M：这不是我个人能够决定的，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去想，如果它发生了，那我就接受它；如果事情是无法接受的，那就让它过去。我选择的方式都是和朋友合作一起创作。我把一些比较繁重的事务交给他们，然后自己安心创作。我比较享受的是整个的过程。
R：如果有人想拿您的歌曲去做铃声，去做商业推广，您会同意吗？
M：他们喜欢就拿去用吧。如果别人喜欢我的音乐，那他们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好了。每张专辑出来了，是有自己的生命的，它有自己的成长过程，我不可以也不希望去控制它。我很享受独立创作的过程，它出来后有人想拿来做铃声，那欢迎你。至于如果有商家拿去做商业推广，这不是我管的事情，这些要留给我的agent处理，那些是我的agent的工作，如果我去管的话那我岂不也变成agent了吗？我是创作人，agent的事情留给他们做，像推广宣传之类的都是他们的事情。我分得很清楚的。我只干我自己的事情，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会管。
R：您有一首作品被容祖儿改编为《乱唱歌》，您觉得这首歌有没有表达出您本来的想法？
M：我没有想过要去决定这首歌的发展。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唱的话有我的表达方式，别人唱的话有别人的表达方式，要是所有人都唱成一种Mongo feel，那就太可怕了。
R：您在音乐上算是全职还是兼职？
M：音乐创作不算是一个职业，我就是要去做这样一个事情，很难去界定它是全职还是兼职。我只是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一个很简单的原点，其他的都没有想太多。我还是希望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也包括像舞台剧等其他范畴的创作，一切跟创作有关的事情，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我就会放手去做。
R：您以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生活，那您会如何去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M：有很多方法的，例如利用音乐来赚钱，靠它来维持生活。可是我觉得创作不能和生活割裂开来，完全不去接触社会。首先不能因为只做独立创作而活不下去，这是我很反对的。在美国有很多创作人，都是在下班后才从事的独立创作。创作和职业是两回事，如果把创作当成职业，那你的创作就会变得没有灵魂。我们可以选择，我希望生活和艺术是联系在一起的，相辅相成的，你的创作都是你生活的一个倒影，如果你不能生活得很好，那反映出来的创作也不会很好，这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首先不能成为一个生活的弱者，我们不能脱离真实的生活，我们不能去逃避它。
R：对您影响比较大的创作人是？
M：Marilyn Manson。
R：听您的专辑，我觉得里面充满了天真和童趣。
M：我很喜欢小朋友，我爱他们是天生的。我一直都很喜欢看卡通片。有童真就会有一种乐观的心态去enjoy your life。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你也可以很快转过来，这样就能证明你是很强的。其实不管你是否理会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不能改变它，be yourself and be happy，接受现实，然后pass away，life will go on。很多时候我们要令自己变得stronger，变得更加强大。
R：对于新专辑，您有什么计划？
M：新专辑正在制作中，我还会在专辑里面做个MV。还会做些video，做些program，多做些好玩的事情，我希望借此表达更多与朋友在一起时候迸发出的想法。在录音时乱叫，做些奇怪的动作，然后产生一些灵感，整个过程都很愉快。大家尝试了很多方式，尽量把曲子表现得更好玩更有趣。只要是好玩的东西，我就会竭尽全力去做。
R：您评价音乐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M：喜欢就好，喜欢听就是好的。音乐本身没有好坏之分，每个人都只是以个人喜恶去评价，你不喜欢可以不听。就像很难评价一个人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要看他在某个环境下是怎么样的，可变性是很大的。
R：您觉得，大家对您的创作会有怎样的期待呢？
M：我做出来的东西，大家看到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我尽力把我的倒影呈现给大家，我把99% 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和大家分享，至于那1%，就留给大家去珍惜。我从不会想大家会怎样去看待我的创作，因为我已经做好我的部分了，我很努力把我认为是最好的、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至于大家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R：我相信人还是多样化的。
M：对，千万不要单一，这是我比较崇尚的一种理念。要多元化，只有一种声音的话就会变得比较蠢。
R：愿意谈谈您的成长经历吗？
M：我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超过2到3年。地方我觉得不是最重要，陪我度过的就是音乐和我的朋友。我经常穿梭在各个城市之间，当然最喜欢的城市还是广州。我不太注重家庭观念，我喜欢break the family。我觉得家是一个束缚，如果你是有独立意识的一个人，you must break your family，如果你永远只能在那个家庭里长大的话，你只能永远是个孩子。
R：因为我们杂志的读者有很多都是在校大学生，他们对您这种生活在别处的生活方式应该会很感兴趣，我想问问您是怎样做到的？
M：我觉得其实所有人都可以去做，但最重要的是你首先要建立起这种独立的意识。在日本有很多年轻人都会储钱去旅行，他们很有意识要独立地去做些什么。不一定要家人去给你安排些什么，而且家里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你，你必须要自己去照顾自己的感受，然后建立一个梦想。好的，你想去一个什么地方，做一个plan，然后寻求足够的物质支持，那就可以成行了。其实对我来说，我比较看重人生这个观念。作为一个人来说，去到哪里都可以学习，只要你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还有去enjoy这个过程的心态，everywhere is good。在我的观念里，世界就是我的家，而且像我们这种new generation，就应该有一种global的这种概念。不要把自己划分为一个什么地方的人，这样已经out了。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就是不一样，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请互相尊重。
R：像您这样的生活状态，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从中感受到快乐，这是很多人都向往的生活。
M：这是很重要的！因为有时候你活在别人的想法中，由此限制自己活在一个big cage里，这样就会很痛苦，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们就要互相尊重。如果一个人有不开心的事，你就不能去压制它，应该要找一个途径去释放它，例如可以去听一场concert，参加一次weekend party，尽情疯一下，玩一下，第二天就要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往前走。Life must go on！
R：很多人会说，“我也想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生活中有很多障碍让我没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我做不到”。
M：我会想办法去接近自己想要的生活，世界上没有走不通的路，哪条路都可以走下去，关键是你要去想办法。“我想过我要的生活，可是我不可以”，基本上算是一种借口吧，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合理安排好。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做就一定可以做得到，用各种方法都可以去做到的。
R：我觉得，您是那种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M：对，当然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时候你想争取想要的东西，就不能总是坐在那里等，那样会很被动。我觉得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因为别人对你的安排有时候会掩盖了你另一方面更出色的才能。有些小孩子，他们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可是家长硬要逼他们学习钢琴或者画画，可能最后最坏的结果就是，连钢琴画画也放弃掉了；而另一方面他们天赋的才能，却不能得到发展。有一个说法叫“双赢”，那他们就是“双输”了。其实学习某一样东西，真的不用去强迫它，慢慢给它一点耐心，它自然就会进入那个状态。
R：您觉得您这种让生命更加贴近自然的想法，是受到什么影响而产生的呢？
M：很多东西吧……看书，看电影，听其他创作人的音乐，都是跟别人的一种交流。就算是与朋友的聊天，也可以从中感受得到一些东西，可以获取到不同的资讯。比如去年我在酒店门口拣到一个小兔子，有时候我就会看它吃菜看上一整天，会感觉到其实我们俩挺像，这样就已经很好，一切都很自然。
R：对您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M：音乐，旅行，还有truth，love，beauty，freedom。而生命本身也是很重要的。
一个成长于广州，美国求学回来，获奖于台湾音乐创作大赛，为香港天后容祖儿写过歌，但她自己的专辑却在网上公诸同好，任由大家合法下载的中国籍女子。如此伟大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在她的《PAT PET》开首篇已经自动报上名来，她就是Mongo So！
春末夏初，Mongo有如芒果一样清新甜美，一切都返朴归真。闭上眼睛，倾听带有RAGGAE味道的《卡拉OK鹰》，仿佛看到电影《Fifty First Dates》里面的夏威夷阳光与海滩，采样了ICQ里面的「啊喔」作为点缀，使歌曲更可爱有趣。全碟无论是Interlude还是歌曲都和动物有关，除了鹰之外还有《鸭弟弟奇卡》，若果不看名字就给我听鸭弟弟，我会告诉你这是台湾的旺福乐团。Mongo的音乐风格统一而不单调，听久了也不会使人生厌。我觉得是旺福，或者你会觉得是自然卷或者是THE PANCAKES。虽然Mongo在乐坛露面的时间并不长，但编曲方面的功力却非常深厚，电子乐器与动物声音采样配合得天衣无缝，再加上口琴就更突出田园风味。
或者你对Mongo So这个名字还是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不过容祖儿绝对是你经常听到的名字。在容祖儿《BI-HEART》专辑内就被乐迷们一致好评并使人耳前一亮的BOSSA NOVA之作《乱唱歌》便是出自Mongo的手笔，同样在她自己的《PAT PET》内也收录过原版《魔兔比丘》。被媒体美誉为“广州爵士第一女伶”的Mongo有着深厚的爵士底蕴，难怪做BOSSA NOVA更是手到拿来。
《PAT PET》内每一首歌曲内都充满了Mongo对宠物们的感情，傻傻的爱，傻傻的付出，好比感情线上的单向收费。而除了歌曲之外，专辑中的Interlude更是不容错失，虽然每首只有十多二十秒，制作上却绝不马虎。听《PAT PET》就像看一部充满青春情怀的电影，画面有莉莉周的绿野无边，但却没有莉莉周式的压抑忧郁。
人们常埋怨本地乐坛缺乏多样性，能广为人知的歌曲无非都只有那几个套路，其实可能只是宣传费用和版权费用的困境罢了。何必不仿效Mongo So，把好音乐免费公诸同好，让埋在地下的音乐种子重新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