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费氏集团的总部在法国，而总部的名誉总裁名叫费格勒，是名有爵位的爵士，他的夫人名叫华水晶，是个道地的新加坡人，分布在全球的“费格勒水晶饭店”就是以他们两位的名字来命名的。
这位名誉总裁已经退位了，总裁位子一年前交由长于继承，而这位人称“殿下”的费家长子名字就叫费斯蒙，也难怪身为台湾费氏集团总经理秘书的凌奕倩从菜菜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会睁大眼睛，几乎连眼珠子都惊骇得快滚下来了！
“费……总裁买衣服给你？”不敢直呼对方名讳，凌奕倩吞了口口水，然后她主观的认定菜菜在说谎！“你一定是中邪了！”
没错！她一定是中邪了！才会今天说费总裁买洋装给她，前两天又说要离开台湾去法国，她一定是从媒体上看到费斯蒙来台湾的消息，才会自己在发春，在作白日梦！
“对！对！我中邪了！”菜菜情愿承认自己中邪也不敢讲出她现在是费斯蒙的情妇，因为堂柹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那就对了！”尽管事情有些古怪，但凌奕倩选择相信自己，她一向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自信，说难听点就是自大啦！
“可是——”凌奕倩瞬间想到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呃，我，那个，嗯，呃……”菜菜支吾其词的看著堂姊，讲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凌奕倩指著她！“难道你打工的饭店是费格勒水晶饭店？！”
“对……对啊！”其实她提过，只不过全家人没人记得就是了，因为不值得关心嘛，谁会关心一粒灰尘在哪里打工？
“这就对了！”凌奕倩终于替事情找到一个合理解释了！“今天是费氏台湾分公司替总裁办的欢送舞会，我倒是不知道你们饭店部门的员工也有来参加，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待会会顺便载你回去，因为我很有可能要留下来跟总裁把酒谈心，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知……知道了！”菜菜松了口气，可是费斯蒙晚上要跟堂姊把酒谈心，她怎么不知道？没关系，待会问问他……
凌奕倩趾高气昂的走后，菜菜也赶忙走出女化妆室，她在“茫茫人海”里寻找费斯蒙，正愁苦找不到他时，一条坚实的臂膀从身后挽住她纤瘦的腰身。
“跑哪里去了？”他的声音有点抱怨。
她连忙拉下费斯蒙，附耳过去。“我遇到我堂姊了！”
“你堂姊？”他过滤脑中关于她家人的资料表。“凌奕倩？凌奕婷？”
“凌奕倩！”他真是厉害，无所不知！“我们可以赶快走吗？她不知道我是你情妇，所以……”
“我该去自我介绍。”费斯蒙气定神闲的说。
菜菜惊恐的摇头！“不要啦！我好怕哦！她看见我穿这件洋装就好凶，一直问我怎么有钱买……对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扬起长睫，仰著眸子瞅住他。“你晚上要和我堂姊‘把酒谈心’吗？”
他挑眉，垂眸俯视她。“谁告诉你的？”
“我堂姊啊！她说晚上要和你‘把酒谈心’，所以不能顺便载我回去，那你不就也不能载我回去了？”
费斯蒙的嘴角扬了起来！他扳起她柔美的下巴。“小东西，你知道‘把酒谈心’的意思是什么吗？”
她照字面解释，“一起喝酒、一起聊天！”
“一起上床！”他接口。
她呼吸一窒！认真的瞅了他半晌才咬著嘴唇开口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堂姊‘把酒谈心’？”
他笑了！轻轻抚过菜菜那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心中有著浓浓的满足感！
他还以为她不在乎呢！原来下止他一天比一天在乎她，她也是！
“我答应你！”其实是求之不得！“那么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今晚你陪我’把酒谈心’！”
＊＊＊ ＊＊＊
星期天下午，一部豪华黑亮的高级房车停在凌家的三层透天厝前，邻居都好奇的跑出来探头探脑，他们这条巷子从来没有这种礼车来过，大家都在猜，不知道是不是凌家那位漂亮又优的大女儿终于钓到金龟婿了？
开门的是紧张的菜菜，因为她的地位跟女佣没两样，家里有人按铃，不管她是在洗澡或是煮饭煮到一半，都得去开门，而坐在客厅离门最近的那个人是连根睫毛都不会动一下的！
“你……你来啦！”菜菜紧张得一颗心怦怦跳。
相较之下，叫司机留在外面等他的费斯蒙就泰然自若多了，他的脸上是一种有礼但有一定距离的微笑，他笔直修长的腿迳自走进客厅，菜菜反倒像个外人跟在他身后。
“总裁！”凌奕倩从沙发里直接弹跳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费氏总裁怎么会出现在她家？天！难道是来约会她的？！
“你好。”费斯蒙朝她点了点头，这轻描淡写的举动也令凌奕倩受宠若惊到了一个不行的境界，她两眼发直的黏在费斯蒙身上，一刻也不离！
“这位是——”看大女儿那么兴奋，原本坐在沙发里翻报纸的凌铭良也站了起来，语气不知不觉跟著客气。
“爸！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凌奕倩兴奋得整个人打转。
“总裁！”从卧房午睡起床走出来的冯月如眼睛马上一亮，她连忙冲回房去补了补口红又冲出来，脸上挂著女主人的笑容。
“怎么不请人家坐呢？你们真是不懂礼貌……”随即转头找“女佣”。“菜菜！菜菜！去泡茶来！”
“切水果！把冰箱最大最甜的那颗西瓜切出来！”跟老婆一样势利眼的凌铭良连忙殷勤加一句。
“泡咖啡啦！我们总裁在公司都喝咖哧！”凌奕倩“指点”完菜菜，自己立即不客气的挪到梦中情人的旁边去发花痴。
“总裁，您今天怎么会来我家呢？是来找我的吧！”她卖弄风情的撩撩染成咖啡色的波浪秀发。“我整个下午都有空，看您是要看电影还是喝下午茶或者吃烛光晚餐都可以，我知道一间很罗曼蒂克的汽车旅馆……”
“小东西！”费斯蒙不理那朵三八阿花，迳自叫住要去厨房泡茶、切西瓜、泡咖啡的菜菜。
菜菜浑身一僵，被动的转过身子。
五双眼睛定在他们身上，包括闻风下楼来的凌奕婷和杨崇基。
“我……我先去泡茶……”所有人眼睛看著她，她腿软的想溜，虽然超想离开这个家，可是控制了她八年的叔叔婶婶仍有一股令她乖乖听从命令的权威，她已经被他们打压惯了！
“不必了，我不渴，而且喝不惯平庸的东西。”他朝她勾勾手。“过来我身边坐著。”
所有人的眼睛又转回费斯蒙身上。
“我还是去泡咖啡……”她肯定已经看到大堂姊眼睛射出火箭了。
“我叫你过来！”真是不听话的小东西！
“好！”见他动怒，菜菜连忙走过去。
费斯蒙不客气的把她拉到大腿坐下，这举动看得五双眼睛同时瞪大，首先发难的是凌奕倩，因为她最不能接受！
“下来！”她扯著菜菜的手臂。“你怎么可以坐在我们总裁大腿上！你快给我下来！”
她拒绝去想明明是某人要菜菜坐上大腿的，她一厢情愿的略过那个部份，直接怪罪她向来不看在眼里的堂妹。
“住手！”费斯蒙拨开凌奕倩的手。“我喜欢她坐在我身上，随她高兴坐多久都行。”
“总裁……”凌奕倩的自尊严重受损，她仰慕已久的总裁居然毫不留情的拨开她的手……哇！她不想活了！
“我……我还是先下去奸了……”菜菜拉下他的头，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这无心的举动让凌奕倩更加吃味！
她狠狠的瞪著菜菜，在心里咒诅！雪特！她到底是凭什么坐在那里？！
“不必，你这样坐著就行了！”费斯蒙似乎想召告天下他们的关系，他紧搂著菜菜的腰，语气坚定。
“呃，总裁先生，可以告诉我们，您跟我们家菜菜是什么关系吗？”凌铭良姜是老的辣，看出情况不对劲，这位总裁先生似乎是冲著菜菜而来的，不是为他大女儿而来的，他得要好好了解情况才行。
“我要带菜菜去法国，希望两位同意，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会满足两位的要求。”在商场上，费斯蒙有经年累月的经验，他知道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方法，像对这种贪婪的人，用金钱就可以打发了，不必动之以情。
“法国？！”所有人猛然抽气，原来菜菜前几天不是发神经，她是真的要去法国！
凌铭良第一个恢复过来。“请问您为什么要带我们家菜菜去法国呢？”
“这你不必知道，你们只要开出放人的条件就行了！”费斯蒙霸气的说，因为他不认为这些人有资格问原因，根据调查报告显示，他们根本从来不曾关心过菜菜。
“总裁，我不必任何条件，我无条件跟您去法国……”凌奕倩一厢情愿的插嘴。
费斯蒙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815的女人！”这是从菜菜那里学来的台湾流行语。
菜菜蓦然爆笑出来，没想到他还满会应用的嘛！
“815？”凌奕倩一脸迷惘，如果说她二百五她就知道，但815……
“表姊！他说你粉擦太厚啦！”杨崇基凉凉地说。
凌奕倩脸色大变，看到女儿受辱，一家之“母”连忙跳出来“主持公道”！“我们的条件就是，如果要带菜菜去法国，也要带小倩一起去！”
“对！对！”从凌铭良和凌奕倩嘴里发出忙不迭的附和声。
费斯蒙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以为要去法国观光吗？
“我是要带菜菜去法国定居，而且永远不再回来，我会让她享受贵妇级的生活，而815如果硬要跟著去，我会让她过女佣级的生活，这样你们还要让她去吗？”
“不！”护女心切的冯月如连忙喊了出来。
“把你们的条件开出来吧，不要让我失去耐性。”他的神情更加佣懒，可是却自有一股权威。
“但菜菜是我们的侄女，就跟我们自己的女儿没两样，让她跟著您去法国定居，我跟内人怎么对得起我们在天之灵的大哥、大嫂……”凌铭良说道，一边偷觑费斯蒙的反应。
“一百万美金。”费斯蒙懒得听他废话，调查报告上说凌铭良炒股亏了一笔钱，想来一百万美金足够了。
“我们一直当菜菜是自己亲生的一样疼爱，我们实在舍不得她走……”凌铭良见有油可揩，拚命狮子大开口。
“一栋四层楼的新房子。”
凌铭良再接再厉！“我的车子前几天刚好撞坏了，菜菜很乖巧，如果她走了，我们就等于少了个贴心的女儿，养她八年了……”
“一部最新的宾士轿车。”
费斯蒙在心里摇头。
这些人真是贪得无餍，不过这样也好，让他的小东西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走得无牵无挂，他不知道的是，菜菜老早就看清楚了，所以她暗自决定等十八岁一到就要搬出去住，自立门户，从此不再伺候这些“家人”！
“我来！我来！”冯月如挤到前面，有好康的怎么可以只有老公A，她也要A一点。“总裁先生！我根本不想让菜菜离开我，我的珠宝首饰和皮包鞋子都旧了．．．．．．”
“SOGO礼券五百万，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凌奕婷连忙抢著发言！“我的电脑级数不够！我要参加英国游学团！还有，我的罩杯不够，要升级……”
“给你一百万，自己去买电脑，自己去报名，自己去整型。”费斯蒙仍是来者不拒的满足他们的要求。
“我要一台BMW重型机车！”杨崇基也加入“挖宝”行列。
“我想要全套的LV包包！”擦擦眼泪，凌奕倩终于也“下海”了，反正人家又不要她，多捞点东西比较实在，只是她没想到，不起眼的菜菜居然会这么走运，居然有人要她，还是个总裁，早知道以前就对她好一点，说不定以后还有好处可捞哩！
“我还要开一间古董艺品店！”凌铭良说。
“我还要带娘家的人去美西赌城玩一个月！”冯月如说。
“我还要请全班去焱吃牛排！”杨崇基说。
“我要跟Rain约会！”凌奕婷说。
“……”英宰耶！双眼飞开，菜菜忽然定睛看著她的“情夫”，兴奋的要求，“我也要！”
某人立即敲了敲她的头！“不准！”
＊＊＊ ＊＊＊
菜菜被“卖”到了法国，凌铭良将监护权转让给了费斯蒙，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上午，办好休学的菜菜跟著费斯蒙来到机场，她的“家人”们正享受著“卖她”的成果，没空来送她这个“货品”。
“难过吗？”费斯蒙看见她眼中似乎有点落寞，那些毕竟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家人，她可能以为他们对她多少是有点感情的。
“不，不会！”菜菜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他看出她心中的难过。
她好傻，真的以为他们会来送她，所以昨天她一一告诉他们今天登机的时间，只是她还是高估了他们的“亲情”，今天根本没人来，一想到这里，她就满心泄气。
“小东西，你的笑容真难看！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他揉了揉她的发，把她揽进怀里，男性的结实胸膛借给她靠。
“那我哭喽……”她也就挺不客气的哭个够，把他高级的丝衬衫用来擦鼻涕，弄得他哭笑不得。
“谢谢你花那么多钱把我买走。”她埋首他胸前闷闷地说。
他轻顺着她的秀发。“不客气，只要你让我感觉物有所值就行了。”
她环住他的腰应允，“我一定好好尽我情妇的义务，努力在床上取悦你……”
“很好，那么小东西，还有点时间，贵宾室有我专用的休息室，我们来‘运动’一下吧，不然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我怕我的小弟弟会憋坏……”
菜菜的脸爆红。“可是……”昨天她不是才和他的小弟弟见面到半夜两点吗？他还真是精力过人。
“走吧！”他拖起她的手，昂首阔步的进入贵宾休息室，在里面对她这样、那样、翻过来、翻过去，直到他的欲望全数发泄完了才满意的让她穿上衣服，出来时，菜菜的颈部和胸部又变成了车莓园。
“我想买条围巾……”她小声哀求。
“现在才十月，外面温度二十八，用不到围巾。”重点是，他喜欢宣示主权。
“那纱巾？”
“老气！不适合你！”仍旧是一口否决。
菜菜咳声叹气的想躲在他身后“遮丑”，可是他把她拖到前面，坚持她得“出来见人”。
“菜菜！”熟悉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她看到蕙芳和家琪来了，眼泪忍不住激动的落下来，友情万岁！友谊无价！
三个小女生在一旁又哭又笑的叽叽喳喳，暂时把费斯蒙冷落在一旁，但他很有风度的让她们去疯，因为一个人的真心诚意是看得出来的。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女生对菜菜是真心的，而他也给了她们一点“小回馈”——施蕙芳是帮她还清所有卡债，并且给她一张无上限的信用卡，周家琪则是帮她爸妈清偿房贷，并替她叔叔周延仁加薪十万，她们很快就会发现了。
“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哦！更不可以忘了答应过我们的事，要学好法文，带我们去玩……”蕙芳说。
“喏，这是我叔叔叫我带给你的鲜奶面包，他说你最喜欢吃这个，以后到国外就吃不到了！”家琪把一袋面包交给她。
“好感动……”菜菜吸了吸鼻子。“帮我谢谢周叔，我不会忘记他的！”
“对了，”蕙芳说道：“罗翔叫我跟你说，他送你的表要随身携带，他说见表如见人，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他了，他还说存够钱坐飞机的时候要去法国找你！”
因为菜菜对外的说法是去法国读书，所以没人知道她此行是去当人家的情妇，而罗翔也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还有以后，他还认为以后有个留学法国的女朋友很吊。
挥手告别，菜菜含著离别的泪水跟著费斯蒙上了飞机，他们坐的是头等舱，菜菜好奇的东看西看，稍微冲淡了别离的情绪。
“咦……这是什么？有电影可以看耶！还是最新的……‘超人再起’！台湾好像还没上映，可是我不喜欢看这种片……”
他们搭的是德国汉莎航空的班机，品质超优，坐卧空间超级大，菜菜大开眼界的当她的小土包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十分兴奋！
“罗翔是谁？”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蓦然传进她耳里，寒恻恻的语气来自费斯蒙。
她抬眼看著费斯蒙，他怎么好像在生气？“是我打工的地方的同事。”
“他为什么要送你手表？”
“因为我生日……”
他拉起她戴表那只手。“是这支吗？”
“对！”
“不适合你！”他动手把表拿下来，然后当著她的面“分尸”，再扔到地上用他的黑亮皮鞋踩碎。
菜菜张著嘴，愕然的不知说什么好。
然后她知道了，原来她的情夫醋劲那么大啊！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他很卡哇依？
第五章
法国是欧洲的一部份，邻近它右边的国家由上而下分别是比利时、德国、瑞士、义大利、西班牙，左边是大西洋，普罗旺斯是法国的一个城市，它在右边下面的角落里，跟义大利很接近，那里有温暖的阳光和热情的居民。
知名画家塞尚形容普罗旺斯的空气甜美馥郁，这里有花草气息和独特的古城遗迹，遍野的向日葵花海常常在和艳阳争辉，空气清爽而干燥，才住了一年，菜菜发现自己遗传性的过敏鼻炎已经不药而愈了！
不必每天早晨起床打喷嚏，这感觉实在很好，她很感激费斯蒙替她安排的居住环境，因此一年来都乖乖安份的天天尽她情妇的义务，风雨无阻哦！
“我的小姐！先生在催您了！”卡萝在门板上敲著！
“我好了！”菜菜连忙拿起包包跑出去。
今天是她从圣依丝高中毕业的典礼，她本来不想费斯蒙去的，可是他却坚持一定要参加，她只好让他跟喽！
一年前来到普罗旺斯之后，他先安排她进语文学校，她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笨！非但不笨，她还很有语言天份！
两个月过去，她的法文朗朗上口，她再度证明了一件事，过去她成绩不好是因为她没时间读书，这种发现自己不是蠢蛋的感觉几乎令她喜极而泣！
当时看到她因为会讲法文而哭，费斯蒙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著她。
之后的每一天，她的进步一天比一天神速，语言没问题了，费斯蒙安排她进城里最好的女子高中——圣依丝——就读（因为他不准她身边有雄性苍蝇乱飞），她吸收力超快，没几个星期就融入当地的风土人文。
她惊讶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很适合外国，因为在这里生活的她不但笑容开朗，连自信心都培养出来了！
“恭喜你！”卡萝左右各亲亲她脸颊三次，又大大的拥抱了她一下。
“谢谢你！卡萝！我爱你！”她也左右亲亲胖卡萝的肉肉脸颊，一年来，她已经很习惯将“爱”字挂在嘴边了！
“你喜欢的果酱三明治已经装在袋子里了，在车上吃吧！”
临上车前，卡萝递给她一个纸袋，一关上车门，车子马上咻地开出去，她立刻拿出袋里的三明治来吃，眼睛里好像没有某人。
费斯蒙叹息一声，搁下报纸。“小东西，你昨晚到底几点睡？”
“两点……三点……”她想了想，吐吐粉舌嫣然一笑。“呃，好像四点吧！”
某人帅气挺拔的眉头皱了起来。“以后不准你这么晚睡！”没礼貌！当人家情妇的还要他叫她起床，居然连个早安吻都没享受到，他越想越不悦。
“人家兴奋嘛！”她又是绽放出一记会叫向日葵也失色的美丽笑容。“蕙芳和家琪都说不敢相信我可以从法国的高中毕业，直嚷著要看看我的文凭是不是你花钱买来的！”
她们三个女生常通伊媚儿，在MSN碰到更是聊个没完，有时还要他专制的去把电脑关掉她才肯睡觉，没跟她同居以前，他还真不知道这小东西这么长舌！
“我不是叫你邀请她们来观礼吗？”
“时间不能配合！”虽然他说费用一切由他负责，可是她们两个都要准备考大学，根本就跑下开……而她的“家人”，一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她根本就不想浪费钱请他们来。
倒是……
“我可以回台湾去看她们啊！”她不经意的提起，可是眼里的渴望却出卖了她，她超想回台湾一趟的！
“你爸妈的忌日到了。”费斯蒙云淡风轻的说：“大学还没开学之前，我会陪你回去一趟。”
“老公……”她感动得想哭，他居然记得她爸妈的忌日快到了！
其实她的身份还是他的情妇，只不过她看以前她爸妈都互叫老公老婆，她觉得那样叫很好听，有一天试著叫看看，他竟然也没有反对，还面不改色的应了她一声，于是她就自作主张这么叫他了。
“别哭了，今天这种日子不适合哭！”将她拥进怀里，他吻掉了她的眼泪，心里划过一阵悸动。
生命里闯入了她之后，他发现自己变了！情绪很容易被她给牵动，想要给她最好的，除了结婚之外，他的一切都可以跟她分享……
“对了，老公，你今天真的不去公司吗？”擦干眼泪，她继续吃三明治，边吃边问他。
一开始她也很惊讶，原来她的情夫是搭私人客机上班的，来回普罗旺斯和德国之间只要半小时。
为什么要举例德国？因为费斯蒙就在德国上班啊！有点远可不是？
可是她马上就接受了，毕竟他是“大人物”啊！虽然她一点都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可是大人物跨国上班应该算正常吧？
“不去。”这小东西到底要问几次？
“谢谢你！”两条细细的手臂绕上他的颈子，一记热情又响亮的吻袭上他的面颊，他的心鼓动了一下，低眸瞅著她闪亮亮的脸庞。
才一年她就变得更漂亮了，加上她有东方人的神秘气质，物以稀为贵，想必进了大学以后会有挥之不去的苍蝇围绕著她……
不行！他得想办法让她待在一个离他近一点的地方才行……
＊＊＊ ＊＊＊
最后费斯蒙想出的办法是——让她去德国读大学！而且大学城就在费氏集团德国总部的附近！仅隔三条街！
“很闪喔！”蕙芳在MSN上得知这个消息，立即送她一个大大的*_^眨眨眼，当然是既羡慕又嫉护啦！
“你会德语吗？”家琪通常都想得比较实际。
对呵！她会德语吗？不会讲德语跟人家去德国读书岂不鸭子听雷？这是不是表示她得留在普罗旺斯读大学了？
然后这天费斯蒙回到庄园就看到一名担心过度的情妇在家里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他英挺的身影走下客机，她马上巴住他不放！
“老公，我不会德语要怎么去德国上大学？”
费斯蒙似乎老早就想过这问题了，他气定神闲的脱下西装外套交给她，然后说道：“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得再上一次语言课程。”
菜菜立即以崇拜的发亮眸光看著他！
原来如此！她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子呢？
于是从这天的隔天开始，菜菜开始接受密集的德语训练，而且同样也是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在吸收那些陌生的文字，在她德文可以朗朗上口之际，费斯蒙实现了诺言，带著她回台湾“探亲”喽！
一上飞机她就当趴趴熊，开始睡她的大头觉，这一年来，每有假期，费斯蒙都会带她游历欧美各国，因此坐飞机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自然失去了吸引力，她宁可睡觉，补足昨晚跟蕙芳、家琪MSN所流失的大量睡眠。
然后一觉醒来，她发现费斯蒙不在座位上，她睡眼惺忪的在昏暗的机舱里找寻他挺拔的身影，直到视线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位眼大鼻高嘴巴小的超级美女旁，跟人家啦咧！
AKS！居然带她出来还把妹？！
菜菜的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了！身上盖的薄毯也因为她的身体僵硬而滑落，她瞪视著他们，决定要“复我河山”！
拿起垫在腰际的小枕头，用力朝“负心汉”的头扔过去——
“shit！”一声爆吼从一名秃头中年人口中传出，他跳起来抚著头，接著是一连串精采不爽的咒诅——德语。
不巧刚学会德语的菜菜全部都听得懂，她惊恐的睁著双眼，又惊恐的悄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头。
他说上一个敢对他如此无礼的人已经身首异处，扔他枕头的人最好赶快出来自首，不然他会拆了整架飞机，还要痛扁每个人！
菜菜无力的呻吟一声，感觉到双腿发软。
这一年多来，她的自信是建立了起来，不过没胆的性子还是没变，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她就是没胆啊！怪谁？怪她爸妈没生颗大一点的瞻给她喽！
“是……是我……”菜菜颤抖著站起来，她怕自己不自首，盛怒中的他真会痛扁每个人，到时连累费斯蒙也被扁怎么办？她不要他被扁，所以她才鼓起勇气站起来自首。
德国佬循著声线，转头看到她，眼睛立刻放大。“你？”
她吞了口唾沫。“对……”
就在她以为两个刚强有力的拳头快要落下时，德国佬搔搔头，自言自语的坐下了，“原来是个小孩子啊，难怪这么皮……”
小孩子于？
菜菜错愕的眨了眨眼。
她哪里小了？
今年要上大一了耶，而且费斯蒙说她发育得跟蜜桃一样令人垂涎，还规定她不准穿露胸露腿的衣服，她哪里小了嘛！真是欺人太甚！
“小东西，你在干什么？”
费斯蒙回座了，他嘴边噙笑，黑眸注视著她。
又是小？她才不是“小东西”哩，她是“大东西”！菜菜赌气坐下，她别过头去看著机窗，不理她的“金主”。
费斯蒙莞尔坐下，他打趣的端详著她秀美的侧颜，还气鼓鼓的。
某人哪里像情妇了？有情妇这样对金主的吗？
他把她的头扳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蹙起了秀眉，他撩起一抹慵懒的笑，她的心跳瞬间加快，虽然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他俊美的笑容仍然会令她怦然心动。
家琪说的，他有绝顶的条件找到一千个、一万个比她更好的女人，他为什么偏偏要把不起眼的她留在身边？
蕙芳更毒，说他迟早会甩了她，要她好好享受目前贵妇级的生活，还要多捞点钱，不然被一脚踢回台湾时会流落街头！
没错，她也知道他早晚有天会厌倦她，因为卡萝问过她一百次了，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可是他却连一次也没提起，一次也没，即便“运动”到极致时，他也不曾许下婚姻的誓盟，他都不知道，其实她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这次回台湾之后，你自己回去普罗旺斯就好。我不跟你回去了……”一副悲凉的语气，不是演出来的，她真心认为他已经找到下一任情妇人选了，或许那女人值得他跟她结婚……
“你说什么？！”眸子危险的半眯了起来！费斯蒙的语气寒恻恻！
“我说……你自己回普罗旺斯，我不跟你回去……”菜菜两眼悄悄往上觑视他，他整张俊脸都变得阴黯无比。
“你还没忘记那个叫罗翔的小子吗？”他的心头突然浮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该死！他的小东西不跟他回去而要去找别的男人，这感觉让他冲动得想把她压平，在座椅上占有她，让她不能再去想别的男人！
“啊？”她错愕的张著嘴，不知道他干么突然提起罗翔这号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想起的人物？如果下是他提，她都已经忘记罗翔了咧！
“你要去找他，所以不跟我回去！”他迳自下了结论，脸色阴沉得像极了连下三十天的大雷雨！
菜菜倒抽一口气。
他在说什么啊？自己把妹还恶人先告状！她真的要叫蕙芳请他穿HANGTAN了哦！
“是你找到新情妇，所以我才想留在台湾的！”她忿忿的指控他，直接指著那名超级大美女！“喏！就是她！你们刚才不是很亲热吗？你根本没必要坐回来，我才不希罕，我只是一个扔错枕头害你丢脸的‘小’东西罢了！”
她刻意强调那个“小”字，酸溜溜的说著，同时间自卑感也跑出来了，她已经很久不自卑了，可是身材矮小的她，五宫顶多只能说清秀，根本不能跟超级大美女比！
“小东西——”某人凝目看了她半晌，看到她鼻涕眼泪全下，用面纸擤得鼻子红通通，像只小花猫一样丑，但是……她这自卑又可怜的模样却不断牵动著他的心，让他的心房为她而加速跳动，让他更想把她压进座椅里“运动”了，只是此时跟刚刚想跟她“运动”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请你把你的头转过去看一下我的新任情妇。”他说。
“不必看了！”她摇头拒绝！“我知道她有多漂亮，比我漂亮好几倍……”
“是好几十倍吧！”在她激动大叫之前，他扶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去看她的“情敌”，他看到她不情愿的皱皱鼻子。“你看她肚子那圆圆的东西是什么？”
菜菜好奇的看了一眼……
她吓得瞪大眼睛！
不得了！这美女小腹超大！
这下她的自卑全消失了！虽然她没有那么高的鼻子和那么修长的身材，可是起码她的小腹很平坦，去海滩度假时穿比基尼不会丢他的脸！
“你认为我有那么‘不挑’吗？连身怀六甲的孕妇都可以当我的情妇？”他挑眉问道。
“孕……妇……”菜菜睁著惊奇的双眸，结结巴巴的问。
这下她要当潜水艇了！原来不是小腹大，而是孕妇！是个孕妇！好丢脸！没脸见人！
“我见她弯下腰去抱住肚子流汗，只是过去问问她要不要紧而已。”他懒懒地说。
菜菜惭愧的垂著眼。“对不起嘛！是我错了……我以为……呃，谁叫她那么漂亮，任何男人都会喜欢她那种美女。”
“是没错！”他想也不想的认同了她的说法，在她表情一阵低落时，他又不疾不徐的说道：“但我偏偏喜欢一只身材五短的小东西，她是矛盾与自信的综合体，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动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善良有多可爱，她不知道她做的茶碗蒸是天下最好吃的，她不知道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耀眼，根本无须自卑！”
菜菜眼里闪动著不可置信与动容的波光。“你在说的人……是我吗？”
“当然不是你妈！你妈已经过世了，我无缘认识她！”他说笑的点了她鼻尖一下。“我说的人是你！小东西！”
她泪盈于睫的看著他，这个世界上，他是对她第三好的人！第一、二是爸爸和妈妈，第三个就是他了！
她好想跟他结婚！好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其实她也甘心永远当他的情妇，只不过偶尔她也会烦恼，因为家琪说，等到他一结婚，大老婆通常容不得老公有情妇，到时她一定会被“资遣”！。
虽然以他大方的程度，他一定会给她一笔可观的“遣散费”，让她有房有车又有稳定的生活，可是她知道若有那一天，她一定会心痛而死，因为她好爱他！一年多来，不知不觉，她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提不起也放不下了！
“小东西，我要吻你！”她复杂的眼神令他的心一紧，他直接堵住她的嘴，舌头轻舔著她的唇，她下自觉的呻吟一声，他满足内心的渴望，也释放了心底为她而紧缩的感觉。
菜菜沉醉在他的热吻里，晕陶陶的，好一会儿娇喘才平息下来，她的头轻靠在他肩窝处，她的手环绕著他的腰……
“呃，老公，我可以知道一件事吗？”她的姿势不变，柔声问。
一定很重要……他思忖著，不然她不会在这么温馨浪漫的片刻提出来。
“可以！”他大方的答允。
“呃，那那个漂亮女人干么要抱著肚子流汗？她有什么毛病？”她好奇的问，而且一个怀孕的女人独自坐飞机也太可怜了吧？她老公呢？莫非她也是人家的情妇？
“咦？你怎么不回答我？不是说我可以问吗？”
费斯蒙长长的叹了口气。
温馨？滚开！浪漫？也滚开！
“只是宝宝连续踢了她十几脚而已。”他撇撇唇说道。
菜菜瞪大了眼，立即离开他怀抱！“原来还没出生的小孩也会使坏啊！太可怕了！我绝对不要生小孩！绝对不要生！”
费斯蒙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只仿彿长出翅膀来乱乱拍的小东西……现在是怎样？
他有逼她生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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