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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痛》这是一篇跟感人的微小说哦,一定要

幸福如水,恍若隔世 [苦涩] 2011-08-06 17:26:18 星期六 晴天 查看:28242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目光散地看着外面。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期盼了好久的地方。人们说这里这里是天堂,可有人却想逃脱。坐上来上海的火车的那天晚上。米易打电话来说,到上海看看,如果不适应,赶快离开。上海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不趁早离开,最终会被吞没。我笑着说,我宁愿死在旋涡的怀抱内。

  米易说他忙,我自己打车去了他公司楼下,等他下班。

  一个大型豪华的写字楼,我没有看到顶层。仰头不是我喜欢的姿势。

  我蹲在写字楼的前面,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让我疲倦。我忽然好想睡觉,我向来是懒散惯的人,自从高中懂得但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对于这种散乱常常体现在睡觉上,我一个人在破旧的小饭店内睡去,在等车的公交站点,靠着路灯睡去,在米易的自行车后面,靠在他的背上睡去。

  现在,我置身在上海,我竟然莫名其妙地爬在一辆豪华的轿车前面睡着了。

  我想我睡觉的姿势一定像个疯子,抑或是个乞丐。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是米易把我推醒的。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着眼睛看见米易站在我面前,面部表情扭曲的像个茄子。我抬起头,本想冲她甜美地笑一个。谁知道,睡的太死,姿势太夸张,流出了好长的一串口水。

  我知道我又犯错了,米易最讨厌我懒散的样子,他常常用命令加乞求的口气对我说:皑皑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成为一个淑女啊!

  亲爱的米易,我真的好想成为你心中的女神,可我实在是无法改掉我爱睡觉的毛病。

  我抬起头,向他痴痴地笑。这时我看见他后面站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微胖,但看起来很舒服,头发很短,干净利索。笔挺的鼻子。他那弧度优美的眼线和嘴唇证明他在对我微笑。我很尴尬地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我领导。”米易对我说。

  “哦。”

  米易转过身对那个男子说:“我大学同学,夏皑皑,第一次来上海。”

  男子的笑更大了一点。

  他的笑本应该让我很反感的,可他精致的面容却让我无论如何也怒不起来。

  米易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把我留在车上面的污秽擦了一遍,然后对男子说:“对不起,刘总,实在对不起。”

  男子依旧保持着同样的笑容,温和地说:“没事,她很可爱。”然后打开车门,坐上车,开车离开了。

  米易带我去他居住的地方,是离公司不远的一组楼群中。一路上他没有说话,我一个人呜哩哇啦不停地说,惊叹这里的繁华,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像是梦。当我行走在长着繁茂枝叶的法国梧桐下,我恍惚以为我仍旧在北方的某个小城,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逃逸了身体的魂魄飞到了这里。

  他先带我去一家西餐厅吃西餐。他说,我没有吃过西餐,西餐是我一直期盼的,所以来上海先吃西餐。之后他带我去逛商场,买了几件高档的服饰。他说,高档的服饰是我在大学期间,和他一起逛街时,最留恋的物件。所以买了几件送给我。路过一家发廊,他带我去修头发,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发廊,他说,我的头发太土,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会被人讥笑的。

  经过了这么一折腾,他才带我回到了他居住的地方。静海小区,十三楼,一室,一厅,一阳台,厨房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他说,他很少自己做饭吃,所以一般不用厨房。阳台上有张单人弹簧床,旁边放了一些杂志,一个烟灰缸,还有一些凌乱的啤酒瓶。青岛啤酒,我们大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喝这个。

  “抽的还是中南海吗?”我问。

  “是,抽惯了,一时改不了。”

  “厕所在门口,卧室内有我昨天给你买的睡衣,没有电视,你无聊的时候就上网吧。还有阳台上那些花,我没时间管理,最近有的快死了,你来的正好,帮我照看照看。嗯……其他的你以后慢慢了解吧。对了,楼下向南走,过一个路口,有个超市,却什么你可以自己去买。”
“我知道了,我不是小孩,离开你这三年,我已经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了。”

  嘿嘿,他笑着摸着我的头说:“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到处睡,总有一天你被人偷了,你还不知道。”

  “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我一点的班,五点下班。你在这里休息,我下班回来带你去吃饭。我去洗一下,然后去上班。”

  “哦,你去吧。”

  那天下午,我先上了一会网,看了一个电影,然后站在阳台上看上海的模样。

  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肚子有点饿,起床,打开冰箱,里面只放了一些啤酒和简单的快餐。连一根蔬菜都没有。于是,穿上衣服准备下楼买些东西回来自己做。站在镜子前面,看看自己的新发型,夸张地蓬松着。在看看身上的这件来时穿的衣服,觉得像是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的物体硬生生地黏合在了一起。于是脱下衣服,换上了米易给我新的衣服,重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有身上的这件昂贵的衣服,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急忙擦干,责备自己“夏皑皑,你不能这样,三年都过去了,幸福终于来了,你要坚强地笑下去。”

  这时,电话响了。

  “我晚上加班,不回去吃晚饭,你去超市买些,自己吃吧。”米易说。

  “哦。”

  “那我挂了,时间紧,老板看见不好。”

  “好。”

  他挂了电话,我也挂了下去。

  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蔬菜,一些简单的熟食还有一双拖鞋。

  把蔬菜和熟食放在冰箱里,换上拖鞋,把存放鞋子的厨子打开。往里面放自己的鞋子时,发现里面平躺着一双红色的女士拖鞋。拿出来,是新的,试了试,正合适。

  “给我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把新买的放在了里面,穿上了那双红色拖鞋。

  晚上他没有回来,他说,他要加班,最近在赶一个项目,自己是新人,所以应该多努力。

  第二天中午,他匆匆赶回,我已经做好了饭坐在桌子前面等他,他提着一大包的食物说:“我给你买了午饭,你怎么自己坐了。以后午饭不用做了,我给你带回来。”他把食品带放在桌子上,低头猛吃了几口我做的饭。“我必须赶快赶回去,项目紧。哦,对了,因为最近项目特紧,我决定以后搬到公司住。”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匆匆地离开了。

  他每天中午回来,最多不到十分钟,然后匆匆离开。我就像被遗弃的孤儿,从来没有的恐惧与不安。以前和他在两个城市的时候,我孤单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我依旧会坚强地面对,然而今天他就在我面前,我却比以前更加孤单落寞了。

  周末的晚上,他忽然回来。喝的酩酊大醉,我把他放在沙发上,帮他脱衣服,让他去洗澡。他一把把我推开,骂刀“滚,滚”。当他把“滚”字喷出时,我的心像是从身体里直接掉了下去,一直跌到了万丈深渊。我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开始颤抖。汗珠混杂着泪珠一起下下坠落,在地面上跌破,埋入泥土,跌落成凄美的花。

  他睡着了。我坐在他的面前,像大学时候,他考研,我打工回来就坐在他身边,痴痴地看着他学习,上帝作证,尽管那个时候,我们很苦,我们吃的是干面包,我们在租来的狭小房间内,盖无数人盖过,散发着异味的被子。可我很幸福,至少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他,我们彼此都是唯一的。

  三年来,我把挣来的大部分工资交给他读研,一小部分寄回家里。而属于我自己的少之又少,于是,在我还是一个小女生的时候,我就开始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地节俭着生活了。他说,他会娶我,研究生一毕业,我们马上就结婚。可他毕业半年了,我才从那个破旧的城市来到这里,来到这里他又冷落我一个星期,还无缘无故地辱骂我。我的心刹那间碎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面前,不停地哭泣,眼泪像装满水的容器倾泻而下。他一直没醒来,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还是那么英俊,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与洒脱。可眼眉之却流露出陌生的痕迹。
那天晚上,我一未睡,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走还是留。

  他的三年,我用一生去付出。我的青春,我的年华,我的前途,我一切的一切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然而我却压却了地方。就像依次赌注,我失败了,败的倾家荡产。

  第二天,他醒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在这里,你应该在哪?”我说。

  “皑皑,你怎么了。”他停了一下,然后用害怕的语气问:“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说了。”

  “说了?说了什么?”

  我站在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阳光投射过来,我的眼睛一阵眩晕,视线模糊。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再流下泪来。

  “我们结婚好吗?”我用乞求的口气说。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说:“我的事业刚刚起步,还有许多的事情去做。再等等吧。”

  “我在你的电脑里看到了你的日记,你说,你要在今年结婚。我想请问,你要和谁结婚。”

  他松开我,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愤怒地说:“你怎么还是那么爱看别人的隐私。”

  “隐私,上大学时,你有隐私吗?你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就是你的日记本。现在你对我说隐私。三年了,我为你付出了三年,换来的是你的欺骗。你太可恶了。”我猛烈地捶打他的胸口,我的眼泪四下飞溅。

  他木木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他说:“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你不见我,不就是想让我走吗?我走,我马上就走。”

  他拉着我,乞求我听他解释,可好像真的没解释的必要了,但我真的好想好想听到他说一句让我能够留下来的理由,然而他却说:“你是个好女孩,可我们不适合,我生来就是高贵的,而你不可能在上海呆下去。”

  他这是对我极大的诬蔑,每个人都是高贵的。只是有些人甘愿为某些人过贫贱的生活,因为在那些人心里,只有有另外一些人存在,在贫贱的生活都会闪耀高贵的光环。

  我走了,脱下他买给我的那些衣服,扔在了墙角。离开了上海。在上海火车站附近,我找了一个不入流的立法店,把自己的头发剪的很短。剪头发的那个女人一直啧啧不休地感叹如此华丽的发型为什么要剪掉。

  在我离开上海的第二个月,从同学那里听说到,他结婚了。一个老板的女儿。打来电话的女孩在电话里一直骂一直骂。我挂了电话,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后来,我考了教师资格证,回家乡,在县城的高中做了一名高中教师。我结婚了,嫁给了同校的老师

  有一天,他问我:“皑皑,去过上海吗?听说那里繁华的让人陶醉。有机会我们应该去看看。”

  我说:“没去过,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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