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时的我
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
从小到大,我一直挺乖的。妈妈做教师,每天都要备课、批作业、上课。妈妈会把我抱在怀里,一手搂着我,一手批作业。小小的我就乖乖地坐在妈妈怀里,看她批作业。后来长大了一点,妈妈带我去教室上课。给我一个小板凳、一盒积木,我就会坐在讲台的一角自己玩足一节课时间,从来没有说话或乱跑。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还是乖乖地上学、放学。学习就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生活主题,也像每个乖孩子一样,总是得到老师的夸奖。
15岁那年,我刚上高一,班里换来一位极严厉的只会板着面孔的班主任。也许乖了太久的缘故,就在那年,潜伏的叛逆一下爆发了。我开始极其厌恶学校,每天想方设法地逃学,无处可去的我宁愿坐在学校后面的河边发呆也不肯进教室。
爸爸妈妈很快知道了我逃学,爸爸开始每天早晨送我去学校,但我还是会在爸爸离开后、上课铃声响之前逃出校门。爸爸妈妈很生气,软硬兼施地教育我,可这些都只是让我越来越厌恶学校、厌烦他们的训话。
那时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人心疼我,连最亲的妈妈也是。我开始敌视周围的一切人和事,觉得世界都在和我作对。
印象中,那年每一天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全世界都是黑白的颜色。
16岁时遇到他
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又一次和爸爸妈妈争吵后,我冲出家门。天气已经冷了,我只好躲到网吧取暖。在网吧联机打CS,网吧里只有10个人,我们分成两队对打。虽然大家互相不认识,还是在CS中熟悉了。战斗进行到午饭时间,我们队胜利了,一起去吃庆功宴。
他是我们队的队长,隔壁一所高中的学长。他高高的个子,有着酷酷的外表和偶尔露出的温和笑容。他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他和一个要好的同学合住。
从那以后,逃学时我不再无处可去,跑去他家避寒。我还是早自习时间出门,直到晚自习放学的时间回家。爸爸妈妈不再说什么,生活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霸占了他家一个房间,帮忙收拾屋子算是交房租。我每天在他家看电视,一整天不肯出门,他放学回来会给我带吃的。
他有时会劝我去学校,但我老是因此发脾气,后来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怕我自己闷,给我租了一部又一部偶像剧看。他把学校发生的好玩、好笑的事情讲给我听,逗我开心。我心情好些时会跟他说一些心事,他会很耐心地听,他成了我最信任的人。而他说他妹妹跟着父母在外地,就拿我当妹妹宠了。
17岁时开始爱他 常常会梦见他
爸爸妈妈不能看我在高中堕落下去,高二时妈妈开始帮我进行高考前的恶补,但我最终只勉强考上了一所普通大专。
去上大学前,爸爸妈妈和我长谈了一次。他们说,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的,你想要混日子,还是想要生活得好,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像噩梦初醒一样,恢复了原来的乖巧,在大学校园里又开始乖乖地学习。只是我还是抗拒身边的人,不肯和别人说话。闷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他,我们常常聊一两个小时,最后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后来,他常常打给我,他说我一人在外面,生活费别都用来打电话。再以后,他会每天晚上打电话给我。
我每晚都会早早洗漱,然后抱着手机等他的电话。每晚都想着他的样子、回味着他的话入睡,梦里会常常梦见他。
我觉得,我开始爱上他了。
18岁时深陷 爱他到无法自拔
我少上了一年高三,在我大一时他要高考了。快高考时他开始紧张,他说怕考不好父母会失望。那晚他打电话给我时,心情很不好,他说自己喝酒了,他想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车站,坐车回去看他。那天我有门课做随堂测验,但我就是要回去看他,就是要回去看他。
突然看到我,他有点呆了。他带我去吃饭,然后就把我送到车站。他说,回去找老师道歉、办补考申请,好好在学校待着,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是和我不在同一个城市。
大学的时间很宽裕,我常常跑去找他,他有时也会来看我。但他说,我是妹妹,只是小妹妹。
他说得很含蓄,但我执著地相信自己不会误会他,我就是爱他,一定要爱他。
我常会很想他,有几次赶在寝室锁大门之前跑出去,坐上一夜车去他所在的城市。凌晨时打电话给他,说我在他寝室楼下。他站在锁着的寝室门口和我说话,从门缝里塞件外套给冻得发抖的我。
我很用心很用心地爱他,希望他有天会跟我说:“做我女朋友吧。”
19岁时他恋爱了
但女朋友不是我
我也很努力地学习,希望能考到他所在的城市读本科,那样我就能每天见到他了。我每天都会打电话、发短信给他。可是,渐渐地,他打来的电话少了。两天打一次、三天打一次,后来是一周。
那晚,我抱着手机等他等得快睡着时,电话响了,是他。
我满心欢喜地接起电话。
可是,他说他恋爱了,他说他有了女朋友。这时候他听到了我的哭声,他说你要乖乖地、不要总是哭。
寝室大门锁着,我出不去,就坐在寝室门口哭,哭了一夜。
天亮了,我第一个冲出寝室大门。我要去找他,要他给我一个机会,他是爱我的,不然不会那么疼我;我要去找他,要他给我一些时间,即使他还没有爱上我,以后一定会的,他一定会爱我的。
他看起来很憔悴,我知道自己的哭脸也肯定很难看。面对他,我语无伦次地说话,稀里哗啦地哭。他说,丫头,你别这样,丫头,你休息一下。
他说,我不能爱你,最初认识时我就把你当成妹妹,现在我更把你当成亲妹妹。虽然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但我会一直很疼你,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疼爱,但是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不要再闹了,丫头,乖一点,好不好?
他根本不爱我,虽然一直以来他很宠我,但他的程序早已把我设定在爱情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20岁到25岁
用5年时间修补伤痕
那次离开后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断绝了和他的所有联系。我像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默默地舔着伤口。
我还是读了本科,不过不在他的城市,毕业后我在郑州上班。工作还算顺利,我渐渐站稳了脚跟。我有了男朋友,很疼我,像他一样疼我,但样子和他一点都不像。我平静地爱着男友,像白开水一样,平淡而又不可或缺。
我换了两次手机号码,但总还是被他找到。他不再打电话,只在逢年过节和我生日时发短信给我。问我,丫头,你还好吗?丫头,生日快乐。
时间真是残酷,它能轻易忽视我拼命地付出。时间也很仁慈,它终于帮我抚平了伤口。我已经不会再为他疯狂,不再因为他的短信而抑制不住要回,也不再整夜整夜梦见他。
有时会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但仅此而已。关于当初的事情,我不想再想什么。其实也无所谓了,也许是我当时的疯狂吓到了他,细水才会长流,就像我和男友这样。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幸福是真真实实、触手可及的,就像男友大而温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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