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爱情，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在无数的探讨和摸索中，爱情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终究不会有一个固定的结论，什么样的爱情究竟算的上是真正的爱情，是轰轰烈烈？是长相厮守？是心心相印？…………
我无从知道……
或许，我知道什么样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爱情，不是用一颗心去敲击另一颗心，让它苏醒，让它接受，而是两颗心共同碰撞的火花……
爱情，不简单的是幸福的感觉，不仅仅是为了快乐，它是一种责任，一种精神的寄托，或许，它是一种甜蜜的痛苦，但身在其中的人宁愿这样的痛苦来的持久、连绵、永不消逝…… 真正幸福的爱情永远都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在爱情的道路上只会有两个人相互扶持，慢慢的，一步一步，享受其中的风景和艰辛……
爱情不是花荫下的甜言，不是桃源中的蜜语，不是轻绵的眼泪，更不是死硬的强迫，也不是不顾代价的穷追不舍，爱情是建立在共同的基础，是在不声不息中的一种交流……
爱情不是一味的攀附，那样的爱情是带有目的的，为的是贪图荣华富贵，谋求的是物质的享受，那样的爱情……或者说那样的举动是一种轻浮的、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或者更夸张一点的说，那是将自己的爱情出卖给了金钱和物欲……
爱情也不是单向的痴恋，那样的感情是畸形的，长久的单相思不但会给自己带来无限的痛苦，也会给被你喜欢的人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那样的举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不现实的表现，一直生活在理想和现实的边缘，认为“万一”有一天她喜欢上我了呢？……殊不知，万一的爱情是不存在也是实在要不得的……
爱情不仅仅是一味的奉献，“仅仅”两字意味深长，不少的人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不断的付出，不索取什么东西，不贪图什么东西。我不敢说这样的观点是错误的，但只是有点担心，担心这样的爱情究竟能走多久，担心最终你的爱人是因为爱你而和你在一起，还是因为她需要你，担心最后在两个人之间的只有帮助和被帮助，只有奉献和索取，最初的那种美好的感觉荡然无存……
爱情观的不同，促使世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爱情的方式，我不敢妄言别人的爱情观，这里就说说自己对这个事情的理解吧……
在我看来，我所向往的爱情就象是一条小溪，涓涓细流，既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也没有大江的汹涌澎湃，既不象牡丹那么奢华绚丽，也不象山花那样遍布山野，这条小溪生存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从来没有被别人发现，它不会因为春天的脚步而涨潮，也不会因为秋雨的连绵而泛滥，它不会因为冬季的来临而冻结，也不会因为夏日的炎热而干涸。无名的他就在那里，流淌着，轻轻的，静静的，滋润着万物，从来不和别的溪流交汇……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十年……二十年……永不停息，花开花落，溪流依然……
其实，在结合的那一瞬间之后，没有一对情侣不是在渐渐的分手，就如同世间没有一条小溪最终不会干涸，只是分手的时间的有长有短罢了，即使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有的人匆匆的，一年，一个月，甚至是在几天之内；有的人则没有，他们让这个过程放慢了脚步，五十年、七十年、一辈子……或者是永远……
关于爱情和亲情，不知道哪个聪明人发明了一个让人左右为难的题目，“你的妻子和你的母亲同时掉到河里你可以而且只能救一个的时候你会救谁？”对于这个题目，我之前一直是说先救母亲，因为那时候没有妻子的概念……；之后有一段时间本来心里想说想救妻子，但是迫于压力依然说的是想救母亲，事实上我想说救妻子不是因为忘记了母亲的恩情，而是觉得母亲已经走过了人生的大半，而妻子还年轻的很，她的生命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体会，在我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其实已经忘记了他们和我的关系，只是当他们为路人，就象看到一个青年人和一个老年人落水一样，我觉得青年人的路还有一大半，而老年人已经走了一大半，所以我去救青年人，让我的营救更有价值，当然这里的前提是只能救一个……也许有悖民族的伦理，但是那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再到了后来，我的答案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这时我不能那么理性的分析这个问题，也不能那么的无私，我无法把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当做路人，也实在是分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谁对我更重要一些……如果非要让我给一个答案的话，我觉得我最可能的行动是……救离我最近的一个，……然后再去救另一个，尽管那是徒劳，或者，我也会不能回来。
爱情会使一个人理智，一个人觉醒，一个人奋发，也许，也能使一个人疯狂……但我相信真正的爱情终究会让一个人好起来的……
爱情是需要自由的，说到这里，其实是有点矛盾的，对于没有爱情来说，爱情本来就是一个不自由的表现，你会为了她放弃和朋友的聚会，放弃休息的时间，干自己本来没有想到的事情，穿她觉得好看的衣服，了解她喜欢的东西，……其实这一些都是某种程度上的一种束缚，但是这种束缚会让一个人快乐，心甘情愿的不自由，乐此不疲……至少我是这样……
爱情也需要平等，这个仿佛很少有人能够做好，两个人在一起，往往是有一个人压制着对方，或轻或重，就象前人所言，“爱情就是一个丢，一个拣……”配合的默契的，就这样度过了一辈子，节拍不一致的，就去拣别人的，或者索性不拣了……，我不大欣赏这样的方式，也许是年轻人的理想化或者是懵懂……我坚信我的爱情是平等和相对独立的，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一切的决定取决于真理，没有金钱和地位在其中作怪……可以为了一个人做一些细小的改变，但是不会因此而完全的改变自己的性格和志向，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附和和谄媚的，爱情是一种理论，需要两个人精心的研究，爱情是一项事业，是需要两个人尽心的经营的……
仔细的想了想，也许只有时间和苦难是爱情的“验钞机”，对于真正的爱情，一切的波折都会成为两个人更加信任和彼此珍惜的原因，是两个人的凝聚剂。当然在困苦面前一切的谎言和虚情假意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但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幸福的生活也成了爱情破裂的原因之一，难道是在痛苦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彼此需要对方，建立联盟去攻克难题，那时大家忙的不亦乐乎，待到苦尽甘来有时间去想一下的时候才猛的发现身边的那个和自己奋斗了许久的她原来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其中真的验证了那句“男人有钱才变坏”的寓言？事实上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女人也会，而且不应该说是变，应该是显露…………
很早之前有这样一个说法，“有能耐换妻子的人才是有本事的表现”，我一直都觉得说这话的人很是可笑，做这事的人很是可悲，前者显然；后者一生忙碌，自以为自己成功的一塌糊涂，最后竟然没有找到一个自己的珍爱，这况且不说，还因此而沾沾自喜……爱情需要忠诚，对她，对自己！
之前，女友常常问我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女孩而选择了一个这么普通的她，心里很是没有自信……，我之前一直只是拿和她们没有感觉来搪塞，为的是让她自己体会出来，说爱情这个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总是无奈的笑笑，然后又去说别的琐碎，事实上在我看来平凡、普通就是最大的优点，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繁杂的头饰，没有夸张的背包，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醒、自然，让我眼前一亮，心中的云雾顿时拨开，眼前显现出了那条我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小溪……干涸了好久的泉水又仿佛充满了生机……
不需要昂贵的礼物，不需要精心设计的浪漫，不需要苦心抄来的情书……一切是那么的平淡，就象我眼前的未名，绿绿的，充满了生机；静静的，只是偶尔的泛起一丝涟漪……
在她在运动会上狂奔的时候，不需要我在跑道旁边去大声的呐喊“加油，加油！”，我只是静静的站在远方……她知道我在……看着她的身影，一圈……又一圈……；在她夺取了好成绩，接受同学和朋友的祝贺的时候，不需要我在嘴边说“你真棒！”……我只是心理特别的高兴，为她，也为自己……她知道我在……；在回去的路上，我不需要假惺惺的问这问那……我只要轻轻的递上准备好的水瓶……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牵着她的手，说点让她轻松的话题，不是我不心疼她，我在细细的品位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我知道：她知道我在……。
在她的心里，我就是她身边的那株橡树，交流埋藏在眼神之中，情感帖服在心底。
我坚信我们会这样一直下去，彼为橡树，此为木棉，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在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自己！
后记：谨以次文献给我心中的她和所有心中充满真爱的人们！
屈夏
燕园未名畔
2005年4月16日
